涟漪!

被单下的双手本能的推拒着靠近的压迫和强索,却在下一秒,被猛力固定在头的两侧。手指抽紧,屈膝上顶,却被对手早一步紧紧压制住身体,失去了反抗的先机。

没有询问,没有阻扰,开了围栏,应门人已恭顺的让出前方的道路。

岸边有些冷,明明是夏末秋初,却连空气里也渗着淡然惆怅的凉意。微醺的雨,坠在湖里,一圈圈的荡开,象眼泪在心底画出悲伤的痕迹。这样的天气里,湖里居然是有人的。几个赤身的男子,正在湖里摸索着,岸边一个穿着雨衣的男子在大声叫喊着。

幽晚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与自己容貌如此相似的男子,几乎控制不住的想伸手去碰触他的脸颊,他的眉眼。手指抽动,却终是没有去碰触。眼睛却无法真的从他的脸上移开。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刘业勋的强调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他却说了两次,为什么?

脏了的东西?

可是在下一秒,她破碎、寒凉的身子却被他拥进了他的怀里。她本能的想挣扎,却在使力的当口,撤去了所有的力道。一个连站立都不稳的身子,在他的面前要强势的反叛吗?以他的性格,他想给你拥抱,又怎么会让你有挣脱的机会。

是他让幽晚来的吧?他也在想一切可能的办法,去救耿于怀不是吗?那么为什么晚姨人到了,却依旧不愿意交出解药。如果没有达成协议,那么为什么晚姨会在这里。如果晚姨是被抓来的,为什么没有捆绑的痕迹。

抓握着幽晚的手指终于慢慢松开,身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地上被阳光投射交叠的影子因为角度和距离的改变,缓缓拉长,终是分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

为什么?

多少个辗转反侧,多少个心碎自残,多少个无眠诅咒的夜晚啊。

他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刻骨铭心的爱过,煎熬疼痛的恨过,面对过垂死的绝望,面对过无奈的选择,可是却很少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的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畔,隐约看到她耳窝里没有洗干净的一点血渍。那样凝固在耳窝里的一滴,象一滴红色的眼泪,象一颗放在心头的朱砂痣。她没有记起以前的点滴,就如那滴耳窝里的朱砂痣,留在了身体的外面,可是有没有可能没了记忆,也能相爱?

“去查一下紫槐和庞同德这两年的夫妻生活怎么样?”耿于怀开口了,在他面前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没有打不开的结。只要他想,没有条件他也能创造条件。

接下来又该轮到谁了呢?

“噼里啪啦……”镜子的碎片终于自墙面掉落,碎片落在地上,摔成更小的碎片,倒影出柏尘那苍白、绝望、悲戚、粉碎的脸庞。

她呆了,他也怔在了当场。两个人仿佛都没想到会有这样清脆的声音在他们之间响起。她忡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忡怔的看着她。

耿茉暗自冷笑,还没有做上柏夫人的位置,已经开始拉拢“柏氏”的工作人员了。庞雅睫难保不是一个表面纯真,内里算计的女子,一如她那善伪装的母亲。

皱了皱眉,耿茉心里有些了然。手下的攻击却并没有停止,反而加大了进攻的力度。不再防守只是攻击。手刀劈出的度越来越快,可是依旧摸不到对方一片衣角。心里一狠,手刀在攻击的半途突然转了方向,直劈向桌上的那盆白色茉莉花。她快,对方的度更快。手刀在离花盆寸许已被截住,然后腰间一紧,脚下一滑,整个人已被抛到了沙上。一付庞大的身躯带着她熟悉的味道已压制住她预挣扎的四肢。带着惩罚的味道,她的唇也在同一时间被掠夺。

“耿茉……”他喊她:“不要逼我。”

“很忙吗?尘?”

眼泪在黑暗里奔流,手指抽回压在自己的心脏处。却现空落落的血肉中只是一片**的残骸。

身子被身后的怀抱带领着跌倒在床铺上,妖娆的身子已爬上他的身体。

“雅睫。”柏尘没有注意到耿茉递过来的礼盒。他的眼睛只看到庞雅睫越来越苍白的面容,和越来越冰凉的双手。“怎么了?”他的手从庞雅睫背后环绕过去,支撑起那仿佛在下一秒就要软倒的身子。

“他让我曾经生不如死,我自然也要他尝尝这个中滋味。”听到庞同德的名字,莫名的身体里血液就沸腾了。耿茉在两年前从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那么多的力气去恨一个人。

“我记住了。”耿茉微笑,她突然现微笑也是武器。双腿从耿于怀坚实的腰畔放了下来,手指依旧带着轻佻轻轻划着黑色衬衣下裸露的坚实肌理。

耿于怀淡漠冰冷的抬头看向花语:“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时间在每天的日出日落中重复,尽管嬴弱的身体恢复的度很慢。可是当秋天的枫香初染羞涩,苍白的脸庞也开始有了生命的红晕。手上的纱布已拆下,露出狰狞丑陋的疤痕,交错凌乱的在原本如玉的手腕留下瑕疵。每日都提醒着花语残酷的记忆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耿于怀没有出声。他关心的不是买个罗盘花去了多少美金。他关心的是他要的人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