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己去找绑匪,你去交赎金,我躲在半英里外一枪一个把他们全部打翻,只剩下一个领给你,你把他抓了,我们把莉莉换回来,省时省力,一文不花。”吉姆说得像好莱坞大片一样精彩和简单,不过唐天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一个专业人士可不会患有左倾幼稚病。

“我在听,戴维先生,我早已起床了,但恐怕今天您没能睡个懒觉,难得这么早你能是清醒的。”唐天对自己这个5o岁出头,矮胖肥硕而又幽默的上司从来就没能严肃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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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找到一个墙角,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被当地人称呼为“布布”的白色长袍和一顶针织的小帽,把衣服换了过去。这些装束是他花3o美圆从租车的司机那里买的,租车本身另外支付了2oo美圆,当然,这个价钱可能包含了被宰了一刀的因素。不过摩根并不计较,毕竟愿意开车越过停火线的人不多,况且,美国人哪有那么在乎一点儿小钱呢?

几分钟之后,摩根已经把自己打扮一新,他拿出了自己的墨镜戴上,自我感觉良好,不过马上又把它取了下来,外面原本就黑呼呼的一片,戴上这么个玩意儿之后跟瞎子没什么区别了。摩根找了个商店的橱窗照了下自己,现在,他除了看上去比当地人稍微营养过剩一点以外,和他们没什么大的区别——他本来就是个黑人,很黑的那种,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姓怀特(hite),可能是他爷爷或者爷爷的爷爷做了某个白人的养子,但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反正他已经质疑了35年。现在真正重要的是,怎么赶紧找到自己的渠道。

摩根按照心里记录的地址,对照着不知道哪一年出版的布瓦凯旅游地图——那也是包含在付给出租车司机的3o美圆之内的收获,摸到了一个门户。

“希望他一个人在家。”摩根心里想着,然后紧促的敲了三下门,再接着间断的敲了两下。

“白云为什么天上飘,我却非得地上跑?”一个英语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明就里的人会感觉是一个白痴在自言自语的哼哼。

“因为你长得没它白。”这是个老段子,起源于多年前摩根他们一次被塞拉里昂国防军狂追的不光彩经历,从那以后,在摩根的非洲生涯中,他和他的黑兄弟们经常互相这么打诨。

门开了。

“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再找到我了呢。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就把两个老婆都送回娘家去了。”开门的一个瘦瘦的黑人笑着,露出了八颗雪白的牙齿:“你想念你那美利坚的幸福生活,就抛弃了我们在eo的兄弟?”

“少废话,我是合同到期了,你不也一样跑了。”

开门的是索罗特(so1oter),土生科特迪瓦人,以前和摩根一同在南非“执行结果战略资源公司(southafriexecutiveoutes)”工作过,在摩根因为婚姻而结束了合同之后不久,他也离开了eo。不过他的生活看上去要比摩根滋润,因为他依照科特迪瓦的法律许可,娶了两个老婆,但估计在面对妻子喋喋不休的烦恼的时候,也会比摩根的郁闷多上一倍。不管怎么样,现在,他是摩根在科特迪瓦最佳的稻草了。

“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摩根感谢了下上帝。

索罗特的住宅有两层,楼下是客厅、餐厅、厨房和一间小储藏室,楼上是几个卧室和起居室,这样的小复式住户在科特迪瓦并不多见,也是有钱人的象征。摩根有想问下索罗特他如何在卧室里安排两个老婆,是一个卧室一个呢还是都住一起?不过他最终还是没开口,不然索罗特肯定会骂他多管闲事。

“帮我查这个人,莉莉吉布斯,美国人,28岁。”摩根抿了一口香浓的热可可,把两张照片递给索罗特:“17号在这里失踪,19号法国维和部队得到了叛军的赎金要求。”

“哦,还是个女孩儿哦,赎金是多少?”

“目前没有准信儿,但根据经验,最后都能以15的价钱谈妥。还有,你的可可里能不能放点儿糖?”

索罗特翻了翻莉莉的两张照片,那分别是她的证件照和全身照:“我跟你说实话,我在城里开了个酒吧,六年了。这些年打来打去,政府军、叛军、联合国的人、还有我们的老同行,都和我打交道。如果真是叛军的人做的,我肯定能打探到点儿消息,这里的人口风都不是很严。我只是担心,是些游民打着叛军旗号搞的鬼——当然,前提是以后他们不打算在这里混了。”

“你混得不错,不过时间紧迫。”摩根提醒到:“当下,你先帮我准备点称手的东西,我现在感觉就象个失去了画笔的毕加索。”

索罗特转过身,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带摩根进了一楼那个像储藏室一样的小房间,等他俩把沉重的木柜推开并掀起地板之后,就露出了个1平米见方的洞口。

“你还是这么老土,这样一点都不保险。”摩根嘲笑着跳下地窖。但当他有工夫环顾那勘比美国任何一个枪械零售店一样琳琅满目的地窖四周之后,不禁出感慨:“额的神那!”

“美国产s&m19,一枪打死一头公牛。”索罗特把一支大口径左轮手枪递给摩根。

“你总是给我便宜货,我想要个射快一点的,比如,这个。”摩根的手指在架子上摸索着,直到碰到一把s&m639自动手枪的时候才停下来。

“你从我的表情上能看出来我很舍不得。”索罗特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说:“不过依然如你所愿,我的兄弟。”

一个外乡人自然不方便到处游荡,索罗特扔给摩根一些面包、熟玉米和可可粉,把他安置在楼上的一间卧室,两个人聊了好半天,然后又假寐了一小会儿,索罗特动身去上班,他的工作从每天上午11点开始。

索罗特的酒吧实际是从每天下午两点钟之后才有生意,毕竟大清早就去喝酒的人非常少见。现在,门口正挂着“关闭清理中”的法语标牌。索罗特扫视了下正在打扫卫生和做准备工作的几个员工,想了一想,然后走过去搂着其中一个拿着扫帚2o岁出头的年轻人的腰,把他拉进储藏室。索罗特从兜里掏出两张1ooo块的非洲法郎钞票,和从摩根那里得到的照片一起递给他:“雷(Lei1),找莫德(modei11)上尉,无论他有什么条件,我要这个人,活的。”

那个叫雷的小伙子点点头,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他把扫帚放在墙角,马上转身往外走,索罗特又叫到:“等等,雷,告诉上尉,别说他不知道这件事,就说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