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

“把热水倒洗手池里,牛奶丢进去烫会儿就可以吃早餐了。今天我有事,给王叔说了,让他带你去周围的景点玩玩,晚上见。”

“这是什么?”

“你中央情报局出身的吗?!不去做名侦探真是可惜了你!”

刘丹丹脸又是一黑,刚刚才从化学老师那里回来,她本就是压抑着火气来上课,这个女生明显是在勾火。

“你初三啦,老姐!周六都要补课的人,正课还敢请假跟我去?没复习好到时候被吊起来打!”

“你解过应用题吧?咱们不是在上学吃饭逛街,既然真的要做这件事情,用他们的方式去处理他们,那就要学会他们的思路,这叫入乡随俗。又要不拘一格,不要拘束在他们的思路里,全面看待问题,运用创新思维去解题,这样才能快速拿分。应用题里最首要的是什么?解?错!先要看问题,然后才看题干找条件。这道题目的问题是什么?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粪土之墙不可污,你能往大便上涂更污秽的东西吗?他们已经破坏了你们的人生,现在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呢?那些女的敢来闹什么嫖资,脸面已经丢光了,就不敢当真地给她们大庭广众下扒光了,大家一起臊臊脸?有人再来找麻烦,半夜泼东西,就不能抓一个空子蹲一晚,拿着菜刀追着砍跑他们,难道这些人泼东西双手都不空,还有地方带武器,还有胆气跟你们打?那些人放学敢来堵你,你就不敢被打完后跟着他们,找到他们家人亲戚,给他娘脸抓破,给他家里放蛇?穷寇莫追,穷徒莫惹,你自己都不为自己塑造一个豁出一切的形象,别人又怎么会怕你?”

“你……是你?!……”

“你要是站出去了,今后也会跟我一样天天挨打,成绩下滑,变成现在这样被唾弃的人的。”听不懂就不管了,他咬了咬牙,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心里对他昨天的话虽然认可,但也有些不服气。

说着又蹲了下来,笑嘻嘻地道:“跟女的一样,你们也要自慰是吧?不过我才不会亲自动手,你要是肯自慰给我看,我就把你手铐解开。”

“行,你不戴就不戴吧,反正结果一样!”丫头没有得逞,还有些郁闷地放弃了,然后摸摸他的脖颈,轻蔑地哼了声,“喉结都没有,还男子汉呢!”

德育楼的楼顶只有一片空旷和排水的明沟,一般顶楼的门锁是封着的,后来不知被哪个皮孩子悄悄弄开,外面看着似乎还是没破坏的样子,老师一时也没有察觉。

“张彻同学,如果你对我的课有意见,可以站到后面去听。”历史老师终于忍不了这小子了,凝声道,班上的同学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最开始传得厉害的,是林安琪和他有暧昧的关系。本来嘛,二人是同桌,很容易传出暧昧,加上开学那天有人看见他是跟林安琪的父母一道的,各种流言也就因之蜚起,传得最凶的,反而是男生那边。后来,有人出来辟谣说看见林安琪当时吼了张彻,而且坐在他们座位周围的人也都一起见证,两人关系并不好,这种说法也就渐渐偃旗息鼓起来。

“呜哇,纯情小男孩的一片心意……”张彻狭促地笑了笑,看她见怪不怪的样子,“看来你已经接到很多次了?”

相思本是无凭语,

“我来帮哥哥吹。”小婉婷也凑了上来,在他手上轻轻吹了几口,浸了药酒的伤口凉丝丝的,很舒服。

报社报导,锦旗上门,这是多么大的荣誉?之前,王凯在家人的逼问下,本来还有些心虚地想说出是张彻怂恿自己干的,尽管被半大孩子怂恿了还是免不了一顿打,但只要能推卸一下责任,也要轻一些。这一下,他可得意洋洋地将所有荣誉都收入囊中了,本来就是嘛,信是自己写的,也是自己投的,他张彻啥都没干而已,最多自己多得了零花钱,请他一起玩就是了。

还好,他的下一段话锋一转,“但我知道,我应该是做不来这种人的,知道自己的志向,然后拼搏,向着它努力,这样的人,才是常态,行知合一者圣,行志合一者能。做到这样的能人,未来也没什么遗憾了罢。”

刘丹丹和颜悦色,拍了拍他肩膀,班上的哄笑声一下小了起来,叫谭力铭的少年感激地接过卷子,鞠了一躬回到了位置。

“唔哼哼……”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实习的时候其实是带过最皮的班级的,但那些孩子即便再调皮捣蛋,内心深处对老师还是有着那么些敬畏的。但面前这个孩子,是真真切切地就把教师看作一门拿钱办事的职业,相处之间根本没有那种对于老师的神圣和虔诚感,才让她更加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

见女儿支支吾吾,林父更是大为光火,这才上初中几天,以前那个乖乖巧巧整天跟着爸爸后面跑的小天使都学会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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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吗往哪儿走呢!老子说四十就是四十,你是不是不信?”见他要出门找店员,胖墩一掌就给他掀了过来,张彻扶住被推回来的何杰,看了看门外。

何杰的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还做得不小,现在也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这小子每个月零花钱有四五百块,经常在学校里体育课后请同学们喝汽水,乃小壕爷一枚。放在一般的网吧,他还不敢这么大气,小时候也不是没被抢过,但九天网吧风气极好,背后的老板据说有些背景,就算偶有些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来这里上网,也都是规规矩矩的。

几年来,张彻在进行器乐修习的同时,声乐锻炼也一直不辍。接受过更考究唱功的后世音乐洗礼,他对现今流行的许多歌都表示不屑,并在练习发声技巧和换气吐息时,着力要达到优秀的巅峰。在这一点上,外公王建设那个老同学,自己的师父,虽然主攻各类器乐,就算声乐也偏向戏剧唱腔,但他的不少学生,那些嬉笑怒骂玩着摇滚追求着艺术的师兄,可是好好教了一些东西。

他烦乱地将那份参考消息扔到一边,拿走了林安琪的娱乐杂志。

“你离得近,你声音大!”林安琪理直气壮。

张彻不知该怎么搭话了,场面一时安静下来,陈雪琳晶亮亮的眼睛直视着他,许久许久没见,似乎真的淡漠疏离了不少,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张彻也有些感慨,那时候的小林黛玉,都长这么高了啊……

“不行!你还跟我谈条件,作业都不做,像什么学生!再不然就把家长请来,或者我亲自去你家家访。”刘丹丹断然拒绝,她再如何说也是三年班主任当过来,面前这小子丝毫不顾自己的威严面子,竟然还跟她谈判起来。

“胡闹,她书包还在家里呢……”

张鸿良是大伯的儿子,如果说大伯张振国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这话的典型榜样,那么他就是这句话的典型反例。这小子从小就是个色胚,与张彻不同,他是真可以作出处心积虑挖孔凿眼,去偷看邻居洗澡这事儿的。从小上学就爱占女同学便宜,学习也三心二意,打不听骂不遍,大伯想方设法找关系拿高价给他送进了市一中,指望着能给他一个好环境熏陶熏陶,但仍屡教不改,高考也连本科线都没上,正在复读之中。

“哎,我可是认真的。”

得,明天要不小心越过三八线,她又得拿中性笔扎自己手臂了。

“还是算了吧,今天晚上我大伯生日,得去。”张彻笑了笑,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