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彻已经收拾起书包,站在教室门口了,余晖从他背后照过来,光芒万丈,背光的他的脸庞,却有些让人看不清楚。

而刚开始,刘丹丹还无法确定班上同学的状况,只能保守一点,把成绩最好的张彻和林安琪,调到了正中央第三排的位置坐同桌,这里无论是上课听讲,还是老师观察其学习是否认真,都是最好的位置,而且坐这里还免了吃粉笔灰,可以将黑板的格局一览无余。

他书包里没啥东西,只有一个小小的很古朴的陶制物,长得很窝窝头似的,跟檀木差不多的颜色,上面雕饰着一些简单的图画,还有“留念”两个稚拙的小字,他虽然在书法画画之余,也玩过刻过一些印章,但这样的字体,显然不是出自他手里。

南安一中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都在同一校区,只是初中部比较靠西校门,而高中部比较靠着东校门罢了。两个年龄段的学生,基本就将大校园按中轴线的一个楼梯,把学校分成两个地域。初中部的不敢去高中部,行走间都显得拘谨,高中部的不屑去初中部,一帮小毛孩儿有什么好瞧的,最多有比较亮眼的初三校花出现时,会关注一下。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看到太阳快落山了,就下决心说:“我要比太阳更快回家。”我狂奔回去,站在庭院里喘气的时候,看到太阳还露着半边脸,我高兴地跳起来。那一天我跑赢了太阳。以后我常做这样的游戏,有时和太阳赛跑,有时和西北风比赛,有时一个暑假的作业,我十天就做完了。那时我三年级,常把哥哥五年级的作业拿来做。

张彻慢慢走到滨江路,视野里的学生数量开始丰满起来,大多是由父母陪同的,父子或母女边走边聊。他临江眺望,河对岸是重重还未开发的远山,只有稍近点的地方有一座观阁塔,以及犹如飘带般萦绕在坡地草间的小路,右边转角处的一座观音庙到处挂着红布。天色阴阴的,有些看不清楚,他一边随意四处望望,一边临着栏杆慢慢向前走。

但在这之前,完全可以利用它做一把事情。

终究有些人是在一边冷眼看着,没去管他被叫出去的事的,或是不好意思抢小孩,也或有其他原因,真正喊他的只是少数,这话一说,大家都有份儿,又有谁愿意看那些币被几个人收入囊中呢?最后当然是在场的都收了币,觉得这小子这么小就会来事儿,没必要真看他被怎么欺负,那几个最开始喊人的纵心里有些不爽,但分到的币也是小张彻特意留给他们最多的,也就没说什么了。

“听说你又招了两个娘娘?”

而在小张彻看来,她就是典型的传统贵族家庭里的忧郁小姐,心理问题不小。因为跳级的关系,她没有可以维持长久的同龄朋友,对小学生来说,成绩好就是长得帅,而小汀兰又跳级成绩又好,还那么漂亮气质出众,可以说高山仰止,只有瞎逞能吸引她看一眼的熊孩子,哪儿有敢欺负她与她互动的男生?连带同性关系也很难处,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正常的同学关系。回到小院儿,邻里之间,她早早地博览群书,通古文诵诗词曲赋看外国文学,可以说小张彻在三四岁时看鲁滨逊漂流记的时候,六七岁的她也拿着汤姆索亚历险记,一是难免心里自视甚高,不屑于与同龄的大院儿孩子们玩一些诸如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两下的游戏,加之家教严厉,父母也不许;二是有些时候她真的想去玩时,因为视界太高,跟孩子们对话很容易不搭频,渐渐地就没有孩子与她玩了。

小语霖笑嘻嘻的,什么看上去整理得最干净整洁,什么东西放在桌子最靠里不容易掉下去的东西,她都要去挪一挪碰一碰。

“不太好吧……我刚看到叔叔家里还有两个女孩儿,阿姨说是刚到家适应几天的,以后就是您女儿了,我去了她们会不会感觉不自在……”

不知不觉,小张彻就离父亲稍微远了一点,靠近那个打毛线的中年女人身边,看她的主机是怎么控制这些电脑的。

会不会存在?会不会按命运发展?能不能去改变?

竖笛与口琴,其实都属于吹奏乐器,吹奏乐器在乐器中属于入门级别,最简单的一种,玩高深了那就另说。小张彻既然决定在音乐领域点几个技能点,尝试性走几步看看,当然要开始实施,作点功课了。与小本子上记录的歌词和配谱不同,他前世其实喜好的音乐,还有一大片是属于纯音乐分类的,这一类音乐多经典而难以模仿,但调子却最考验演奏水平。

“哼……本来还打算今天给你们讲狼牙区新来的大头,山东蓝翔的龙傲天,四川新东方的叶良辰,这两个可是跟赵日天一个级别的大魔神,龙争虎斗,精彩得很,算了算了,没兴致了。”

一个男孩子都不肯跟他玩了吗?倒也不是,还有个叫刘森的小胖墩眯眯眼不离不弃,说来也巧,刘森家也在民生路,只是跟他不在一个小院儿,别的孩子都委屈又畏惧地远去的时候,只有他坚定地继续做着张彻的小弟,在数次驱赶无果后,无奈小张彻也只有听之任之了。

张彻看过去,小语霖双手还没收回,眼睛不屑地看向一边,余光却紧张而贪慕地不停扫向那几坨牛肉,小嘴抿着,似在忍耐着什么,一副不吃的样子,舌尖却无意识地露了个头,舔舔唇边残存的辣油。尽管如此,小语霖两手捧着碗推过来,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小张彻自己跑到厨房,拿出碗筷舀了一小碗汤圆,他的灵魂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但重回这个时期,身体却渐渐如普通孩子般,变得爱吃甜食起来,只是他快满六岁,也将要换牙了,需要节制,为了自己今后的一口好牙,小张彻也就没吃多少,喝了瓶牛奶又吞了个鸡蛋,就很饱很饱了。

这小妮子,蹬鼻子上脸。

摇头苦笑,张彻回到房间,推开门,却发现李思婷坐在椅子上望着夜空,怔怔地淌下泪珠儿来,月光之下,长长的睫毛翘起,大眼睛泪汪汪空洞着,呆呆愣愣出神。看她脸上满是泪痕的样子,已经是哭了好一小会儿了。

“明天我就给那房收拾一下,今晚就先将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