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韩同心的第二天,司老夫人身体也好了不少,医生说可以出院,司霖沉便推了一早上的会,特意来接司老夫人回家。

  过了良久,司霖沉才松开她,他沉着一双眸看她,目光里有几分清明几分情欲几分意味不明,安酒酒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却没等到他开口——他伸手拎了食盒,转身往外走。

  司明珠极快的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愤怒:“就是她!”

  司霖沉本就因为司老太太的身体烦心,大早上又经过司明珠这么一闹,心里面烦躁不堪,却没想到到了医院司明珠还在这里喋喋不休的胡搅蛮缠,心里对她厌烦到了极点。

  安酒酒还能说什么?

  司明珠不喜欢安酒酒她是知道的,毕竟安酒酒四年前做过那样的事,谁还会喜欢她?但她怕就怕司明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些见不得光的办法去算计安酒酒。

  而他对桌坐着司老夫人和司明珠。

  “这你不用担心,”邢初一副好言好语的模样安慰她,“乔榛肯定会安排好的,方才进来的那些人我也会去打招呼,绝对不会透露半点风声的,你放心好了,凭霖沉跟乔榛多年的感情,他肯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

  傅乔榛笑了笑:“这里有几杯酒浓度还是挺高的,小初见她醉了,便让我带着她来找你,却不想她中途睡过去了。”

  司明珠恨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把她按在墙里打一顿,可是却硬生生忍下来,想着待会儿就能彻底把这个祸害清除出去,心理稍微平衡了一些,站起身哼了一句便离开了。

  乔可人抬眼去看她的背影,暗自咬了咬牙。

  果然,没到两分钟,安酒酒就听到不远处一声尖锐的叫声:“安酒酒!”

  “……”

  看着安酒酒微微垂下来的脑袋,司霖沉唇角微翘:“今晚的酒宴是为了迎接新市长上任。”

  “我又没说现场出现了第三人。”

  安酒酒走过去,将桌上的资料收起来。

  作为律师,唐易说话向来严谨。

  安酒酒当然不好意思就待在门口,毕竟是她自己要求来的,只能硬撑着道:“没事的,我刚才只是没心里准备。”

  无行为能力人,通常指两种人,一种是不满八周岁的儿童,另一种则是完全不能辨别自己行为的精神病人,而第二种人的证词法院肯定不会采用,所以……

  王鹏神色痛苦的抓了抓脑袋:“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证据。”

  然而一对上安酒酒那直白期待的眼神,他却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案件的被告是个叫王鹏的木匠工人,被指控在两周前某个晚上入室抢劫,惊醒了房子的主人沈建,两人发生了一番搏击,最后王鹏将沈建给杀死了。

  幸好他不知道姝姝的事情,否则他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碰她。

  她望着他半天,张了张嘴,傻气地冒出一句:“脚上的伤是外伤,医生说用喷雾就行,不用吃药。”

  安酒酒一愣,随后垂下眸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他不……”

  想到这里,司老夫人脸上重新恢复冷硬:“安小姐,不介意我们进去坐坐吧?”

  二十岁的时候,她的女儿又因为白血病天天待在医院,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骨髓或者脐带血,也会死在医院……

  “……哥哥。”

  刘静目瞪口呆,这么任性的大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

  就在这时,厨房的方向突然走出个人影:“大小姐醒了?”

  还是说他只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克制?

  -

  安酒酒有点受宠若惊,赶紧道谢。

  司霖沉看她两秒,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合着她刚才是为了把纪南鄞骗走故意胡扯的。

  可是现在,正骨那样的痛,她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司霖沉的怀抱温暖又结实,安酒酒每次被他抱着,都有种恨不得永远沉溺下去的感觉。

  谁知道司明珠却突然追上来,伸手拽住她:“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纪南鄞唇角挑起眉:“那你还让她待在你身边?嫌她把你害得还不够惨?”

  她这次回来地本来就突然,司霖沉就算什么都没问,心里肯定也会存疑。万一她再露出什么马脚,说不定真会让他发现姝姝的事情。

  -

  司霖沉跟司老夫人关系不错,这会儿突然听到老夫人说头晕,自然立刻担心起来:“请宋医生了吗?”

  很快,手机那头就变成了盛小小的声音:“你那边怎么样?司霖沉有没有为难你?”

  司霖沉这个人不喜欢被束缚,平时极少打领带,除非是出席宴会或者重要活动。

  -

  安酒酒放了手机,重新躺回到床上,却因为安晟这一段话更加心神不宁起来。

  她躺在床上,心思更加沉重复杂,过了一会儿,被手机铃声惊了一跳。

  她赶紧去拿手机,上面闪着盛小小的名字。

  一般盛小小的电话都是因为姝姝,安酒酒不敢耽搁,赶忙将电话接起来,喂了一声:“小小。”

  盛小小嗯了一声,声音有些轻:“你没睡啊?我刚给你打电话才想起来时差这回事,没打扰到你吧?”

  安酒酒摇了摇头:“没事,我正好也没睡呢,怎么了,是不是姝姝情况又不稳定了?”

  “没有没有,你别多想。”盛小小赶忙道,“最近到了一款新药,我给姝姝用了药,她的情况好多了,面色也好了很多,精神多了。”

  “是吗,”听到姝姝情况好转,安酒酒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谢谢你啊,小小。”

  “哪里的话,”盛小小道,“不过,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要想治好姝姝还是要有合适的骨髓配型或者脐带血才行。”

  安酒酒嗯了一声:“我知道。”

  盛小小顿了顿,问她道:“你跟司霖沉,进展怎么样了?”

  安酒酒叹了口气:“他不信任我,戒心很重,而且这几天事情太多了,我跟他也没什么进展,我也找不到机会。”

  盛小小沉吟片刻:“要不,你给他下点猛药?”

  安酒酒吓了一跳:“下、下药?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