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东闾珏,他下楼一看,只见楼下三人甚为紧张,都专注的在看酒馆外。他顿觉不好,可能是有什么事来了。

贾白羽和陈公见此,虽是第一次跟这大虫打交道,但见道长对它召之即来,挥之即停,甚为若定,就冲进门来。贾白羽上台拦腰抱起那女子,就奔向西屋小酒馆来。

贾白羽向小道也摸了过去。抵近了后,只见小道上血肉横飞,四名侍卫都惨死在小道上,几匹马也尽都倒毙在地。

“那束泉水煎的药也吃了?”

他不觉骂道:“直娘贼!”心想,这一个衙役都不把卫王放在眼里,那郑王在这些人眼里也当真不算什么。今日还好是自己先听到此说,若是被郑王听见,不知道他心里多难过。

两人说好后,东闾珏换了一身衣物,披上大氅裹紧,带上迎儿,乘了一顶小轿,跟着大管家就奔大牢而去。

“你休啰嗦了,这事我拿主意,你快去四处打听周全。”

“哼,你当然不知,你留下那些一鳞半爪的记号,害得这附近的察子,寻了你不知多久。”

自梁玉喜第二次用刑,柴宗训就一直揪心不已,此时见梁玉喜被拖架起,一身的血污,人事不省,只觉一阵阵的寒意。这一个小小的县令,就如此的猖狂,是非不分不说,还如此草菅人命。这黎明百姓能不苦吗?说什么朗朗乾坤,天理昭昭。居庙堂上也罢,曲身于堂下也罢,哪里都只讲究强取豪夺?

“此**害木客,在林场兴风作浪,还如此草菅人命,此人就是应当伏法的妖孽啊。”

梁玉喜细看那手指,在水里泡了一阵,看上去却跟新伤一样。不过也应是有几日的伤口了,断不是才有的。他就联想到一个人,这人前几天正是被祭拜时割掉手指的人,这人的身量跟这尸身也的确十分的相似。

这是谁?这语气让梁玉喜先想到的就是短人王费六爷,对正是他,他定是跟着曾妈妈回城了,故留了此条给我。为什么把纸条留给我呢?因为这人跟自己有个勾连。莫不是……对,一定是二牛兄弟。

待账房先生走后,吴晟入内来,肖骁申问道,“这几位客商现在如何?”

梁玉喜想了想,也觉看在虚印道长的面子上,应该说些实话才对,就说道:“我也是到这林场不久,实话说,我对肖大掌柜也所知不多。只知道他跟我家老爷的行事做派大不一样。他口称其姑丈在朝中做官,正是靠这一点,强占了整个林场,使我老爷多年都无法插手这林场。按说,这林场是我家老爷买下来的,他姑丈也不过是有些干股而已。”

马德贵道:“自你走后,老爷的身子就不大好了,隔两日总是病怏怏一回,大娘急得不行,请了好几回郎中,都说不出个究竟来,开的方子也都不见效。”

他支使小二赶快去拿个麻袋来,要将这李虞侯的级兜起来。他回身就准备去给肖大掌柜通报。

“我好怕哦。不过再怕,现在也一个都不会到。你别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哈哈哈。我可以让他们完全无法察觉你遇到事了,你就安心在这里被折磨吧。”

他警惕道:“谁?”,话音落后,又是呲呲的笑了几声。

喝完一杯,五娘道:“虞侯爷,实不满你。这人是我一个兄弟,你看如何给个价码吧。原本他就是死在山里也不关我的事,只是他家里还有老娘,由不得我要替他出个头。”

陈公和贾白羽面面相觊,柴宗训见此道:“实不满道长,我等上山也并非是因为心系天下,有所图谋。只是因为,这乱世中,小人鬼祟。恐当今圣上被人所利用,错把我等当作忤逆之人了。故此想请道长看在先皇的份上,助我等一臂之力。”

老真人微微点头道:“若是这样说,那这八字就讲究得很呢。”

吴晟连连点头,就退了下来。

梁玉喜见木客又有些动摇,就道:“这历来祭奠神灵,都以牛马牲畜来祭奠,大掌柜以达曼为借口,要以活人的身体祭拜,那请大掌柜说出这达曼何许人,众木客是不是应听这达曼的道理来。”

三人且聊且饮,这雨后初晴,又是劫后余生,加上新朋旧友,梁玉喜禁不住就多吃了几碗。

梁玉喜见此大惊,心想不好,大虫要有些动作了。他忙把木桶又滚动起来,想吸引大虫的注意。毕竟这年轻人是没有这层保护的,梁玉喜在桶里滚了一阵,还暗暗认为这桶真是一个好的屏障。所以,他想先救人要紧,大虫一定会冲自己来的,

陈公道:“这牛戊槐一直深得世宗皇帝的器重,他未少受皇恩。只是要说动他,还是应该持重些,毕竟,这事张扬不得,是只能成不能败。”

“恩,不知大父怎么想的?”

小二讲完喝了口水,看着木客们怀疑的眼光,又诅咒发誓了一阵。还是没有木客相信他,都说他定是短少了银两,才编了这谎话。

短人又道:“小子,我们这样干喝酒也无趣,要不你说个耍子,助助这酒兴。”

雨势也不见小,所有人都不愿离开那些避雨的房屋,也没有人到这林场来,渐渐的,林场的米面越来越少,酒馆的酒也被人喝得差不多了。

木客中突有一个清亮的声音高声说道:“几位英雄好汉且慢,若要相帮,也得那铁扇子头陀点头;那二掌柜要是有人相帮,也大可站出来才是。”

他道:“肖掌柜问了我昨晚的事,也说了些林场的事。只是说要我以后日常要听好差遣。”

那肖骁申继续说道:“这林场在我手里,还算能活得下来,其他人来插手都是枉然。就是东闾老爷来,这林场也败得快得紧。”

梁玉喜也在校场看过营兵操练,不过,这眼前看似乌合之众的木客,虽肃立不动,有些似操练过一般,但个个显得噤若寒蝉,似害怕得不轻。

梁玉喜见跟一个小姑娘争执起来,禁不住觉得好笑,就又施一礼道:“玉莲姐,我也是初来乍到,也不知这林场孰好孰坏,连西边和东边是怎样都不知道。这半夜三更醒来,就在野外山林里,我还觉委屈得紧。要不是得你与你娘相救,也不能站这里跟你斗嘴,还是要谢谢你。”

赵匡胤当作文武百官的面,也只打了几个哈哈,只道再议。原本他是有心为之的,他猜想这可能是卫王在北征时,知朕这忧思,所以提及。但他看那赵普站在殿下,甚是皱了一阵眉头,就略沉呤了一下。

梁玉喜知这也是肖掌柜给自己的下马威,只是要让自己吃些苦头。

梁玉喜没有理他,自顾往里面走。

茶摊里也有识得这些身份标致的,平素少在这县郊见过青楼女子,都莫不有些好奇,这一顶小轿坐的是怎生样的一个娇娘呢?

梁玉喜任他嬉笑,看他往下说些甚。要平日里,梁玉喜也是个伶牙俐齿之人,今日心里有事,就没那心思斗嘴,多了一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