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熙怔愣地看着木子,仿佛有点不敢相信,须臾,他说:“我不想用你的钱。”

“木子,你回来拜年了?”

这下可难了,该让辰熙怎么称呼红梅呢?难道让他叫外婆?怎么说得出口。“辰熙,这是我娘,你叫……”

辰熙的脸上沾着血,木子连忙去给他打了一盆热水,他一遍又一遍地拧着帕子,想要把脸上的鲜血擦洗赶紧。让他这么一个少年沾上鲜血,实在是残忍啊,然而他为什么剑术那么好?木子不禁拿起那把贵重的剑。

“丢在这里啊?”

“你是否还记得去年某人被野猪攻击差点饿死时,是谁烤的野猪肉给她吃得么?”

“我自己来吧。”他说着接过她的手帕。

第二日,木子收拾好东西,她之前也给母亲、柳爹、弟弟做了身新衣,这次带着回去给他们。回到清水村的家里,木子把一身红色的新衣给母亲穿上,母亲立即变得美丽起来,母亲本来就是大美女,只是岁月与辛劳剥蚀了她的美貌。木子把自己在桃花村做衣挣钱的事告诉了母亲,母亲听了也很高兴,“木子,你真是长大了,好能干。不过你可要小心,一个女子在那边,也没人帮衬着,千万要小心啊。”

“姑娘,你这衣服做得太好看了,我要给我娘亲买一套,多少钱呢?”

“是的。姑娘,现在已经晚了,你就在这儿住下,明天等雪小点再回去,就是不知道你今晚没回去,你家里的人怕很着急吧?”

“姑娘,那我领着丫头去买药了啊。”

木子将地里的棉子采回来去籽后,就摇起了纺纱机纺纱机纺起纱来,地里种的棉花也不算多,不出三天就纺完了,一共收获了十多个大纱锭子。有了纱锭后,就开始启动织布机织起布来,在吴县的这几个月让她织布的技术跃进了一大步,她织得又快又好,纯白细密柔软的棉布从织布机里慢慢生长出来,不出三天,一匹洁白柔软的棉布织好了,木子拿着喜欢得不得了。

“留半年?那你得再交五两银子来。”

“不用了,你回去吧,吉时快到了。”

江面上的风吹着木子的头发四处飞舞,“东家,谢谢你对我的关照,你是个好人,多么希望将来木子能为你做点事情。”木子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向船上奔去。

“嗯,我也想着,再做几个月,做到年底就走算了,反正咱们姑娘家的也不可能一直在这儿待着。”

木子三人不明所以,跟随着众人一起进到织布间,只见东家和东家娘子都坐在那里,神情严肃,看样子就是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可是吴东家却自顾自地走了进来,木子连忙把门关上,生怕被别人看见。

“是我让她来的。”

第二天,木子一大清早起来,就去纺纱间干活了,纺纱间有纺蚕丝的,纺棉纱的,纺麻线的,纺纱的大都是些老妇人。

“那我就不回去。”

“木子。”

这时,有人闯了进来,拍手笑道:“真是一场好戏,真是一场好戏。”

“不能了,二两银子对于一把扇子来说已经是天价了,我是看着这扇子的材质好才给的。”

“是是是,谢谢大娘大嫂们。”

辰熙见他这举动,瞬间恼了,不过他立即抑制住怒气,笑道:“钱大夫,你去抽它,小心它一脚把你踹飞哦。”

好吧,随时不忘损她一下。“你有没有回顾家?”

“就是,你还叫我家男人来给你修屋瓦,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单独呆在这屋子里,他还只收了你二十八文钱,这难道没有问题吗?”六公嫂说。

那个男子也盯着木子看了好一会儿,须臾,他说道:“真是一个水灵灵的江南姑娘。”

“大娘,我这个比那边的好看啊。”

木子把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大爹,大娘,非常抱歉,让周大哥伤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后面周大哥吃药疗养肯定得花很多钱,真是我目前唯一能为长大哥做的事情,就当是我的一点赔罪,请大爹大娘收下。”

周母方才舒展开眉头,她拍着胸口放心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吓死娘了,我就说嘛,我儿子的人品我是敢打包票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牛二那混账真不是东西,姑娘,没吓着你吧,你看你这衣服都破成这样了,我去帮你找身衣服来。”

“姑娘,桃花村离这梅溪镇还有七八里路呢,现在送你去了,我就得赶夜路回去,不去了,我可以少收你十文钱。”

红梅嫌弃地说道:“你别填房填房地说了好么,多难听。木子愿意回来就回来呗。”

这的确是无法辩驳的事实,这不是亲生母亲能做出来的事。

木子感到惊讶,她不来看辰熙来干什么?三少爷也不在了。

“放心吧。”他说。

辰熙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门口一脸惊慌的木子。木子走了过去,看着桌上的汤还没有动便松了一口气。

木子从房间里出来,长房二房的人都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能从她身上割下肉来,木子不明缘由他们为何目光这么犀利。还是出来之后,春喜说:“夫人,你知道吗?长房二房的人都生怕老爷把什么传家宝交给你,你看那一双双眼睛犀利的。”

“他是我十二年前从京…京…”三少爷说到这里,又剧烈地喘起来。

“好的,谢谢周先生。”

“好,今天就看在新媳妇的面上,饶了你。”

木子默然,暗自吞咽着苦水。

“娘,既然父亲他在,他为什么要抛弃你?他为什么不管我们?”

“好吧,但愿不要被人发现。我走了,你们明天要准时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