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的是,李嬷嬷也在前两年病逝了,当初陪嫁的人本就不多,她又性格和善,除了庄子上和铺子上的,身边虽有几个嬷嬷,却都是侯府的人,总不及陪嫁亲近,以至于母亲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祭祖的时候,祖父亲自宣布,即日起,府里都改了称呼
“你”
“二姐姐,请等等
想到此,周明珊故意装作不懂似得问道:“爹,女儿听说,进京参加会试的举子们要去拜见座师,那表哥他们要不要去啊”
“是”陈嬷嬷躬身回道,想了想,又把方才二门外的情形都说了一遍。
太夫人都笑眯眯得叫起,只在袁氏二人行礼的时候,带上眼镜把人叫到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二人收拾完毕,去春晖堂辞别了夫人杨氏,然后往二门外而去,袁氏和周家两位哥儿已在那里等候。
现下,三爷还是侯爷的儿子,等分了家,到时候她们三房就是侯府旁支了如果三爷能高中还好,要是中不了,以她们家的门第,虽说也不至于差,可是一样样儿的,别个都嫁得好,就自个儿亲事不好,福儿得多憋屈
旁边儿本来倚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周泽,突然坐起身道:“珊姐儿说得也有道理”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父亲身边突然多了个妾,她当时刚出了事,因着这事儿还和父亲闹了一场,愈发惹得祖父不喜
“娘,您说的是真的吗”另一边的马氏开口了。
以前周明珊从没留意,自从重生以后,这样儿每天看着,突然发觉其实祖母杨氏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之前夏荷来告诉她,说是袁氏在筵席上一直头晕,可是却忍着不说,直到宴罢站起来差点摔倒的时候被她和藏蕊扶住,不得已才说了
“这”孙进家的有些迟疑。
一路来到小花园里,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周明珊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哦,是有一点不舒服你别管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周明珊微微动了动身子,也压低声音回答她。
周明珊顿时心生警惕,三姐姐这话有问题
虽然杨昭惠这样说,可周明珊和她不熟,依旧行完礼才起身笑道:“表姑是长辈,如何能失礼”
素馨几个面面相觑,劝了两句,周明珊一直不依,又不敢强行脱下来,只能由她。
但愿这回表哥们能得偿所愿吧,这样的话,不管是参选庶吉士,还是等待外派,都会留在京城很长时间,母亲肯定会很高兴
周明玲、周明琪正坐得远远儿的,和罗姨娘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没曾想,孩子生出来以后,双胎倒是双胎,却是一对儿丫头。侯爷和夫人失望不说,三爷从那以后也对罗姨娘淡淡的,一个月也难得去一次红袖那里,就是去了也是看看孩子就走。
周明珊接过来打开一看,确实是以前不曾见过的,有牡丹,海棠,月季等,拿纱堆的花儿一个个惟妙惟肖。
“不必多礼,四姐姐在吗我一大早起来闲着无聊,就想来找四姐姐说说话”
留下陈嬷嬷独自思量,不管是因着四姑娘救了太夫人,还是太夫人出身的缘故,这事儿她都不能放着不理。
车夫高高兴兴点头应了,驾着车“得得”离开了
“是”简洁而有力的回答。
轻轻摇了摇头,赶走心里涌上来的阴霾。
知道了这些情况,周明珊火冒三丈,她好歹也是侯府的姑娘,贾欣怡偷偷把她哥哥带进后院也就罢了,还敢妄想攀附她
周明珊脸涨得通红,正想骂他两句,不想,少年突然抢过她手里的帕子,转身就跑。
周明珊起身平静道:“祖母过奖了,也是正好想起来那一着,不然也赶不了那么巧何况,还得请祖母原谅孙女儿鲁莽之罪”
现在想着那些事,真正是又滑稽又可笑,跟她后面碰到的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周明珊讪笑着打呵呵:“以前听娘说的呗”
四姑娘不对劲,从早上起来就开始不对劲,开始她还以为四姑娘是没睡醒所以没精神,可是后来这一连串的举动,根本就不是因为没睡醒
两个梳着一式发髻的丫头先后跑了出去。
看周明珊一脸笃定,温氏也不好再质疑,毕竟周明珊已经不是懵懂孩童。而且自个儿丈夫兴远侯府世子也再三提过三房的这个姑娘是个聪明孩子。
微微扬起头抑住眼底涌起的酸涩,周明珊暗暗握了握拳,再度俯身恭恭敬敬得磕了三个头,才作势起身。
越来越多的毒酒流到了她的胃里,周明珊已经隐隐感觉到小腹里越来越烈的撕搅般的剧痛
周明珊上前两步行礼,不得不承认,杨昭惠不管穿什么衣服,总是能有这样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效果
“快起来,珊姐儿总是这么客气”杨昭惠一把扶住周明珊把她托起来,莞尔一笑,“不介意叫你珊姐儿吧”
周明珊也笑:“名字就是给人叫的,怎么会介意呢”
杨昭惠点点头,又问道:“这一阵子忙忙碌碌的,也没去听闲居,表嫂都好吧”
“有劳表姑惦念,父亲母亲都好”
杨昭惠打量着周明珊,摇头失笑:“珊姐儿也太客气了些”
周明珊但笑不语。
杨昭惠无奈得叹口气,又问道:“不知珊姐儿可欢迎我去听闲居坐坐”
“表姑要来,明珊当然扫榻相迎岂有不欢迎之理”周明珊脸色一肃,仿佛认为杨昭惠在质疑她的人品一般。
杨昭惠笑笑,正要说话,听闲居的小丫头冬梅气喘嘘嘘得跑过来,“四姑娘,四姑娘,三老爷让您回去呢”
待到跟前,停下来把气喘匀了,冬梅才向二人行礼道:“表姑娘安,四姑娘安”
起身以后,又朝周明珊道:“四姑娘,快回去吧,三老爷好像带了个什么陶砚回来,正在叫人四处找您呢”
周明珊心里一动:“是不是洮河石砚”
冬梅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挠了挠小脑袋瓜,叫道:“对,还是四姑娘聪明,是叫这个名儿”
周明珊顿时大喜,前一阵儿她抄经,因着天气冷,墨总是不好使,就随口提了洮河石砚。不想父亲居然真的为她找到了,她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想赶紧回去看看那珍贵的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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