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始终高高在上,向来瞧不起狄人的诸夏帝国,不照样被大匈奴的兵锋威迫的议和,汉人皇帝屈尊降贵和大匈奴单于称兄道弟,这一次不但打是何等的骄傲和自豪,他们骄傲自豪到醺醺欲醉。

制铁技术没有出让,而是承诺几家列侯在靠近大河的地区设立高炉,生产出来的生铁和废渣统一收购,各家作坊出产多少就收购多少,质量好的价格上给予优惠,等于给列侯集团找个长期稳定的买卖,对此没有人表示有疑问。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就怪陈子世这小子一喝醉酒到处胡说,以后不能带他喝酒了。”

在泰一神的眼里,虔诚而善良的信徒就像神界吹入世俗界的一缕清风,吹开万丈红尘中挣扎在七情六欲苦海中的众生之眼,引导他们摆脱爱恨情仇贪婪与自私的折磨,以无上的大意志力虔诚的爱护世俗界纯净的风俗。

关都尉瞥了一眼匈奴人领着的羊群,忽然笑起来:“你们匈奴人到底是痴呆还是疯傻,杀了我们汉家的御史大夫大掠雁门郡,就想用几十匹马和几千只羊息事宁人,那我们斩了你们左贤王配给你们一万头羊好不好?”

刘彻这么热心并不是傻,《泰一经》里其中有人皇升天篇,讲述了皇帝与神界的紧密关系,有功德的皇帝可以直升神界享受无穷的欢喜和快乐,皇帝死后可以升天国的有多大,最妙的是经文里通篇都在教导信众培养诚实、谦卑、坚毅、忠诚、勇敢、怜悯、正直、守誓这八种品德。

做仇人略有不足,做政敌绰绰有余。

除了城外神庙的大动静引人注目,城区的建设速度也让所有人感到惊讶。

廷尉高宛侯丙武打趣道:“我早就劝你急流勇退,太中大夫才华横溢,让他掌管少府一准没错。”

轻轻走回去摆起舞蹈的起手姿态,卫青高兴的拍打小鼓,美丽的舞蹈随着清脆的节拍渐渐舞动起来,远远看去像一朵红色火焰在跳动着。

到不是他在装酷,而是他的确心平气和的很,窦家人的反击早在预料之中,这几个月里窦太后一直引而不发,说明窦家老太太很清楚此刻不能意气用事,今天演这出戏是为了敲打他,不要再试图挑战窦太后的底线,反映出窦太后并无意把争端扩大化的本意。

长安列侯们也纷纷慷慨解囊,刨除曹时个人的捐献不计,一百多家列侯累计捐出40亿钱,长安城内各甲第内居住的军功爵贵族累计捐款20亿钱,他们舍得慷慨解囊也不是传说中的有钱任性,如同长安商贾百姓们的捐助理由,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捐钱必然都有自己的理由。

两个人简单的交流几句公务上的事宜,知道如此大的工程也不是三五日能见分晓的,做大事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和恒心,宁成就是十几年如一日做一件事才起家的,心里很清楚做事要不急不躁认准方向要死不松口,只是这种心得不好好平阳侯交流。

“嘿,还真让太中大夫找到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这一招挺好,我很喜欢。”刘彻满意极了,忍不住哼哼几句:“服徭役的农民也可以留下来,一个月徭役时间太短,只要愿意留下来的民夫也可以管他们一天两餐饮食,速度会更快一截。”

刘彻叮嘱道:“西行计划一定要打通西域的同上路线,匈奴的仇敌大月氏人要拉拢过来,大宛和乌孙也要拉拢过来,只要匈奴人失去西北方的羽翼,逼迫匈奴人在边郡决战,而后一战而胜天下太平。”

陈何拍着手大笑道:“原来某人也有今天这一日啊!寻常不是自诩为列侯里的勇士,上阵杀敌勇冠三军,还说什么的男儿就当马上取功劳,吴楚七国之乱怎么就没有你寸功得立呢?”

酒宴是必然进行不下去了,曹时见大家心气不顺似乎要结仇,便解释道:“说起来这件事到怪我没解释清楚,水车到底怎么样还是眼见为实,诸位若有闲暇就随我同去田里看看灌溉的情况如何?”

“这样啊!舞蹈是君侯教的,为什么君侯不方便呢?”卫青嘟着嘴不太开心。

阳信公主娇憨地一笑:“君子真好,妾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君子厉害。”

卫绾看了一会儿有些乏了,转过身走到靠窗的地方透透气,无意间瞥见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画架被浅色布帛遮盖住,好奇之下走过去轻轻揭开定睛一瞧吓的连退几步踉跄摔倒在地。

周勃死后,本来是应该郦寄为列侯首领,只可惜天子很早就盯上列侯里个带头人,早在中元二年,郦寄脑袋一抽筋非要去迎娶天子的丈母娘,王皇后的亲妈平原君臧儿为继室,正巧碰到天子的枪口上当即就免了侯位做个黔首平民。

若以刑杀之道打掉列侯粉碎军功爵,再用众建诸侯而少其力法条废黜诸侯王,从此皇帝大权独揽唯我独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百官拒绝太子监国是出于公心考虑,没有第一时间拜倒在太子殿下面前,证明朝中的官僚并不是趋炎附势之辈,难道太子殿下忘记指鹿为马的典故了吗?趋炎附势或明哲保身之辈是最多的,他们面对赵高的无耻举动或是谄笑或是闭口不言,只有几个刚正不阿的大臣敢于直言免不了被赵高杀害,若朝中每个人都是正直勇敢的官僚,即便朝中有赵高出现也没有他施展阴谋诡计的机会,殿下您说这是不是一喜啊!”

如果君王不贤明或有权臣宦官弄权,官僚们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百姓们很难对一个天子任命的临时官僚自发爱戴,当帝国任意环节出现严重的矛盾无法解决,皇帝就必须为独裁统治付出灭亡的代价,当帝国灭亡,集权皇帝的官僚可以毫无负担的投靠新的黄定,因为他们只不过是群奴仆而已,奴仆的身份不变就不必在意谁是主人,因为财产和权力永远和他们无关,百姓们也会如此,旧的皇族消失会自然出现新的皇族,人们只是换了个家族和国名继续过日子罢了。”

听到内侍的奏报,天子皱起眉头,他本人对黄老儒学之争持中肯的态度,为太子刘彻选老师的时候,特别把笃信黄老的卫绾和儒家出身的王臧放在一起,本是想两边调和让太子各取其用,但是他没想到会提前将卫绾任命为御史大夫,进而提拔为丞相,卫绾公务繁忙完全没时间去太讲课,反倒便宜了王臧在太子身边讲出许多令人不喜的东西。

凭借冯太守三十年老于边事的经验履历,还有对雁门郡内的熟稔想来是可以游刃有余的把控,当初天子如此安排也是精心考虑过的,可就是这样的完美安排,还是挡不住匈奴人的铁蹄,冯太守以八百残军抵挡两万多匈奴大军整整十五天,粮尽援绝被迫纵火烧城壮烈殉国,太子殿下从中读出了什么?”

类似的提问几乎每天都会遇到,主要是骑士的考察眼力和判断力,优秀的骑兵既是既是弓箭手也是优秀的斥候,用最短的时间判断人口牛羊数量是边地非常重要的生存技能,知道有多少牛羊就可以确定一个部落有多少人口,根据得出的数据来判断是交易、合作还是突袭。

“鲁不害申请的2000万钱研究资金被花光了,又向君侯再次申请1000万钱用于制铁研究,他还从我们这要走不少水泥去加固炼铁炉。”

过了半晌,窦太后果然说道:“嫖儿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骂他们吗?”

刘彻依然带着一脸的惋惜,长生不老的力非常大,听说没有仙人就变的意兴阑珊,韩嫣盯着蓬莱岛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岛上绿色的平原画了不少,莫非太中大夫曾经去过蓬莱国,不会是胡乱图画来欺瞒殿下吧?”

窦太后,隐秘太多恐怖的传闻也太多,早些年汉文帝在世时几乎是被当作吕后翻版看待的人物,列侯们对窦漪房的防备非常深,汉文帝极端的厌恶皇后窦漪房,就连馆陶长公主被随意的发配给鳏夫陈午做继室,反而把庶出的绛邑公主许配给绛侯周胜之为夫人。

“呵呵,好说好说。”

窦完这一下无法淡定,急的直嚷嚷:“那我还给他方子还不行吗?”

汉家与夷狄的区别在于高度发达的文明,汉人有文字、图书、绘画等多种方式传承文明,造纸术让文明传播速度变的更快更广,如果他把造纸术据为己有秘而不宣,将来得罪全天下的王侯和商人到是次要,天子也会反过来埋怨他为一己之私不识大体。

孙起知道,这是君侯在为这对兄妹编撰奴籍,有了这层身份将来就梦-岛雪早几日就扫干净了。”

几个列侯瞎起哄,曹时很是无语,动辄杀人陷害也有太没节操了点,但这就是列侯们的处事风格。

在未央宫的温室殿,熊熊燃烧的火炉旁,一株株娇艳的花朵反季节绽放,这里历来是天子的避寒之地,即使在科技如此落后的汉代,温室栽培技术已经日趋成熟。

不久,王臧果然被罢免官职,连自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驱出京师,而且还是返回原籍不得叙用的处罚,显然天子也不太喜欢满口胡扯的儒生王臧,太子只稍稍一提意向就爽快的答应下来。

大朝会期间百官忙碌奏报旬月之间积累的国事,大朝只有少数天子近臣,以及二千石及以上的大臣可以居于殿上,曹时作为太中大夫配属于郎中令之下,头上还有秩比二千石的中大夫,他这个千石官还不够级别参与大朝会。

“当然是天子抱病,长安的童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有几个舍人当场跪下来求告:“殿下!太中大夫有话可当面说,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禁省之中不会有人随意泄露机密之事,为什么要规避我等旁听呢?”

“殿下待韩舍人那么好,不知道陛下和皇后殿下可知晓吗?”

天子点点头,当初没有过高提拔他也是这个原因,这么年轻的功臣还是留给太子施恩比较合适。

把竹简折起来递过去道:“这还真是巧合,把这封信誊抄一份交给医工冯信,就说我很早就听说过淳于夫人高义之名,没想到仓公的后人流落民间受苦多年,如果把她接到府中与令内姊妹团聚也是件好事,他自会清楚该怎么做。”

“啊?我不会死掉吗?原来我不会死,泰一神保佑,君侯保佑,如果我这次能回去一定去泰一庙里供上三牲。”陈掌高兴极了,要不是肩膀还很痛,他一定会跳起来手舞足蹈。

“快醒醒!该我们行动了。”

除去这帮人,排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名叫孔安国,后面标注着孔家嫡传的字样。

“太子喜欢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