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觉得很好看,姊姊的裙子也很好看,姊姊跳一会儿嘛!阿青想看姊姊跳舞。”

长这么大除了太子监国之初被三公九卿甩过面子,这还是第二次被人这么当面甩脸子,三公九卿本领大腰杆硬牛脾气倔强的很,刘彻那这帮朝廷里的老大爷毫无办法,可不代表拿窦家一帮除了混日子就没有其他本事的垃圾没办法。

太子为了长安城改造计划下了狠心砸出整整八十亿钱,这笔巨款相当于大汉帝国朝廷两年的税收,幸好财税收入每年盈余四十亿钱,扣除吏治体系下百官的俸禄及公共开支,每年还能余下二十多亿钱,日积月累的数额也非常可观,这也是后世称之为文景之治说法的根由所在。

指挥所里的留守官僚们也在吃饭,后厨为他们准备的小灶与外边民夫吃的差距不太大,无非是多了四个凉菜,四个烧菜,喝的是一模一样的豆腐鱼汤,吃的依然是杂面馍馍。

“太中大夫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吾一定支持你。”刘彻用期待的眼神一直望着他,意思是这件事你得自己处理,我不会为你擦屁股。

甘父拍拍手说道:“先停下来吧!今天你们的骑术训练勉强合格,以你们目前的骑术在匈奴只能算笨蛋骑手,再加强一些勉强可以成为菜鸟骑士,记住被人耻笑你们骑术时要小心应对,说错话随时会被擒住杀死。”

列侯们还亲自下田操控阀门观察灌溉的水流速率,几经实验果然和南庄遇到的如出一辙,每个田垄间的沟坎都被水灌溉过,只有少数耕地还在慢慢的流水灌溉,这一下就连那些老资格的列侯们也无话可说了。

当初那群人的胆子可比陈何、灌强可要大的多,更不用提吴楚七国之乱时,武婴齐敢和那个满脑子暴力的灌夫争功,两人大打出手差点把灌夫的脑袋开了瓢。

“姊姊,你看我做你的伴舞好不好?”卫青今年十岁,比起一年前又瘦又矮只显出眼睛大的小不点,此时他高高壮壮像头小牛犊,个子长高了不少力气比以前增大一倍多,原本最沉的五斗弓只能拉开一两下,现在他可以连拉十次,虽然他还不能张弓如满月,可这个年纪就有如此力气殊为难得。

曹时善绘画的消息果然没藏住,时隔不过五日长安两市就流传出许多传闻,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直到太子刘彻在某一天朝会上,取出那幅名闻已久的天家父子肖像图,并下令曹时献图有功赐千金,由此彻底打响了曹时善画的名头。

直不疑也不太懂绘画,但是并不影响他欣赏图画的美丽层次感,几张上好油彩的城市想象图裱如木制画框里,引来许多列侯凑过去围观:“请问平阳侯,横平竖直的城市结构代表闾里制度吗?”

“不行!我肚子疼内急,你们继续聊,我先去出恭方便。”斥丘侯唐贤忽然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后院里钻。

并非秦人寡廉鲜耻忘恩负义,而是秦王无道在前负义在先,不但没有得到秦人的爱戴,反而让秦人与六国遗民一样怀着愤怒之心,里应外合推动天下变动加速大秦灭亡,否则以关中四塞之地让六国攻秦不克,又怎么会被刘邦轻而易举的拿下。

太子殿中,刘彻的咆哮声透过纱帐远远的散开。

“依照你的意思,大一统应该是好的,那为什么集权制却不好?”

“传旨于诸侯王,今年八月的祭祀照例进行,诸侯王必须到京师祭祀高皇帝,生病的架也得架到京师里来,不要再找任何理由搪塞过去。”

刘彻的目光随之转过来,对曹时的沉默很是不理解,这些日子他苦读兵书战策,对行军布阵战棋推演很是下了番苦功,自问也是宫廷里了不起的战略家,唯一持保留态度的就是眼前的平阳侯,太中大夫曹时。

匈奴人畏惧火焰的神威,被迫放弃继续掠夺战利品的打算,前队变后队在百骑长的呵斥下不甘心的撤走,赵信翻身下马呆呆的望着那座烈焰焚烧的城市,仿佛风中飘舞的火焰绚烂多姿,他大喊一声:“亏了!雁门太守的首级,我亏大了!”

“陈家小子,你说有多少匈奴人越过口子杀进来?”

甘延逯大嚷道:“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窦婴吓的冷汗涔涔竟不敢抬头以对,他用余光瞥见章武侯窦完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南皮侯窦彭祖的脸色苍白浑身被汗水浸透,像只刺猬瑟缩成一团不敢动弹,窦家的小字辈更加不堪,有的人身上散发出难掩的臊臭味,八成是吓尿了。

下午的间隙,刘彻带着几个舍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沙盘:“这红红绿绿的是什么意思?还有凸起来的地方是地势吗?”

她在宫中居住十几年,当皇后也有八年,宫闱中的秘闻听多了去,比心机比手段比狠辣无情或者比远见卓识,王娡觉得自己只比那个黄毛丫头做的皇后张嫣,还有那个生不出儿子也没有主见的薄皇后要强很多。

黑金则是铁,最早在春秋时代叫恶金,汉兴以来铁器总算给自己找到正名的机会,现在已经没有人用青铜器作为劳动工具,全部换上既轻巧又坚硬的铁器。

窦完梗着脑袋大声嚷嚷,让他拿出3亿钱是绝无可能,他章武侯府虽然不缺3亿钱,可是他手头里的积蓄只有几千万钱,大头的4亿多钱被拿出去发放高利贷,十成利息一年就能翻一番,傻子才会把积蓄留在府里发霉。

稍后斗殴结束,陈何与周左车各自梦-岛把赵涉当作匈奴单于的意思,事实上他就是个大号中行说,还不如中行说的一心一意,因为他是怀着阴谋去匈奴的,早晚要对匈奴下手。

注意到造纸术的方便性,就会有人千方百计到侯府里寻求转让技术的方式,威逼利诱,求天子下旨赐予,又或者是买通侯府家人偷偷盗取,无论其中那一种用到侯府身上,都会让平阳侯府不得安宁,从此侯府里上下人心惶惶,原本安稳老实的仆役也会生出异心,到不如把烫手山芋丢出去。

赵涉对周复留下的儿女有着天然的托付之恩,这种羁绊将成为妙不可言的牵制,他在匈奴绝不敢做出玩崩汉家江山的蠢事,古人重恩义,周家对赵涉恩同再造,不敢拿周家的两个孩子做复仇的垫脚石。

陈何左右打量,确认没有北军正卒突然冒出来,嘿笑道:“怕他做甚,不就是天子豢养的一条狗,谁杀不是杀?长信宫那个老太太前一阵子不是才杀了条老狗,这条也送去杀了便是,泄了馆陶那老婆娘的阴愤也是好事。”

搞不清楚大秦覆灭,就无法预防大汉帝国重蹈覆灭之灾,防微杜渐是从太祖高皇帝立国那一天开始,所有汉家皇族贵族们集体达成的共识,所以汉太祖称帝便主张黄老休养生息,汉太宗继位而劝农桑修水利免税赋保民心。

以上的史料在石渠阁的秦简里都可以找的到,先秦时代有不少文章反应夏商两代失国的经验教训,只不过那帮儒生没有资格出入宫禁也看不到珍贵的史料记录,信息不对称使得论战从一开始胜利的天平就倒向黄老学派,加上法家的助阵和曹时的精心准备,几乎兵不血刃便击溃来势汹汹的儒生集团。

阳信公主剜了他一眼:“那少上造周复不思君恩,唯恐天下不乱的散布谣言迷惑大众,被北军围住还丧心病狂的引火自烧,好多无辜的官宦世家因此遭灾受难,这等乱臣贼子的家族休要多提才是。”

人们在酒肆里喝酒聊天,甚至大声喧闹衣冠歪斜也不用担心被治罪,这里就是上古时代醉汉们的消遣场所,纵古论今的书生们每每高声长叹世道不明怀才不遇,算卦卜筮,赵讴齐乐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蛛丝马迹。

这时候只听他说道:“秦王政虽然可称得上一位明君,奈何诸侯并立是三代以前就传下来的正统,圣君尧舜垂拱而治天下时也有部落诸侯分散于大河黄河两岸,秦王以武力杀伐统一天下打破了几千年的传统,六国遗民对秦的恨意不散,加之秦王政猝死而有权臣宦官行专擅之权,秦二世与奸臣党徒矫诏杀太子诛大将,倒行逆施鱼肉百姓,所爱者挠法活之,所憎者曲法灭之。

太中上下对此不以为意,太子独宠韩嫣也不是一天两天,太子妃陈阿娇并未与太子圆房前,韩嫣就是这太中的女主人,即便面对曹时恼火的怒视,韩嫣也敢做女子状胡乱对太子撒娇。

“直不疑你接着说。”

回到侯府里,召孟还送来一封信,在雁门郡治遇到淳于缇萦母女二人,原来淳于缇萦的夫婿王禹早丧,淳于缇萦带着幼女孤苦无依就一路跋涉到代郡,一边为人医治伤病赚取盘缠一边打听尚在人间的亲人。

“我也留下来吧,免得不开眼的家伙来抢咱们的首级。”卫步广抱着战弓翻身上马向着迎过来的商队喝骂几声,几个打算靠过来的骑手认清卫步广立刻缩回去,似乎是怕急了他手里的弓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