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半信半疑道:“竟有这么神奇?”

馆陶长公主跑到长信宫里哭闹,说那侍御史欺辱家门让堂邑侯家上下为此丢尽颜面,口口声声说要严惩赵禹以儆效尤,老太太听着女儿的哭诉心里也不高兴,叫来天子一通训斥责令他惩戒之。

“请坐。”

平阳侯能享受的衣食租税总额颇为可观,侯国一共22252户可征得衣食租税可得445万钱,这么一大笔钱看起来着实惊人无比,可若按照1000钱为一贯的标准来算,列侯一年的税收所得也只有4450贯。

陈掌曾经大着胆子找到商队的头目徐完,希望他能给新来的骑手一点优待措施,结果第二天召孟提着一摞新的衣服过来,新的裤子上在屁股那一侧特别缝制上皮质的衬套,美其名曰特殊照顾要知道感恩,当时三十多号新人捧着裤子就想哭。

谒者不敢通报銮驾到来,宫女并宦官悄悄的退到廊下等候,踏入宫殿的前廷只有天子一人,只身走入廷间帷幕前俯身望过去,只见不及弱冠的少年用其变声期特有的嗓音侃侃而谈,廷中的婢子官宦竖耳聆听的入神,手中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车队转了个大弯来到长乐宫门,隶属于卫尉府的的南军守卫依例检查才打开宫门,跨过长乐宫的大门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比起想象中庄重肃穆的大广场完全不同,这里有数不清的奇花异草争相竞放,险要的步道上只有卫士在期间巡逻,甚少见到有宫女宦官的身影。

廷尉赵瑕果真成为替罪羊,被天子免掉九卿之位驱赶到会稽郡做太守,作为十分靠近东瓯、闽越的边郡,既要整军备武提防越人作乱,又要忍受闷热潮湿堪比热带雨林的可怕气候,事实上等同于流放到那里自生自灭,也预示着赵瑕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

平阳侯府占田八百顷,关中施行的大亩制一亩约合06915市亩,800顷地相当于5532市顷,这么大一块地挂名的田地主人是平阳侯曹时,作为土地的主人必须时常去庄子里看看。

造马车遇到瓶颈,四轮马车的主体结构早在几天前完成,但最关键的车轴及减震技术却难倒匠人,以西汉的冶铁技术造出弹簧钢无异于痴人说梦,木匠采用柔软耐腐蚀的水松作为承重减震木来代替当兔,但是实验效果差强人意。

“四载,两个月前满四载。”赵禹冷静地作出补充,反而让阳信公主无话可说,她没想到这赵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继续说下去只能牵强附会他与赵瑕之间有勾连,在缺乏证据的前提下妄下定论只会落入圈套受到天子斥责。

他深知团结内部比击败外部敌人更重要,在身后有一座坚实的后盾才有图强进取的筹码,这辆马车就是团结阳信公主的重要手段。

结果被廷尉赵瑕喝骂道:“君纵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耳!”

望见夫婿笑嘻嘻的惫懒样子,阳信公主娇嗔道:“君子欺侮我,妾的心里好悲苦啊!”

“卑鄙的汉人,拔出你的武器决一死斗,我要用手中的武器洗刷耻辱!”迺侯陆强拔出一柄狭长的铁制弯刀,青黑色的刀刃上泛着淡淡的幽光,在染红的眸子映衬下显得残忍凶厉。

曹时暗自撇嘴,想不到京师照猫画虎的本事挺快,他在平阳侯国创制订单不到一个月,远在京师的店铺就已经开始广泛流传,不用想也能猜到京师里的商贾不会放过抄袭的机会,订单的专利算是白白贡献给广大劳动人民了。

曹时摇摇头,虽然对天子的手段感到不可思议,但是他还是不信开创文景之治的贤帝是这样的人,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出错让列侯们对天子的认识产生偏差,或许自己有办法弥合天子与列侯的僵持关系,他的身份也可以为之凭借。

列席跪坐,主人家的婢女献上精美的烤羊肉以及上好的新丰酒,美酒佳肴是招待贵客的礼仪,漆器的浅盏,青铜的酒爵,商匕食箸样样俱全,不消片刻又有大批的列侯赶来,周复跟随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走进来向众列侯见礼。

阳信公主正欢喜觅得良人,只要能得到夫婿的喜欢就不吝惜去做,她又岂会在乎那些奴仆们的心思,左右不过是天子赐予的一批家奴,若使的不顺遂到宫里求个恩典随时可以换一批新人,因而公主府的奴仆地位远不及侯府仆役,前者只是单纯意义的奴仆,后者却不仅仅是仆役。

曹时很大方的退下钻入热水里,像这样的场面在侯府里经历不知多少次,当初他第一次遇到几个婢女穿着小衣侍奉入浴时还纠结许久,想拒绝又担心侍奉的婢女遭到责罚,更担心表现异类被侯府人察觉不对,别别扭扭的完成人生第一次被人侍奉入浴,次数多了就渐渐习惯被人侍奉。

此事过后,绛侯一系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但这对于绛侯府还只是一个开始,当年汉文帝即位之初为了拉拢人心把庶出的女儿嫁给周勃长子周胜之,事后翻脸无情废掉周勃导致绛侯从此退出京师官场,这位赐名绛邑公主的女子就渐渐的不把周胜之放在眼里。

卫子夫眨眨眼识得雁翎箭的模样:“阿姐看那箭矢的羽毛,像不像阿公卫平收藏的那一壶箭矢,被二兄拿去马邑用就再也没见过。”

不可否认的是镀铅的效果并不理想,铅的熔点低而且有毒不能作为炊具使用,铅很柔软又不能作为利器和防具,就当鲁不害感到失望的时候忽然在铅矿里的废料炉甘石提炼出一种白色更加发白的金属,这种奇妙的生物熔点远比铁器要低的多,曹时说这个金属叫做锌。

“你啊还以为府里的仆役都知道呢!府中的仆役婢女早就把你与霍家小郎君好事看在眼里,也只有你还以为保密做的好尚不为人知。”卫君孺刮了妹妹的小鼻梁,看着她惊讶的嘴巴变成圆形笑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激动过后,他们发现入眼的是从未见过的珍馐美味,惊讶的四处打听从父母妻儿口中得知君侯创制铁锅、铁炉二物以利天下,遍请郡内士绅商贾文人于侯府中尝百肴大宴,便是河东父母官太守申屠公与都尉周阳由也为之击节赞叹,称君侯为古之遗风贤德君子。

曹时心里暗笑此人投机取巧,淡淡地问道:“那么,主父生最希望成为哪位古人?”

午餐是侯府里新兴事物,曹时以工作重消耗多为由要求男丁跟着他一起吃午餐,最近几天又要求婢女也要吃午餐,不管吃多吃少反正都要吃,虽然吃午餐成为新的风气,但侯府里寻常的午餐还是很简单,只能算作朝食与正餐之间的“加餐”,感觉有点类似夜宵的性质。

丁回面色发青紫,打死也想不到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话这么狠毒,气的他浑身发抖几乎要昏过去。

“老朽!”

距离平阳侯府一里外,几十号穿着郡国步甲的士卒在步道上疾速奔驰,队伍后方是不到二十人的松散队伍拼命追赶,周阳由身穿都尉正装佩剑策马疾行,侯令长丁回骑着一匹驽马跟着穷追不舍。

周阳由单手按在金匣子上,身体前倾双目大放光彩:“噢,还有另一匣金饼啊!”

刁奴欺主,轻则黥面城旦舂,重则腰斩弃市,胡遂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卫君孺说她三妹卫子夫喜欢唱歌跳舞,侯府乐师夸她的歌声音色美丽像春天的鸟儿,弟弟卫青从小就壮壮的比同龄人的胃口大两三倍,因为家里有个“小饭桶”才让卫君孺和卫少儿省吃俭用过的很窘迫。

灯下黑也被他碰到一会,他的印象里总是以为卫子夫、卫青是平阳公主发掘的人才,从没有想过这对姐弟其实一直就是平阳侯府的家奴,只是被平阳公主收集培养并献给刘彻罢了。

三春凑过去偷听年长的仆役交谈,心里想上紧的弓弦担心的要命,他很担心霍家小郎君被那个什么丁回牵连进去,汉律里有个“城旦舂”的罪名,有的时候还要加上个在脸上刺字黥面的刑罚。

鲁不害笑着说道:“君侯有所不知,魏武侯那会儿也曾有人进言说山上黑石可引火炼铁,但是铁匠们后来发现炼出来的铁器硬而脆,有的碰上锋利的青铜器一触即断,从那以后渐渐的也没有人提黑石连铁的事情了。”

先后侍奉四代家主,在平阳侯府默默奉献六十多年的老臣,如果曹时不听他的劝谏,说不定老头一时想不开去见天国的曹参,那么他将会被视作昏庸的标志,定然会让曹时在侯府中威望大失,贤能的人将会借机远遁,贪婪的人则会趁机捞取财物,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忠心耿耿的为平阳侯府效力。

曹时勉强听懂这几句话,守在室外的奴仆们大喜过望,连忙向那老头作揖致谢,小婢女扶起他灌下浑浊的药饮,不过片刻曹时就觉得头脑发沉,又陷入了沉睡。

“正是。”张骞忽然喊了几嗓子,听起来并非汉地语言,速度又急又快颤音非常多,几个见识广的人失声叫道:“匈奴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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