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旁的卫青眼神格外好,大喊道:“君侯猎得野猪一只!”

窦太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最担心的是成本太高,又或者受到原材料限制达不到量产,否则即便新纸有千般好处也只不过是宫廷里贵人们的玩赏之物。

就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堂邑侯府里进出的人除了自家人之外,只有隆虑侯府的奴仆最引人注意,那奴仆巧合的就是隆虑侯的心腹,审问当日侯府里的下人排除嫌疑人,确定隆虑侯的家奴嫌疑最大。

等待的时间挺无聊,低着脑袋在想事就听到年轻的声音:“这没人,我能坐吗?”

“君侯可不能这么算,自先秦以来各国长期缺铜少钱,所以赤金价贵,而黄金价贱,且列侯没有只靠衣食租税吃饭的,列侯们通常有自家商队,开山挖矿,还会把钱拿出来贳贷行贾。”

在雁门郡的日子烦闷而又枯燥,这一个月里每天重复同样的工作,上马下马训练,策马疾驰停止训练,转弯训练,队列训练,以及冲杀劈砍训练,一天的时间有大半天泡在马背上,屁股不知道被磨破过多少次。

“妾阳信拜见父皇。”

“君子心正持身说的极好,妾以为父皇听到一定会很高兴的。”阳信公主听话的放下帘子,宽敞的马车有两排四座,中间摆着一张固定在车厢内的小方桌,桌子的棱角被特意磨成圆润好看的弧线,桌上摆着一只熏香炉袅袅升起几缕青烟。

京师长安城外平阳侯府,听着侯府的仆役口述朝堂上的巨大变动,曹时被惊出一身的冷汗,当日酒宴上他只写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十二个字,完全是出于对周亚夫的同情与无奈,有感而发随手写下来几个字。

曹时的名字也第一次出现在京师坊间小巷之间,被世人称赞为有勇有谋不愧为平阳侯之裔。

苦口婆心的解释原理,匠人们为难地说道:“保持重心却是要务,打造床榻案几若找不准重心也立不住,只是悬挂之物闻所未闻,担心车轴断裂不如将这车轴制作的粗壮些,想必是可以抵挡重心不平。”

“条侯一案在下不太清楚也与在下无关,在下的使命是确定平阳侯是否有罪,然后带会廷尉府交由廷尉审讯,至于审讯公正与否自有廷尉决断,与在下无关。”

“君侯不好啦!御史赵禹带着人要找君侯问话,人已经到侯府前院了。”

按照礼制女儿出嫁后规定的时间里,夫婿要带着女儿去拜见外舅外姑,阳信公主从出嫁到今日这对小夫妻还没有携手拜见过天子和皇后,按照礼制他也要适当的时候去见一面,这才叫礼数周到。

御婢们知道公主与君侯心地好,窃笑着放下帷幕退了下去,见婢女们退下去转脸又是那双手探过来,阳信公主羞恼地拍开大手,气呼呼地说道:“君子还没回答妾,为什么还要买渭河南边的那块地呢?为什么不愿意住在京师里?”

右侧最年轻的迺侯陆强拍打胸口发出狼嚎似的吼声,身后的十几个黑脸壮汉也跟着发出狼嚎似的怪叫:“你们这个卑鄙的汉人,我们已经和商贾谈好购买我们的族人,卑鄙的你威吓商贾不允许他卖给我们,如果在草原上我的弯刀已经斩下你的头颅。”

“两千多件,纯利润二十三万七千,竟然有这么多?”曹时放下铁壶狐疑地抬起头,他还记得在平阳县时近三千件铁器纯利润只有十三万,每批运到京师的只有这个数目的领头,积少成多竟然仍有这么大的利润。

列侯们不愿意直呼其名,就用代地父子来代指汉文帝与汉景帝,代王是汉文帝称帝前的名号,晁错是汉景帝为太子时的太子家令,晁错用的削藩策早在汉文帝在位初期,就由贾谊献于汉文帝,汉文帝不敢用削藩策而改为培养太子刘启学习削藩,恰好借着太子刘启杀害吴王刘濞时的不公正判罚,积累诸侯王与天子之间的矛盾为削藩埋下不得不发的隐患。

樊它广满意地赞叹道:“少上造不愧是绛侯之裔礼仪传家,知礼秉节不让鼎食之家。”

隔两日,阳信公主府的大牌子也被换掉,新的门脸是四个崭新的烫金大字,平阳侯府。

沐浴更衣洗去一身尘气,夫妻二人携手游览侯府的亭台楼院聊起各自的经历,比起自己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生活,曹时在平阳侯国的故事更吸引她的注意。

俗话说的好,功高震主难善终,陈平运气比较好一年后病死算得了善终,周勃作为诛灭诸吕的最大攻城被汉文帝百般诘难,左支右挡终究是撑不住新皇帝的明枪暗箭,最后落得狼狈逃回绛邑满怀不甘的做个太平列侯。

“嗯,我也正有此意。”卫君孺若有所思地看着妹妹卫子夫,小小年纪活泼可爱相貌也是侯府里出了名的俊俏,侯府里好几户人家已经瞄上娇俏的三妹,更让她意外的是三妹蕙质兰心每每点到着重处,便是她也要思虑许久才会想得到。

作为河东郡最有头脑的铁匠,鲁不害始终有一颗不敢平凡的心,在曹时的几次提点下渐渐琢磨着金属镀膜氧化处理的工艺,其实早在春秋时代先民就创造出铬盐氧化处理法,用于锋利的精钢长剑的防腐蚀效果很好,但缺点是成本高产生的废渣无法处理且有毒等问题。

曹时闻声抬起头,打量着行礼的少年官吏也忍不住犯嘀咕:“这小子就是霍去病的亲爹,看起来年岁也只比我稍大一些,让他做侯国丞到底靠不靠谱?万一拔苗助长让他惹出大篓子,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侯府正门罕见的四门齐开迎接侯府的英雄们归来,曹时早早的命令尚食房准备酒宴招待亲人,特别准许每一位商队成员携带直系亲属前来赴宴,看到父母妻儿扶老携幼的踏入庄严肃穆的厅堂赴宴,木讷严肃的汉子们激动的潸然泪下。

但这二人又没有商鞅治国的功绩,而且汉承秦制继承了商鞅的法制主体结构,因而在当代学术界就喜欢揪住张仪苏秦大骂,于是这两人就沦为百家唾骂的典型小丑。

“切,怕什么,我不说还有谁敢与公主说,再说我记得公主是个良善之人,不会伤害你的。”不满意的扁扁嘴,曹时还是很明智的选择放弃,列侯地位尊崇万人瞩目,一举一动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稍有不慎阴沟翻船的比比皆是。

批判渐渐的向更深层次进发,周阳由深切的感觉到事情闹的太大,果断转过身向曹时顿首行礼:“吾有一事相告于君侯,前几日某遇到丁回求见,言及君侯府内暗藏兵甲图谋造反,还说君侯府中购买铁料是为打造兵器勾结匈奴,某不信,丁回言之凿凿不得不信,因此某为赴酒宴携带郡国精兵四十五人,连同这丁回二十名差役前来侯府是为捉拿君侯。”

“腐儒!老眼昏花不知古有釜镬,立三足以火烧之,久而成美味菜肴,这才是铁锅!”

行进半里,前方的士卒突然减速,原因是道路被一行车架给拦住,周阳由策马向前看到太守府的马车心中一惊:“申屠公怎么来了?昨日他还说要请假一日去赴大宴,难不成这大宴是平阳侯请的?”

周阳由见金匣子被抢走,顿时勃然作色:“平阳侯令长丁回何其无礼也!汝以为只有平阳侯会取你性命吗?”

胡遂如蒙大赦,狼狈的逃出去。

重点是卫子夫和卫青,这姐弟俩年纪太小,年长的卫子夫只有十一岁而卫青才九岁,换个人绝不会想到萌萌的小萝莉和小正太的未来轨迹极其光明,曹时左想右想觉得这姐弟俩还是先放在一边培养。

用品德高尚的定姜来形容脏兮兮的婢女,樊它广在心中忍不住惊讶:“君侯竟会对粗使婢女如此礼遇,难道这个女子真的有这样贤德吗?”

“怕什么,那丁回飞扬跋扈不是一两日了,原本不过是侯国里的一介酸儒,傍上前任郡守当了侯国的侯令长,对咱们君侯横挑鼻子竖挑眼,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