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那个姐姐一个德行。”愉贵妃轻轻一笑,“我看顺嫔很快就会出手了,咱们先不急。我儿媳妇受了委屈我这个做额娘的肯定要替她出气的,等着汪氏出了事儿,我定要惇妃好看。”

“那就好,本宫最烦的就是看到那些狐媚子。”想到惇妃尖嘴猴腮的模样顺嫔就气,要不是生了个跟皇上长得八分相的女儿,她能这样得意么?兰嫔暗地里也跟她说过了,还好惇妃今后再也不能有孕,要不然她们两个又要过上在延禧宫中被魏氏欺压的日子了。后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便是从前相互看不顺眼的兰嫔跟顺嫔,现在为了各自利益都能结盟共处了。

“按太后的意思,九公主这几年都由她来教导了。”到底是皇家公主,太后决不允许九公主这样冒失莽撞,这几年只怕都要找最厉害的精奇嬷嬷来教养了,可想而知九公主未来这两年的生活有多难过。

“倒是可怜了九公主跟十五阿哥。”九公主比和安小两岁倒也无妨,过两年指婚外嫁就是了;倒是永琰,有个被贬为庶人的养母,又有一个企图谋害皇嗣的亲额娘,宫里又惯是捧高踩低的,他才不到八岁,距离分府出宫还有好长一段时日呀。

趁你病要你命,6氏的事儿令嫔可以逃脱得了干系,这回不使些招数扳倒她,她们两个就真是白过着几十年了。

“说起明年的大选,前几日额娘进府时跟我提起了,家里的三个堂弟都到了适婚年龄。虽然他们三个都不可能得到皇阿玛的指婚,但我总觉得跟额娘打声招呼,叫她帮忙看看掌掌眼。”敏宁说的三个堂弟就是鄂诚、鄂良跟鄂穆。他们三人都是咸安宫官学出彩的人物,鄂良跟鄂穆已经考取了笔帖式,鄂诚则补了宫里蓝翎侍卫的职。

“已经好了。还配着藕粉桂花糖糕,甜着呢。”翠红扶着禄贵人起来。

“我知道你担心,此事再跟额娘商议一下吧。”永琪道,“对了,皇阿玛有意册封永贵人为嫔,你得空跟额娘说一说。”

兰蕙性子好,但是这回也没出声。就凭令嫔把主意打到富察家身上来这条罪状,她不出声讽刺就已经十分顾全七公主的面子了。她道:“天儿还冷着,妹妹还是回去吧,别冻着了。我跟你五嫂府里还有事忙着,就不多留了。”说罢便跟敏宁一块儿离开,独留七公主一个人在梅园中。

敏宁就着永琪的手咬了一口藕粉桂花糖糕,软糯香甜的滋味在口腔中迸。关于庆妃还有令嫔以及十五阿哥的事情全部都抛诸脑后。叫人送来泡好的沱茶,敏宁就跟永琪两人甜蜜蜜地分吃完几碟精致的点心。

“那个叫魏坤铭的倒是可用,不知道王爷敢不敢用他?”鄂弼捋了捋胡子,对永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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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氏包袱款款地入住王府,开始正式的陪护工作。一回生两回熟,这待产的日子倒是过得十分松快。因着永琪已经得知万琉哈氏的密谋,所以主院里的人手都被再三叮嘱过,又采取了相互监察的法子,倒不敢有人大胆包天做出什么来。

“都是满洲著姓家的女儿,皇阿玛却是十分疼惜两位弟弟。”怀胎五个月后肚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度鼓起来,敏宁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才道,“恕媳妇多嘴,那个钮祜禄氏,不知是怎么安排?”

打了第四个在他面前隐隐约约提起此事的员外郎,永琪心中的喜悦慢慢退下来,转而想到了今年大选的事情。诚然,他跟敏宁之间的感情是深厚,但他皇阿玛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他身边自从二十四年之后就没有其他女人进府了,上一次大选可以逃脱,这一次会不会也能这么走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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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打人的棍上都是淬了毒的,不会立刻要了她的命,却会慢慢腐蚀她的皮肉,直到伤口痊愈,却会在某一天暴毙而亡。如今水樱还好好的在慎刑司服役,而慎刑司这个地方又是做粗活累活的,没了个人也是很正常的。

万琉哈氏最近也是没了声气,大概也是觉得永琪是真的不会宠幸她了,索性躲起来称病希望敏宁别把她之前的举动记在心上。胡氏依旧平和,偶尔帮着敏宁处理事情也是井井有条,敏宁倒也不稀罕那点权力,分了针线房叫胡氏管理。

“令嫔娘娘邀请的不是索绰罗侧福晋,而是万琉哈侧福晋。”珊瑚谨慎地回道,“奴婢也不明白为何令嫔娘娘会遣人来,这段时间下边的人汇报说万琉哈侧福晋并未跟外边的人多联系,连踏出院子的行径也是少之又少。福晋您看,是不是令嫔娘娘……”

“也只好这样了。”好好地出来走走就遇到这么狗血的事情,再好的心情都给破坏掉了。敏宁道,“听说街角处的那家点心铺子很出名,咱们买完点心便回去吧。”说罢便开始往街角走去。

“皇上大约心里也不好受,”难得有个跟慧贤长得如此相像的女子,可偏生就是个刺客皇帝面上不显,心里肯定是又急又怒的。皇后服侍完太后用药,又坐在一边陪她说话,“既然出来了,就让皇上好生散散心吧。”

万琉哈氏跟永琪同岁,今年年方二十一。她长得娇柔妩媚,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色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刻意装扮成这样还是真的累了。她穿着一身湖蓝戗银米珠竹叶的衣裙,乌鸦鸦的用白玉簪挽好,簪着三两支绿玉凝华拧金丝簪。用目光逡巡过屋内,见没有永琪的踪影,万琉哈氏微微泄气,但也很尊敬地给敏宁行了一礼。

“总有些不知死活的要打听皇阿玛的消息,大约也是买通了皇阿玛身边的人吧。”永琪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既然就要瞒不过了,额娘那儿你寻个机会跟她说明白,别叫她出头就是了。”

愉贵妃的屋子里烧着暖暖的炭盆,敏宁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正拨弄着香炉里的百花香。绵睿一见到愉贵妃便扑了过去,甜甜地喊了声“玛嬷”。他现在走路虽然摇摇晃晃的,但已经很霸气地不许嬷嬷扶着,姜嬷嬷只能在身后张开双臂护住,就怕这个小祖宗有什么闪失。

“这些由内务府看着就是了。”愉贵妃想到如今的内务府就觉得风水轮流转,从前魏氏那样的得宠,连带着自己娘家也在内务府混得风生水起捞了不少油水,可现在还不是被一个浪头打翻,连带着魏清泰也遭了罪成了瘸子,真真是大快人心。“对了,听说索绰罗氏身边的宫女又闹出不少事情来了?”

“嗯。”兰蕙温婉地笑着。她跟永瑢成婚也有四年多了,眼下终于有了身子,她心里才总算安心些。府里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去年乾隆才又给永瑢指了一个格格,虽然是汉军旗下五旗的人,但长得极美,兰蕙总是担心永瑢的心会被勾过去,不过如今有了身子,她也算有个依靠了。

永寿宫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跟熏香的味道,混合的气味叫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敏宁见忻妃散着头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楚楚可怜的模样,请过安后才道:“娘娘这是怎么了,竟虚弱成这样?”

何嬷嬷后来跟她回禀过了,索绰罗氏身边的水樱跟水桃家世清白,跟内务府的人倒没有什么牵连。但敏宁还是没放松心思,吩咐人仔细盯着,现在不出什么岔子,不担保以后不会被人收买了。到了后来,敏宁也不得不感慨自己的高瞻远见。

“奴婢明白。说来王爷对福晋真好,如今福晋又有了小阿哥,等再为王爷生下一个格格,就是儿女双全了。”皇上虽然风流,但好在王爷不是这样的性子。何嬷嬷在愉贵妃身边呆久了也看透了,贵妃主子为了皇上,这么多年都是安分守己协理六宫,到头来却换不回皇上的心。五爷倒是好,钟情于福晋,甚至愿意背上欺君之罪也不纳侧。

复选的结果敏宁没有特意去打听,只听说乾隆册封了三位常在,便是福常在、永常在跟宁常在了。而四公主封为和硕和嘉公主,赐婚军机大臣傅恒之子福隆安,九月出嫁。另外,九州清晏走水一事乾隆也是旧事重提,将罪过全部归咎于内务府跟令妃管理不周,便将内务府总管周海革职、令妃降位为嫔。同时,晋封忻嫔为忻妃,豫嫔为豫妃。此时太后又提出,要将十五阿哥记在庆妃名下的事情来。

可是转眼间,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冲进火场,将他从大火中救了出来。

“是。”魏含月依依不舍地看了永琪一眼,见他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不甘心地低着头走了出去。

“奴婢自然知道,只是外边一直有谣言传着,所以奴婢才替主子着急。”碧玺接过敏宁递过来的步摇钗,簪好,又给敏宁簪上一对金珠孔雀步摇,“就连阿哥所里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奴婢见侧福晋都快要坐不住的样子了。”

“主子回来得正好,皇上让人赏了五爷几条鲜活的黄花鱼,厨子正在做呢。”珍珠见敏宁跟珊瑚正清点着今天的“战利品”,便一边帮忙一边道,“听说这黄花鱼在如今这个时候极难得,主子等一下要好好品尝才是。”

永珹、永琪都是带着福晋来的,永璇跟永玠则是因为年纪太小尚未指婚,所以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不过永璇今年也有十六,明年就该是指婚了。敏宁也很好奇二十七年明明是大选年,可乾隆却并没有下旨进行大选,反而是推到了明年。后来问过永琪才知道,原来乾隆有感这几年身边的女人一个一个没了,心里有些难过,所以决定推迟选秀。

“福康安那孩子机灵聪明,哀家也很久没见他了,听说是被皇上拘在身边教养?”太后笑着问。福康安从小养在宫中,就像太后的半个孙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