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的确是出过问题,这一点无从否认,没有人能够改变过去。

神泽纪惠翻身下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忙归忙,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

反正她在周末没有要事要做,神泽纪惠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清水在本子上打了个剔,然后递给她,“那就在上面写下妳的电话吧。拜托咯。”

“嗯来了来了。”神泽纪惠匆匆灌完一杯蜜糖水,虽然呕吐的情况没有再出现,但只是因为她坚持服药,而不是自身有所改善。厌食的症状尚未完全消失,却也减轻了很多,至少是同住的两个人看不出来的程度。

后来赤司征十郎回想起他和神泽纪惠的事情,相比起日后的起伏,今天绝对算不上生了什么大事,他对于神泽纪惠的在意,远比这天早──然而这一天,赤司征十郎的确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出门了。”女孩抹抹嘴,将东西收拾好,“说是回公司做事。”

“妳去扮鬼?”

她点头的动作轻且缓。针对自己的症状,女孩做过一点搜查。

神泽纪惠向来有这种原则。

“期中试加油。”神泽纪裕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

在她第四次失手将笔摔落桌子的时候,赤司征十郎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兴许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太过明显,神泽纪惠马上就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女孩并没有回头,而是乖乖望向书本,划出几句重点。赤司见她终于消停了,便也移开目光。

“嗯?啊……”神泽纪惠低头看了看,几乎没有主食,色拉相对较易入口,但也只是拿了一点点而已。女孩的脑子迅转起来,“没什么胃口,就不吃太多了。”

他的手劲不小,捏到她脸颊上的力道却异常轻柔。小时候他们打闹时尚不知道分寸,神泽纪惠曾经有一次被他打出淤青来。事实上是她总是很容易就有淤青,而且经久不褪,可是那次显然吓坏了神泽纪正,自此之后,打闹时他从不还手,偶尔捏她的脸时,力道比他小时候还要来得轻。

“避雨啦。”桃井在纪录表上写了几笔,才解答紫原的问题。“外面雨下得太大,反正她也不靠近场上,我就放她进来了。”

篮球馆和游泳馆位处学校的两端,在旁有个小花园。近日湿度一直都很高,蚊子滋生,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到那边去……

神泽纪惠刻意将“单独”这个字咬得很清晰,在旁的少年就算再不识趣,脸皮也没有厚到强行待在这里。神泽纪正看了自己的姊姊一眼。

“不要把你吃剩的东西塞给我啦,”她拍了拍他凌乱的黑,“又不是垃圾桶。”

英语老师不着痕迹地瞧了神泽纪惠一眼,朝班主任点点头。后者迈开脚步向她走去,开口时同样将声音压低,像是害怕被周遭的人听到。

还有一点神泽纪惠没有说出口。

如果老师那边也听到了这个传闻,并且相信了它的话,那么神泽纪惠想要跳级的申请很大机会不获批准。她之所以如此心焦地想要告知神泽纪正和大哥,就是想让自己先制人,制造出自己被人欺凌的假象。

除了这样做,女孩根本没有证明自己“没有隐瞒病情”的方法。神泽纪正相信了她的说法,学校方面也己被知会,女孩在事情生之后,成功将它所造成的影响减到了最低。先从伤害管理这一方面入手,确认自己的损失之后才追究始作俑者。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赤司征十郎经过上次之后必定会更加努力地重夺第一名,神泽纪惠想要守成谈何容易。两个人在这一刻的确是朋友,但神泽纪惠要达成自己的目标,就非要和赤司征十郎为敌不可。

这一点她没忘记,赤司也没忘记。

“嗯,是的呢。”神泽纪惠往游泳馆的方向眺望一下,将本来已经拿出来的电话重新放到口袋里面,余下来的这点距离,直接去找神泽纪正还比较快。“我会找那个人好好谈一谈,确认了我的举动没有可疑之处就好,让赤司君费心了。”

标准的谈话完结方式,赤司征十郎确认了时间,时间竟然刚刚好。“嗯,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话,也不要犹豫。”

他说了事情和他有关,就是表示自己支持的意思,但神泽纪惠还没有要用到赤司征十郎的打算──这件事单凭她一个人就足以应付了,没有麻烦外人的需求。女孩客气地道谢,和赤司告别了以后,走往了游泳馆的方向。

赤司的热心是神泽纪惠始料不及的。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到现在也想不出来。赤司征十郎并不是正义感满满的热血少年,他身上有种同龄人没有的冷静,大概是出于家庭教育的缘故,神泽纪惠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赤司征十郎做出多余的事情来呢?

神泽纪惠咬着唇,快步走过操场旁边的空地,直奔游泳馆而去。

情绪波动得太厉害,久违的不适感再次袭来,神泽纪惠想了一想,才记得自己今天没有吃药──当时神泽纪正在旁边,她便没有将药拿出来。

这是何等的失误。

女孩以近乎小跑的度到达游泳馆,拜托经理传达“我有点事先回家了”的讯息给神泽纪正,啡的女孩便走出帝光中学。

那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来,神泽纪惠一点也不惊讶,她所关心的只是自己有什么地方让对方看出来。如果有一个人看得出来,难以确定有没有其他人也能够得知她的病情,这样才是真的麻烦。必须要快点迫问出来,在事情还没恶化到失控之前。神泽纪惠看着手上的名片出神,赤司所触碰过的地方彷佛有温度残存,沾染了女孩冰凉的指尖,司机看她的脸色不好,便问了一句有没有事。

女孩抬起头来,从后视镜里面看着司机,“我很好,谢谢。”

在关上大门的时候,神泽纪惠再难以自持,扔下书包就冲上二楼,此刻家中空无一人,heart和spade都在午睡。女孩跑到了自己房间的盥洗室,因为害怕动静会吵醒瞄狗,神泽纪惠将门掩上──

接下来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太清楚,女孩在让人头皮麻的痛楚之中失了神,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这一次的作比之前更加严重。她半跪半坐在盥洗室的大理石地台上,门被慢慢打开,神泽纪惠捋着浏海回头,金毛寻回犬伸头拱了拱她的背脊,女孩盖上了马桶盖,然后退后倚上木门,她的指头甚至不能动一动,神泽纪惠唯一庆幸的是这一刻没有人在这里。

痛得狠了,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坠落。金毛凑近了她的肩头,想要安慰她又无从入手。女孩闭起双眼反复抚摸牠的皮毛,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神泽纪正推开了家门。

“回来了?”

厨房里面传来女孩的声音,神泽纪惠穿着围裙走出来,手上还有一大盆沙律。少年指了指她的口罩,“怎么了?不舒服?”

神泽纪惠笑一笑,“好像有点,就戴着了,我做完晚饭就上去休息,你们慢慢吃。顺带一提今晚是少见的和风料理!有烤鳗鱼!”

女孩的语气意外地欢快,神泽纪正放下书包,“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嘛。”

“嘛,执着在不愉快的事情里也没有用,更何况我找到了头绪,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神泽纪惠在沙律上撒了点硬面包丁,“这件事你就别再插手了,我自有分寸,也绝对能够应付。有其他人在场反而不好处理。”

神泽纪正倚上冰箱,“感觉你的情绪完全不同了。搜或,,更新更快勉强要说的话,“神泽纪惠示意少年帮她别好在颊边的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事情按着理想的方向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