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小小见那芙蓉过来之后,小小虽脸上欢颜,但始终似有虑色,那芙蓉说话又直爽,两人初次见面,便说一些胡乱玩笑的话,便怕翠儿心里藏了心事。如今听得翠儿这般言语,心道:难得这翠儿是个识大体的人,日后但求和睦,做个好姐妹,也省了苏郎一些心思,自古大妇小妾争风吃醋的事儿,无一都是男子事业的羁绊,只是不知那张家小姐如何性子了?想得能够做出那般事情出来,只怕也是个性情中人,只要投其脾胃,倒也不妨。

一时间杀声震天,刀光剑影,碧血沃沙。残肢断臂,横卧黄土;忠勇之士,埋身黄沙;这一场好厮杀,煞气冲天惹神怒,日月无光天悯人。

翠儿一愣,待见得这般人儿,微微有些恼意,有心要散几句,又怕话说得过了,冷了场,让陈氏面上看不过。只得淡淡应了一声。

诸将中一员将领闪出道:“某来为副帅争此头功!”此人面如重枣,玄色铁甲,手绾一杆长枪,跨一匹银色拳花马,却是号称军中第一猛将的韩伯虎是也。

那张阁老匆匆来探时,张薇娘迷糊中又黯然入睡,又经翠儿冷敷,那滚烫已然下了一些,不似方才那般骇人。张阁老便叹了一口气,对翠儿道:“我有话与你,你且随我来罢!”便与翠儿至房中外间,在那八仙的桌儿旁对面坐了!

杨宗保闻言,不由急道:“此战全赖将军,只愿在将军身旁,早晚得窥将军文韬武略,此便是最好奖赏,还请将军收留!”实事,经此一役,杨宗保对苏文之才略,俱佩服五体投地,若是再有战事,便对其军令再无疑惑!

一路上那王太监面露愤愤之色。萧太后见他如此神色,便叹道:“伴伴可是到我无出言责问?”王太监赶紧躬身道:“奴才不敢,只是这韩老匹夫欺人太甚,奴才也是为太后不平!”

萧挞凛奇道:“将军这是何意?如何不好?”

那杨宗保带有怒,却看苏文面皮,亦强忍了。只是此次倒也见得苏文一些手段,甚是拜服!两军便在此地对峙,那辽兵欲进不得,渐渐士气浮躁。那萧观音奴一时一无计可施,至晚间,那宋兵又使出那疲兵之计,将那辽兵扰的更加心神俱疲,苦不堪言!

这杨家一门与这潘美一家素有宿怨。雍熙三年,宋兵三路北伐辽朝,大战于于岐沟关,杨延昭之父杨业被辽兵所困,那潘美拒不出兵救援,致使杨业全军覆没,杨家男丁战死无数,仅余杨延昭一人而已。这杨延昭如今又见着潘美在朝兴云布雨,便直言相柬。

杨宗保冷笑道:“只怕也是没得主意罢,直说便是,我也不笑话于你就是!”

苏文便将那张薇娘之事一一道来!杨太尉点头沉吟,半晌才道:“此事有些难为,若是已然奏明当今,只怕还是大罪!”

又有人道:“辽军久攻不下,必然士气懈怠,不若再等些时日,趁敌军士气正疲,一举而刻之!”又有人要立即出战,一鼓作气,又要相约守城将士,两面夹击,意图一举击溃辽军的。

翠儿跪求泣道:“小姐是个慈悲心肠的人,虽我姐妹做了这欺心的事,原也是情非得已,还望小姐怜惜则个!”

那张薇娘亦出神,回顾这一路艰辛,想那奇情流芳之事,却险些儿丧了性命,这一番波折,却感面目无光,亦忍耐不住,也只是抹泪。两人哭罢一场,张薇娘叹道:“此番我却没有脸子去见郎君了,只盼回转杭州,日日为他焚香拜佛,指望他早日凯旋,赎了我的罪孽便是!”

苏文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某与老寨主也算是刀枪上较量出来的真性情,岂敢嫌弃?只是某这次却是为寻两个人来,不期有此际遇。只是某事完毕,定会再来叨扰!”

那穆武听得此言,怒道:“却是个不识好人心的腌臜泼才,若要害你,还容得你这般逍遥快活?”

只得这一句,两人便再无声息,只拿眼儿,你瞧了我,我又看着你,谁也没有一个主意。末了,那翠儿展眉道:“姐姐你不是会作那画儿吗?不若你将苏郎君画几张出来,你我明日四处寻问一番,便是没有结果,也寻得一丝儿由头也强似于这般抓瞎!”

那穆武大怒正要答话,却听得那树影曈曈中传来一声娇叱道:“却是何人如此狂妄,要讨我做个夫人,须得又赢我的本事,若是只说大话,休叫大话闪了舌头,丢了性命!”一语未了,便从那路旁闪出一丛人来,为一人,骑得高头大马,抬眼看去,却是英气逼人,一员少年女将。但见她:金钗插凤,乌云掩映。披银般铠甲,光欺瑞雪。脚蹬红尖绣宝靴,舒手嫩玉提钢枪,柳腰端跨,披带赤色风巾;玉体轻盈,挑裹红袍锦绣。

苏文无奈,便将那翠儿与薇娘出走的缘由说了一遍。陈氏叹道:“真真难为这两个可人了,若是在外生出甚事,便是你这孽障的罪过了!”

赵家小姐见张薇娘应允,也满心欢喜,便道:“如此甚好!”因又问道:“不知公子可曾有意来年春闱?”

苏文点头,早有军士取了马匹披挂,两人穿戴,各自上马,各自提了一根长棍。那杨宗保将棍使了一个吐势,苏文将棍一横,也试了个门户。

那薇娘吃了一口茶,便在厅内四顾,却又是一个豪华所在,雕梁画栋,无一不精,更有那主座之后的屏风,更是那江南贡绣。便是那冲茶的盏儿,薇娘也是吃惊,这盏儿薇娘也曾认得,家里曾有几个,却是先皇御赐之物,乃是定窑口贡瓷,不由暗暗心惊,犹自揣摩起这家主人来!

陈氏便才有了一丝笑,便道:“你瞧瞧,这小小可是一等的贤惠!”那苏小小听了心中欢喜,陈氏通情达理,自己已然将初始的恍然不安,早放下了!

陈氏点头,又对那丫头道:“这辛劳你了,还望见告王妈妈一声,边说我那孩儿接我回去!”

翠儿便笑道:“若是我也学得姐姐这般读了这许多的书,我便也做些词儿,却不听那鸟儿的叫唤。等那苏郎君来时,便将那词儿给了他看去,也好叫他明白心意!”

正思拊间,那芙蓉又笑道:“难道大人与我,出了此事,便再无话说了?”说罢,只拿眼儿横波相向,妙处顿生。

吴大牛心内不忿,暗道:这太尉也忒瞧不上俺,即便他这般要求,俺便与他耍几个回合,轻轻将他放倒便是,也不要惹得他心生怨愤,又出了安这口鸟气。一念及此便大声道:“若是太尉之令,俺便与太尉耍子便是!”说罢,只将那短襟儿丢了,赤膊着身子,那胸前虎狰狞。

那陈府尹答应一声,也不敢上前,只候着。眼见那老鸨在那门口帘子旁躬身谨慎道:“姑娘,适才有陈府尹来见,便似紧急事儿,却是见也不见?”

直长便道:“可演示我等看!”

那翠儿笑道:“这才知道我的好来?还说我嚼舌不?”

那杨太尉一言至此,苏文方才觉察,原来这杨太尉却是这番知道自己名姓的,看来大牛此番无事,又将心稍稍放下。且听着杨太尉后来如何说。

那苏小小见了苏文模样,放下手中活计,又将那炉子升的旺了一些,笑道:“看郎君脸色,倒不像是升了官儿,反倒是吃了什么官司一般,一脸的晦气,却不知郎君有何心事?”

那府尹点头,心中暗道:这苏文胜不滋生娇气,引得胜之军而知进退,上下尊卑到时颇为识趣,这等人,却是要留在自己身边,以为助手,倒是个绝妙的主意!一念及此,便笑道:“主管传令都监,便道本官亲自出城迎接,让他只管进程享受殊荣便是!”

林府尹大笑道:“我道是何事,那有司虽还没有拨,这赏钱我变先付你就是,算来也有近两千贯,这却是你一人所赏,更有那兵士,另有奖赏升迁。”又拿眼儿斜睨苏文笑道:“此番我将都监大人之功,亦呈报有司,不日便还有升迁!”

潘阆亦冷笑道:“若是两军对峙,宝之兄方才那些言语,却是教唆主将临阵退缩,是以我便道你去不得也!”

那司律屁滚尿流,自去下船,进了城内,寻大夫去了。苏文对那几个丫头道:“姑娘房间在何处,且引我去!”早有丫头伶俐的,便早早过来,便道:“公子且随我来罢!”

那马武派了人,将那四周勘察了一遍,断定没有埋伏,这才放心上路。那谭海更是意得志满,对着马武笑道:“适才却是兄弟小心过甚了,若是这般行走,如何能在午时赶到那扬州城外?”

那司律便道:“姑娘正自梳妆,即刻便到,先用些点心!”

那醉鬼中一人道:“各位哥哥,下手时,手轻些,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