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家亲手扶起领头的潘维固并杨宗保两人,又笑道:“众位将士辛苦,不要行这跪拜之礼,”因又道:“给诸位将士赐座!”此话刚落下,那大殿两侧文武百官,只倒吸凉气,这是何等荣耀,自太祖废了坐着议事的章程后,此乃之后先例也。

那小小与翠儿随后便跟着去了。小小见翠儿走的慢,便特意落在后头,一面走一面与翠儿说话道:“芙蓉姐姐是个实诚人,性子开朗了一些,喜欢胡乱说些玩笑话儿,姐姐不要恼了她罢!只是我身世与她相仿,又是个能够述说衷肠的人,便与她结识成了姊妹。”

那军中闪出一员骑高头大马,鲜盔亮甲,手绾点钢枪的勇士道:“某取那宋帅级!”韩元帅一见,乃是那阿里昂兄弟阿里扎是也。也是一员猛将。不禁点头捋须笑道:“若能取其级,算你功!”

那小厮一径儿去了,不多时,便从里面隐约传来嘈杂声,又有人说话的声儿。待门大开时,却是陈氏并一个天仙也似的大家小姐摸样的女子一同,远远的瞧见了翠儿。那陈氏便疾走几步,一把握住翠儿的手笑道:“听人回报说你来了,也不提前招呼,快进来坐坐罢!这新宅子,你也是头遭儿来的,以后寻趁了,多走动走动!”

那番将哈哈大笑道:“宋人狂妄,休叫闪了舌头。你爷爷乃是辽国阿里昂是也,专来取尔宋人级,成就我勇猛之名。今日,便叫你有来的,无回去之理!”言语之间甚是轻蔑。又将手中大刀一摆,指向韩伯虎道:“宋人小儿,报上名来,黄泉路上,免得做了黄泉路上无名之魂。”

且说翠儿回到房中,不见陈氏,便问起来,只道是被那叫苏文的人接出了。也放下心来,想来着苏文定然是来寻过自己,也不在意,回房小憩了一回,便要和张薇娘商议,如何寻个时机,去寻到苏文住处,好照顾陈氏,如今苏文在外,翠儿终究放不下陈氏孤身一人。

且不说这苏文等押着俘获的辽军,缓缓而进。单道那副帅杨延昭撇开定州辽军兵马,径往祁州而来。那辽军围攻祁州,十万大军,将那祁州围得水泄不通,不出一日,祁州陷,全城尽墨,守城军士无一幸免,皆殉城矣。待杨延昭进到外围,却见那辽军已然占据祁州城内。

韩元帅不动声色,摇头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便是某即便身亡,也不足为奇。萧将军阵亡又何足道哉?但请太后节哀,若是那宋军大队赶到,只怕败亡之日不远,太后想我大辽一国就此元气大伤而争个人一时意气乎?”

萧观音奴点头道:“若是那宋人在此处用火攻,我等又将如何?只怕是再难逃出生天!”言毕,忽然其脸色变白,那林中高处,已然听见弓弦响处!

苏文笑道:“非某计谋,只因此地势险要,不然便不得如此顺利!”

真宗皇帝又向群臣问道:“朝中谁可当此任?”

穆桂英回顾杨宗保一言,冷笑道:“若是在此地设伏,只怕没打着蛇,却要被蛇咬了。想那辽兵两万,又兼施悍勇之士,若是以两万之众拖延数十万大军,必得全部战马骑兵,方能有所收效。若是就是设伏,只怕那两万骑兵掩杀过来,这五千士卒,便要葬身沙滩,冤死卢水了!”

苏文便道:“但能如愿,定当不辞,太尉只管言!”

杨延昭治军严谨,一路上车马辚辚,队伍肃穆整齐,过河架桥,遇山开路,日行夜宿,不多日,便已距定州不过数十里之遥。那杨延昭便下令依山扎寨,一面又遣探子四处勘察敌军军情。自引将领在那山的高处,勘察地形。

赵家小姐摇头叹息道:“虽有欺心之举,倒也是一对重情义之人,罢了,且扶她去歇息罢!”心下又计较该如何圆转这事,虽这张薇娘刻意隐瞒,若是没得自己撺掇怂恿,只怕不会有此一劫。便吩咐那碧儿道:“去下个贴儿,今天我便去见一见我那兄弟郡王去罢!”

那翠儿摇头叹道:“那赵家小姐定然是恼了你我欺心,也不说见你,只要着马车送你我回去便是。并无多话,便是去了,也只得一个尴尬人,相见争如不见吧!”

那穆洪举见这喽啰搅了气氛,不由怒从心头起,一脚将他踢倒,怒道:“只管在此号丧,却不见某等送别客人?搅了我等兴致!”

苏文亦举起酒盏,看那穆洪举仰头干了,自己并不动盏!那穆洪举脸上不悦道:“客人莫非嫌酒水粗鄙,不堪一饮?”

张薇娘便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便一面吩咐小二将来笔墨纸砚,那小二先前的了赏钱,格外的用心,不多时,便将那些器具备齐了!

穆武冷笑道:“你倒也晓得我阿姐威名,如今却放了我,待我阿姐来了,我便替你求情,饶得你一条性命如何?”

苏小小轻笑道:“没来由,谢我作甚?”

赵家小姐便点头笑道:“如此,我却有一个主意,我再京城里还有几处房产,虽不如这般大气,但胜在雅致清幽,若是公子去了那里,寻不到趁心的所在,便寻一处住下!”

好个苏文,只将那棍儿一拨是个了太极卸力,将那凶猛势头卸了。那杨宗保之觉雷霆之势扑了空,泰山之力入了海,有些收势不住,两马交错,那苏文便趁他收势不住,一个反身,提住杨宗保白玉腰带,将他掳了过来。“啪嗒”一声,仍在地上。

那小厮领着两人,转过几弯,过了抄手游廊,又过了一丛傲雪梅林,在那池塘处,却又一楼阁临湖而建,楼阁两层,画着百鸟朝凤的雕饰,又有宫灯挂在四周,若是夜间,便可照亮四方。

苏文望着苏小小点头笑道:“这个自然是你有理!”说罢便挑帘出去了。

那陈氏见了苏文,五雷轰顶,紧上前一步,抓紧了苏文的手,将他拉扯起来,哭了一声:“苦命的儿!”又笑了一声骂道:“你个短命作孽的,如何又敢回来了?”

那张薇娘惶急了,一把将那翠儿的衣襟扯住,急道:“不过是玩笑话儿,你便如此当真,日后,我何尝还敢将那体己话儿与你说来?”

芙蓉笑道:“到是我做了恶人了,也罢,既然如此,此事便不说罢。”

那吴大牛吃了这一脚,跌了一跤,见热的众军汉哈哈大笑,不由臊的满面通红,爬起身来,便道:“此番不算,俺因怕伤着你,留有余力,你若是真有本事,我们便再来过!”

那老鸨见陈府尹说的紧急,也便不敢再花腔调语,自带了陈府尹穿过穿过抄手的回廊,径往后院雅静小院而来。

那直长喜道:“好个壮士,这便收了你罢!”

薇娘闻言,盯了翠儿那胸脯子一眼,也觉与自己不相上下,不觉恼羞道:“你倒是懂得多,那我且看你如何装扮,能否过得这关?”

林观闻杨太尉言语,自是对苏文又一番见识,当下又请杨太尉回城,那杨太尉只管与苏文把臂同行,看神情,甚是兴奋。苏文却暗自苦笑,一旦入了这杨延昭之眼,想要脱身干净却是不能。那回途中,杨太尉又问剿贼细节,有证人当前,苏文不得以,只得将那设伏断后的情节,又细细与杨太尉说了一回,也不添枝加叶,只是言简意赅,指望着杨太尉看不出好来!

林观点头道:“没有便好,明日那杨太尉若真要比试,想来他也是名门武将出身,一身武艺定当了得,还是小心为好!”

那府尹大人见了,便大笑道:“如此便是都监一大功劳,本官定然奏闻上听,也好为都监请功!”

林府尹一拍大腿,笑道:“如此甚好,却不知宅子可选好了?我等也可参谋一二?”

潘阆见姚铉作色愤怒而去,只是冷笑。林府尹摇头叹道:“此番却是得罪了宝之兄了,我等兄弟四人,如因此事龌龊,却不是美事,想来宝之兄也不过是担心我等身家性命,也是一番好意,逍遥老弟却是过激了一些!”

那司律慌了,只顾跪下磕头道:“却不干我事。姑娘自上次苏公子上船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每日里在那江畔弹唱苏公子词曲,指盼的见苏公子一面而不可得。饮食日渐削减,日夜积累,便成了这个症状,还望老爷们怜悯则个!”

又行了两里,却又见到一个关隘处,却道好个关隘:一梯便可通天,道窄只容半身,仰视处,流云探手可得,俯瞰时,脚踩山川河岳;却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所在。

上得花舫,那丫头便径直引到舱内厅堂处,那府尹右手座坐了,潘阆次席,林逋左手座坐了,苏文次席。早有司律捧出香茶,又端出几盘果馔点心。却独不见那苏小小。

众人一齐答应。早有医官将那几人抬了下去救治,这便是不死,也直落的一个伤残,更要充军沧州苦寒远地,又如何经受的住那途中煎熬?一时间,众人心中皆暗自庆幸,幸不得听了这几人的撺掇,作出那违令违禁的事情来。

苏文点头道:“乃是三个禽兽之人,若能擒之,便是为这扬州府除却一大害矣!”

但见那城门近在眼前,那守门的军汉远远闻得拿贼的声音,便要起来关门,却不曾想,那几名军汉,躲闪不及,被那高头大马撞七荤八素,眼见得关不住城门,便走了贼汉。却听得一声断喝,那城门口却闪出一个人来,提着朴刀,只朝那马腿拦腰斩来,早已将那马腿齐根而断。

苏文正要道两句抚慰一番,却见如此情形,便强自笑道:“小小情意,在下岂能不知,只是在下有些事情不能交割,待做完这事,便来再与小小相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