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到临头,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纪灵正要领命。阎象道:“主公不可。”

挑雷薄、斩陈兰,用最小的损失拔寨夺关,高谨已用事实证明了他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亦是骑众们信心的来源。随着高谨浴血奋战,激起了他们上下一致同仇敌忾之心,将他们紧紧的团结在了高谨周围。

高谨走到一个垫了床褥的榻前,一名中箭的士卒脸色苍白的低声呻吟,身边一名大夫会同田丰正准备给他拔出箭簇,高谨望着这眸光之中带有恐惧的军卒,沉吟了片刻,问:“你叫什么名字?”

城上的士卒回应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马?若是粮队,也需天亮才能入关,若不是粮队,奉陈将军之令,未得主公将令,谁也不准入关。”

下一刻,在高谨的带领下,数百骑兵犹如猛虎一般扑入这座营地,高谨挺着长枪,高速撞击的冲力犹如扎纸一般刺穿了一名当头的袁术军,那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胸骨被高谨洞穿,随即被挑起悬在半空,犹如蚂蚱一般四肢不断的挣扎,血肉淋漓。

高谨呵呵一笑,道:“我便是知道武原粮草,才向阁下相借,江家在整个项城亦是数一数二的豪族,莫不是连这些都拿不出?”

天上仍旧飘荡着纷扬的大雪,高谨率八百骑兵当先开路,在碎雪泥泞中艰难而行,他眉头深锁,自出发伊始便极少说话,令田丰、于禁二人的心情亦跌落谷底。

那刀斧手凛然道:“将军若不卸下兵刃,便不能进去。”

张飞已怒目而起,高声道:“正思寻不到他厮杀,他竟送上门来,大哥、二哥安坐,俺去会他一会!”取了丈八蛇矛便匆匆而去,刘备劝之不及。

此时白雪皑皑,雪花纷扬,就连城墙也被冰冻,仿佛蒙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美玉。城外的护城河已被大雪覆盖,河面上接了一层冰霜,卫戍城门的兵卒穿着棉衣躲在门洞里哈着手。

倒是对面那俊朗儒生显得显得兴致勃勃,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名舞姬出神,口里不由长叹道:“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

高谨心知她是责怪自己,尴尬一笑,拉着她道:“我们到房里说。”

方绿蝶的眉头蹙的更深:“只记起这些?莫非你忘了阿莺?”

他咦了一声,随即脸色振奋,高声道:“今日让你见识某的长枪如何。”

如此可怕的高手,高谨尚是初次遇上。

刺客首领突然哈哈一笑,中气十足的道:“小子,你很不错。”

高谨缓缓摇头,道:“这些人是冲着田先生来的。”

只是以三千步卒、三百骑兵去攻打一郡之地,且能与关羽交战几十回合,足见他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他心里不由在想,若此人在袁公麾下效力,必能物尽其用,只是可惜却从了吕布,惜哉,惜哉。

却说高谨占了项城郡,立即派人回下邳通报。而此时,袁耀军却在沛国郡止步不前,袁耀军刚刚抵达虹县,便被张飞带兵阻住去路,张飞向袁耀挑衅,纪灵怒目而出,二人相斗不过二十回合,便被张飞一枪挑下马,张飞随即驱兵掩杀,袁术军一时大败。

高谨微微一愣:“先生方才听到了我与令女的谈话?”

高谨硬着头皮点点头:“略通一二。”

人为棋手,天下则是棋盘,万民成了棋子,高谨不愿做棋子任人摆布,而宁愿去做一个高明的棋手去掌握许多人的命运。

有个军侯混在人群中高呼道:“快,杀了他!”

其中一个曾是吕县守军中的伍长,高谨亲自提他来问,让他说出刘备军的内情,那人早已吓得瑟瑟作抖,哪里还敢隐瞒,俱都说了。

峨嵋派的内劲共分为六成,分别是意念、通灵、破魔、自然、辟谷、长生,而现在,高谨要突破的就是意念,一旦突破成功,这就意味着丹田内能够容纳更多的内劲,通俗易懂一些,也即是每一次突破,并不是增加内劲的多寡,而是拓展体内的丹田,扩宽丹田附近的筋脉。

两马交会,关羽瞧准时机一刀横斩,高谨举枪格挡,试图用仙剑术将其的力道卸下,但这股力道实在太强,以至于枪身刚刚贴住青龙偃月刀的刀背,便立即感觉不妙,若是这力道卸不下,强横的力道游走自己全身,岂不是自己送上门去任人宰割,他连忙撤回峨眉枪,又是一躲,心道好险之余,仍然调侃道:“关羽匹夫,能否再快一些。”

其实他不知道,高谨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这毕竟不是游戏,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关羽会不会采取集中固守项城的策略还是个未知数。只是高谨已无从选择,只能作出尝试罢了。

凛冽的寒风刮面而过,而此时高谨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寒意,烈烈豪情在高谨的胸膛里熊熊燃烧,灼热了他的双眸。

高谨自信满满的道:“文则不需多问,我自有打算。”

于禁默然无语。

于禁心胆俱裂,狂乱中连忙倒下马去,噗通一声掉落下马,这才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等他灰头土脸的站起来,一抹寒芒已出现在他的眼帘,高谨的峨眉枪尖不偏不倚的抵住了他的咽喉。

战鼓擂了起来,轰轰作响,整个校场仿佛都在颤动,嘹亮地号角声霎时也冲霄而起,肃杀之气迅速将方才的靡靡只音掩盖,众宾客纷纷引颈等待,心知今日的第二场好戏来了。

此时校场四周已经搭了凉棚,放置了桌案铺垫,无数军士点着火把,将校场照了个通亮,无数美婢穿插其间,为宾客们斟酒端食,高谨刚刚落座,便有一名侍从过来道:“将军请大人到上首落座。”

高谨点了点头。

魁梧军汉下了马,脸色颇有些不太好看,仿佛在说我们好心来救援,吕布却只发帐下的军将前来迎候。

曹军退去之后,守护下邳外城的军士们也变得非常的懈怠,兵器被斜靠在城门的洞壁之上,士卒们不停的搓着双手,咒骂这个倒霉的天气,偶尔有几个卖柴卖碳的农夫挑着柴碳经过,兵丁们也懒得去检查,随他们通过了。

高谨回到宅中,洗干净身上的血迹,接管宋宪、魏续二营想不到都闹出这种事来,实在令他感到晦气,随即又想到这个世上本就残酷,也即释然,换了件簇新的衣衫,高谨走到前院,恰是张章拿着一副名帖,道:“陈宫先生前来拜谒。”

法无天的军侯,有几人一面劝,一面已按住了刀柄,只等他断然拒绝就要发难。高谨不曾想到这些人竟敢威胁他,原来还只想惩戒伏高才便罢,现在看来这些军侯是自寻死路,他冷然一笑,如刀的眸光在众军侯脸上扫过,凛然道:“怎么?你们要为伏司马出头。”

曹操一时默然,脸上忽明忽暗,似在犹豫,最后喟然长叹一声,道:“如此,便宜了袁术这厮。”

吕布是君主,君主希望臣下们不能团结一致,若非如此,他这个君主就成了摆设。只有分化他们,令他们相互斗争,使他们达成一种均势,对立的双方为了占得上风,就必然会相互取悦君主,以期望得到君主的支持。

想通了这一切,高谨并没有感觉任何不适,融入了这里,才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尔虞尔诈,道义不过是贪婪的幌子而已,袁术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误,甚至可以算是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