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半月有余,有人来报:“下邳高谨来见,已抵达小沛城下,请将军定夺。”

一夜无话。

高谨自来了这下邳,便赴宴无数,大叹中国人酒桌文化源远流长,心思全然没有放在那几个舞姬身上。

陈韵下棋的功夫差,棋品更是臭不可闻,屡屡耍赖,好在高谨脾气不温不火,倒也让着她。

方绿蝶搭手来摸高谨的额头,眉头蹙起,又显得忧心忡忡起来:“莫非是失心了?你忘了我是谁吗?”

当时师父败在此人的手下,为此而郁郁不乐了一个月,到了后来,师父曾若有所悟的和他提起此人的招数。

韩荣话音刚落,便冷森森的大笑起来,昂然加快了靠近的步伐,他的脚每踏上地面,都发出一下响音,形成了一种似若催命符的节奏。最奇怪是他走得似乎不是很快,但高谨却感到对方似乎已经将自己的退路封死。

随后三人一齐抢刀上去,亲卫头子哪里还抗得住,瞬间便被人削落了脑袋。

这时田丰亦下了马车,被众亲卫团团围住,他的马车并没有多少遭受多少攻击,很明显,这些刺客的目标是针对高谨或者说针对高谨的马车来的。

转念一想,高谨也即释然,袁绍此人亦是个枭雄,有定鼎天下的企图,而在袁绍看来,真正能与他相争的人恐怕就非曹操、袁术二人莫属了。

高谨只好点头道:“那么就请先生到府衙一趟。”

“那好,你先放他来。”少女不依不饶。

高谨连忙自我介绍:“下邳……”

而后,高谨带着于禁牵着马,并不带扈从,往一处宅院走去。

高谨见此,抬头望向城楼,挤开几个军卒拉住一根长索,随后猛地用力,借着长索的力道身体一轻,几个起纵之间跃上城墙,城下的军卒见高谨如此的身手,也瞬间忘记了害怕,一下子爆发出一阵欢叫。

高谨问:“关羽此人可有什么弱点?”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内劲突破在即,这种预感自与关羽对决之后愈发的强烈,他毕竟有数次突破内劲的经验,因此对这种感觉最为熟悉。

“竖子小儿,不过如此。”关羽已估测出高谨的实力,虽然年纪轻轻仍能出人意料的接他一刀,可是关羽却是胸中了然,眼前这个小将,还不是他的对手。

于禁的心境变化之快可想而知,他终于想透了高谨的计策,先是多造声势,令项城的关羽以为此次是吕布军倾巢而出,是以不敢大意,因而急欲收拢兵力进行固守,而高谨却带着三百骑兵日夜兼程越过吕县,在吕县与项城的必经之路守株待兔,一举击溃这伙吕县守敌。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赵成感到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漫长成了永恒,有隐隐的雷声从天边传来,脚下的大地也在轻轻地颤抖。

高谨突然抬眸,眸光在篝火的映照下闪闪生辉,又沉默了片刻,高谨道:“立即下令,让值夜的军士们埋锅造饭,赶制旌旗。”

高谨点头,道:“我尽力而为。”

“当~”

高谨杯酒下肚,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向吕布道:“主公,可以开始了吗?”

孙观忿然道:“原本是将他挡在城外,可是昨夜主公令人放他带着一营卫士进了城。”

于禁颇有些尴尬,长身而起道:“要请高将军赐教。”

当先的那魁梧军汉最先抵达,左右张望一眼,道:“某是袁术将帐下纪灵,某家少将军已经来了,大军也随后即到,吕将军安在?”

陈宫轰然大笑,他知道高谨这是借打趣之故来表明愿意倾力一战的立场,立时放下心,道:“有伯鸾在,吾无忧也。”

说完,高谨已是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干军侯面面相觑,他们受得惊吓不小,眼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再想到方才高谨连斩六七人的勇武,再不敢多言,忙去叫帐外的军士进来收拾。

后来听说新上任了一个主官,一开始也并没有在意,毕竟这军中自有规矩,大不了让新任的校尉多分几成空额就是了,谁知今日高谨却计较起来,且是有的放矢,将他的底细查了个一干二净。

曹操道:“奉孝但说无妨。”

高谨心下一凛,知道要进入正题了,他的眼角瞥了张辽一眼,只见张辽仍是沉默寡言的喝着闷酒,似有心事。高谨道:“曹将军言重,某不过是个闲云野鹤,幸赖主公青睐,立了些许功劳,哪里比得上诸位。”

徐州的许多城池便形成了短暂的权力真空状态,袁术是想趁着这个时机尽量占些土地,至少与淮南接壤的广陵郡便可夺取,届时吕布难道还能勒令其交还?人家可是打着救援你的旗号,不管是从道理还是实力来说他都是占着上风的。

等他出了高谨的公房,高谨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显然那些差役和军士听说了赏赐的事。

来了,高谨心里打了个突突,不由心里苦笑,连忙道:“主公不弃,高谨感激涕零,只是……”高谨抬眸,正视吕布继续道:“只是高谨以为,若是同心,便是异性也可生死相依,彼此托付性命。若彼此猜忌,就是骨肉亦可相残。请主公三思。”

高谨叹了口气:“既然知道你们要来,若没有把握,我还会站在这里吗?”

魏续深以为然,看到黑夜中如潮水一般的曹军涌过来,冲过吊桥,直入城中,不禁跃跃欲试:“建功立业正在此时,孙将军……”

高谨一时泄了气,心知自己这情圣再装不下去,只好松开吕婉君道:“那我从前是怎么样?”

吕布忍住怒气点点头:“公台,城内该如何布置需你来署理,你要多加留心,莫要留出破绽。”

高谨莞尔一笑:“这样最好,请臧将军上路。”

靠近城门不远处便是殓房,所谓的殓房其实也就是一处空落的宅院而已,高谨步入这里,便忍不住皱起眉,鼻尖处仿佛一丝恶臭徘徊不散,其实此时天气较冷这种气味并不浓重,或许是心理的作用,总令高谨觉得有些不适,昨日激战战死了七百多名军士,一时间腾不开手埋葬是以都停在这里,军将用的是棺木灵柩收起来,其余的士兵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只能一排排成列在各厢房中。

高谨双目厉芒电射,整个人像脱胎换骨地腰肢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气势,徐徐靠近杨志,道:“杨志,现在明白我是弱者还是强者了吗?”

他们套着一件皮甲,不怒自威,眼眸中毫无神采,却是一种死灰色的漠然,恰是如此,当高谨凑近他们时,竟似乎依

高谨从温馨中抽离出来,忍不住问:“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表字叫伯鸾的?”

方绿蝶嗯了一声,带着四个舞姬徐徐去了。

高谨知道吕布是拿话激他,端起酒盅道:“总不能落在绿蝶姑娘之后便是。”

侍者纷纷退开,方绿蝶亦坐在吕布身边的几案上,舞姬们纷纷环伺方绿蝶,将厅堂的正中开辟出一块空地,臧霸当先上前,饱含挑衅的向高谨勾勾手:“高长史用兵刃吗?”

高顺并不喝酒,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坐着,也不去看那舞姿,这时见高谨来问,侧过头来道:“绿蝶姑娘还未来,恐怕要最后才能出场。”

高谨见高顺不答,也就不再追问,他从高顺身上仍看到许多神秘,不过他性格耿直,令人一见如故,倒不失为良友。

高顺顿住脚,点了点头,折身便往重甲兵处去了。

高谨双手握刀死死的盯住典韦,刀尖向着典韦的方向突然跃起,同时爆喝着向下劈斩。

典韦嗷嗷大叫,趁着张辽格挡的功夫,另一只手握着手戟刺来,正在这时,他的一双铜铃大眼看到了高谨。

高谨对于战事其实是关心的,下邳若是攻破,这个千疮百孔的城市恐怕又会经历另一场浩劫,在这历史的大势之前,高谨突然感觉到无力感,一丝阴霾笼在他的心头。

高谨将高顺送出宅外,目送高顺上了马,在月色下拖着长长的清影渐行渐远,这才回到屋里,将张章叫来,问:“城内可有锻造兵器的铁匠?技艺精湛些的更好。”

臧霸收回目光,跨刀离去。孙观等人的胡作非为,臧霸并非没有耳闻,他算是半个官军出身,对这种事是看不惯的,可是他不能不维护这些人,这种矛盾令他生厌。

高谨淡然道:“向车将军借一物?”

车胄见高谨脸上浮出杀机,不由大惊,连忙要取腰间长刀。这时,高谨突然拔剑,冷笑道:“借汝项上人头一用!”

话音刚落,一道剑影在半空划过半弧,长剑挟带着刺耳地尖啸向着车胄当头恶狠狠地斩落下来,车胄措手不及,车胄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惧,嗤的一声人头落地,车胄地两眼兀自圆睁。有殷红地鲜血正从斩断的颈项淅淅漓漓地滴下。

高谨杀气腾腾的望向刘备,厉声道:“使君,如何?”

刘备宽厚一笑:“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