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汜与那俊朗之人同坐在高谨的对面。乐声逐渐响起,几个舞姬便赤脚进来,轻歌曼舞。几个美婢也穿行在食案之间,捏着酒斗为众人斟酒。

这一日,高谨被陈韵这小妮子拉着捉棋,陈韵这名字是高谨后来才知道的,每每叫起这个名字,他心里便有一种格格不入之感,明明是如此文雅的名字,却放在一个飒爽不羁的少女身上,很难令人接受。

高谨不忍多看这尤物一眼,口里喃喃念道:“阿谨?”

这种情况高谨曾经有过遭遇,当时师父邀请一名据说是龙虎山的高手比试教艺,当时那人便是如此,手中的长剑朴实无华,可是这轻轻一刺,便令师父顿生无力,表面上只是随手刺来的一剑,却隐含着无数的变化,谁也不知这一剑具体的走向和变化。

韩荣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又恢复了死灰,冷笑道:“你的激将计实在不甚高明,这些人既然跟某来了,就已经做了赴死的准备。”

那刺客急切之间拿不下他,毫不犹豫的怪叫一声,立即有两个解决了对手的刺客围拢过来,纪律严明可见一斑。

数名亲卫见高谨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纷纷围拢过来。

只是,这个人来这里做什么,高谨此时已经习惯了这个纷争不断的时代,立即便开始猜测起来,莫非袁绍亦想在徐州分一杯羹。

这时于禁在旁道:“主公不妨答应先生的条件。”他深望了高谨一眼,继续道:“陈群亦是聪明人,必然不会令吕布生疑。”

高谨总算定住了神,捋平褶皱的衣衫,道:“非但要放,还要重用他。”

那老者也回过神来,抬眸看到高谨,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高谨命众司马、军侯约束军士,又张贴安民榜,招降敌军,一切工作开始时尚没有头绪,但开了头,便顺利的多了。

他爆喝一声,亲自带着后队压上去,在后观战的高谨此时也没有想到如此顺利,挺剑而出,随着后队飞快的冲至城下,此时城墙角落里已挤满了军卒,许多人顺着云梯向上攀爬,城墙上无数的热油、滚石落下来,将攀爬的军卒一个个砸下去,滚油泼在人的身上,瞬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于禁皱起眉,苦思良久,仍想不出它法,只好道:“末将也是无计可施。”

高谨目送于禁离开,脱下上身的衣甲,小臂处,一道猩红的伤痕崭露出来。高谨苦笑,找来伤药擦拭,随即盘膝坐在榻上,阖目入定。

高谨趁机不断的催动内劲恢复了一些体力,拨马回头,再与关羽相对时,心境已完全不同,这厮的爆发力实在太强,一不留神,就极有可能丧命。

吕县的城门禁闭,因只是一座县城,因此城外并没有城河,待城墙上的卫兵辨明了高谨等人的身份,城门立即打开,当先迎出来的于禁已快步带着一队军卒出来相迎,见到高谨时,喜笑颜开的道:“大人神机妙算,竟真在三日内拿下吕县,某左右思量,才知道这是大人调虎离山之计。”

另一条选择是立即让军卒组成阵型,就地防守,这样的结果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用步兵在旷野上对阵骑兵,几乎是死路一条。

今次不管胜败,他也要随同高谨打这项城一遭。

酒宴散去之后,陈宫将高谨拉到一边,道:“伯鸾,能不能取彭城,便全看你的功劳了。”

唯有这时,于禁才真正体会到了高谨的厉害,峨眉枪犹如翻江腾龙一般不断的变幻,往往一招刚过,另一招便顺势而起,令他招架无力,他哪里见过如此快的枪法,七八招下来,已经疲惫不堪。

方绿蝶道:“但愿如高大人所说。”

高谨笑吟吟的左右四顾,远远看到纪灵朝这边投眼过来,目光中满是挑衅的意味,高谨心中暗怪,忍不住问:“纪灵怎么来了?”

此人倒是攻于心计,高谨微微一笑,转向于禁道:“于禁将军要比,高谨自然奉陪到底?”

这些骑士也都披着蓑衣,为首的是一魁梧军汉,挎着一根丈长的马刀开路,后面则是一辆精美华丽的马车,再后的骑士隐隐将这马车团团护住,坐骑的马蹄一深一浅的靠近,车轴将积雪压过两道深深的残雪痕迹。

高谨颌首点头,作出豪情万丈的样子道:“高谨此时已信心十足,就等抱得美人归了。”

高谨站起身,临走时才道:“把这里收拾干净,下次再来,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任何残迹。”

伏高才脸色铁青,此时见高谨如此,便知道高谨是有备而来,此事确实是他所为,他原想将来自己若升了校尉,此事也能捂住,因此有恃无恐。

郭嘉道:“嘉有一策,只怕令主公为难。”

酒过正酣,曹性道:“伯鸾,魏续、宋宪两个狗贼被你除了,这是天大的功劳,将来主公倚重之人恐怕非你莫属,届时少不得要为我等在主公面前美言几句,就怕到时伯鸾不肯呢。”

高谨顺着高顺的思路想了想,总算明白了,曹操进入徐州之后,几乎占领了徐州全境,而吕布只剩下一座孤城,待曹军一退,整个

杨森面露感激之色,忙道:“多谢大人,多则半月,少则三五日某一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吕布笑道:“吾欲收你为义子,伯鸾,意下如何?”

此时一声冷笑从宋宪脑后传出,宋宪背脊一凉忙不迭的转身去看,只见高谨好整以暇的站在墙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先是愕然,随即大怒道:“狗贼,今日看你玩什么花样!”

孙观眸光在黑夜中杀机毕现,说不出的恐怖,他冷然道:“急什么,待曹军入城再说。”

吕婉君波光粼粼的仰脸看着高谨,咬唇道:“你从前可不是这样?”

高谨道:“主公息怒,这几个反贼必死无疑,忍耐片刻,待鱼儿浮出水面再一网打尽。”

臧霸大吼:“谁敢上前。”他狠狠的剜了高谨一眼:“不需你们绑,某清清白白,自随你们去主公那里分辨。”

宋宪道:“某引你去。”

打到了这个份上,杨志已明白眼前这个人恐怕是自己永远战胜不了的对手,他自负勇力过人,是以在陷阵营才能崭露出头角,被高顺授予军侯职务,这是他不知杀了多少人积攒下多少战功才换来的,可是面对高谨,他仿佛成了毫无还手之力的稚童,怎能不心服口服?

在治所外的一块空地上,两队军士曲径分明的挺直胸膛看着高谨,左队的人数不多,只有十人,却气势十足,每一个都是精壮魁梧的汉子。

吕婉君“扑哧”一笑,双颊皱起两个可爱的肉涡,忽然仰脸望着高谨:“我以后叫你伯鸾好不好?”

吕布笑道:“貂蝉过两日要去你那里学舞,有劳绿蝶姑娘费心。”

吕布将目光落在高谨身上,那目光中夹杂着不怀好意,向高谨道:“高长史的表字是伯鸾吗?从此某便以伯鸾相称好了,伯鸾方才好拳脚,只是不知喝酒的功夫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