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一瞬间,数百支箭遮天盖日地射向正朝靠近城墙的高谨军。虽然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木盾、皮盾,但密集的箭簇仍把前面几排数十人的士兵射成刺猬。

关羽又是大怒,骂道:“此贼好奸猾的手段。”

高谨见此,于是连忙鸣金收兵,心中暗叫可惜,瞥眼看到城墙上的陈群正探出头来观望,心知是此人坏了他的好事,牢牢记住这人,这才感觉到全身说不出的疲倦。

高谨冷然回应道:“关将军若有本事,但可一试!”

夜深人静时,当军士们驻扎在这白日的战场上,血腥还未散去,身体的伤痕隐隐作痛,明日即将出征,不知生死。远方的亲人倚门相盼,可是战争却看不到尽头,这是怎样的一种苍凉。

走了二十里,前方果然有一个渡口,渡口处人烟稀少,赵成命人找来几艘渡船,来回将军士送至对岸,约半个时辰,便送去了七八百人。

于禁又道:“今日我军探哨回报,已撞见了刘备军放出的斥候,想必关羽已发现了吾军的踪迹。”于禁继而苦笑道:“关羽闻之,必然屯兵吕县拒守,恐怕攻取吕县不易。”

更何况立下赌约二军同攻刘备,不论身家只论成败,就算是输家,恐怕也不能抱怨生恨了。

宾客们忍不住又是一次吸气,方才明明看到高谨的一枪力竭,而于禁的回马刀也恰在此时疾斩而出,在场之人有不少战将,自认这必杀的回马刀恐怕谁也没有把握躲过,可是谁曾想到高谨竟轻易化解了这致命一击。

高谨连忙往陈宫方向挤了挤,勉强空出一个位置来,方绿蝶已跪坐在空位上,紧挨着高谨,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高谨微微一笑:“今次一定让臧将军大赚一笔。”

吕布微微颌首,一双虎眸向着于禁的方向道:“于禁有话和伯鸾说。”

高谨颌首点头,道:“如此,待袁耀来时,我等便依少将军之言行事。”

更何况就算排除这个因素,高谨也绝不会容忍这件事发生,恐怕陈宫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故而亲自上门找上了他。

众人哪里还敢说不,心知今次是遇到了个狠人,纷纷道:“喏。”

高谨继续道:“此外,册中声称两营的军士有五千三百人,为何点卯时却只到了三千,其余人在哪里?据我所知,两营近来并未参加过战斗,跟随宋宪投敌者也不过数百人,谁能给我一个解释。”他的眼眸如刀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伏高才身上:“伏司马,你曾暂代校尉之职,你来说。”

二人靠近,认真看了书信,荀彧点头道:“只要书信一到,袁术必然下令攻夺东海,吕布与袁术反目,纵是万人敌,但东有袁术,西有刘备枕戈以待,又何足为患?”

高谨道:“我关押了他们几天,又每人打了二十花背,想必他们已经记住了教训,明日便将他们放回,到时候还需孙将军派辆车马来接人。”

高顺回绝道:“某方从北门值夜回来,顺道路过此地,说几句话便走。”

杨森讶然道:“怎么?大人要结亲?”

高谨硬着头皮站出来道:“高谨自进了下邳,许多事尚未安顿,就连打制兵刃亦没有银钱打赏出去,恳请主公赏赐一些财物,高谨必感恩戴德。”

张章点点头。

曹操点头,道:“吾正是此意,但需小心为上。”

吕婉君婉容一笑:“放心,春和是不会向爹爹告状的,你来。”说完伸出柔荑去捉高谨的手,高谨只觉得一抹暖意贴着自己的手心,不由自主的靠近吕婉君,另一只手便不听话了,大胆的要去环住吕婉君的细腰,吕婉君咯咯一笑,连忙避开,正色道:“我问你,彩礼可备好了吗?”

三人商议定了,宋宪与魏续满意而归。

几个亲卫已是没有底气了,被杨志推搡开一人,让出一条路,高谨带着人鱼贯而入。

宋宪怒气难消:“留着他的狗头做什么?难道还要将他供起来?”

他再不敢小觑,死死的盯住高谨,再一次摆出出刀的架势。

张章点了点头,默默的离去。

吕婉君噙着泪轻轻偎着高谨,可怜兮兮的抬眸看着高谨的下巴:“你不会抛下我们母子的对不对?”

高谨道:“绿蝶姑娘从前认识我?”

方才高谨的身手令吕布看得如痴如醉,如今见高谨点到为止,不禁大悦,道:“既如此,就依高长史之言,明日便调拨军士前去粮仓。”

高谨收回心神,向吕布道:“主公,既是比武,也该有个彩头才能尽兴,不知臧霸将军想要什么彩头?”

吕布迟疑片刻,肚子里的馋虫也不由得勾了起来,他今日是夹带着怒意而来,原本要好好惩戒侯成,此时怒意顿消,想起今日并州军在北门苦苦鏖战,心里的防线便松动了一分,颌首道:“既如此,就依高长史,下不为例。”

高顺瞪着眼道:“不知多少人对她趋之若鹜呢,上一次魏续大宴宾客,便指名请她,结果她只打发了几个寻常的舞姬过来,令魏续大失颜面。”

高顺扶住高谨,道:“你和曹将典韦交过手,此人如何?”

高谨精神一振,进入下邳之后,他不只一次听说陷阵营的厉害,此时陷阵营出马,他心里也笃定了不

看到如潮水涌来的败兵,无数的思绪纷沓在高谨的脑海,一时间高谨竟不知该放人过去还是以一己之力去阻挡这些士气皆无的逃兵,他略略定神,回眸朝杨森等人大吼:“快,躲开,回治所去。”

张章退了出去,高谨却仍是一筹莫展,只好倒头睡下,再不管其他。

高谨见高顺如此急迫,心里便生了一些疑心,城中这么多将军,为什么要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去向吕布说项,可是看到高顺满是诚挚,便不疑有他,连忙道:“明夜若觑见机会,高谨必向吕将军陈情。”

孙观大喜过望,已明白了许汜的意思,接口道:“善!臧将军出手,此贼断无生路,既是比武,难免刀剑无眼,届时就是‘错手’斩下他的狗头,主公也无话可说。”

几个军卒面面相觑,但看到高谨眉头已微微皱起,哪里还敢

其中一个老迈的商人过来道:“大人,小的绝不敢闹事,只是今日一早,有乱兵劫掠商铺,数十家店铺一抢而空,小的们气不过,只望大人能为商贩们做主。”

吕布笑道:“具体是监督各营犯禁之事罢了,高壮士不拒绝,布就算壮士同意了,明日就到职,今日我们一醉方休。”他话刚说完,再看看酒盅里的温水,不由苦笑。

约片刻,乐进忧心忡忡的进来,行礼道:“曹公,子孝回来了。”

高谨道:“不喝药汤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他不再说话,又到墙角的稻草垫子里盘膝养气。

叮当一声,曹仁竟拿捏不住,长刀落地,随后眼前银光一现,戟尖便刺住了他的喉头。

高谨挠挠头:“你爹爹总不成是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