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深以为然。

“赵司马,你带一队军卒在城墙后排好阵型,若是关将军进来尽可放入,若是吕布军杀至,绝不可后退半步。”

这厮好强横的力道!

许多嘶哑的声音在寒风中低声的吟唱,高谨收回心神,认真倾听。这是班彪的北征赋,讲的是王莽篡汉之后的故事,很是拨动人的心弦。最感人至深的是第一句所表达出来的苍凉。

众人俱都向着南方眺望而去,赵成定睛一看,脊背处已是冷汗直流,目力所及的地平线处,一条黑线正向这边移来,那道黑线变得越来越粗,往前蠕动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高谨道:“为何不突袭项城,反而先攻吕县。”

高谨心知陈宫是偏向自己,他的身世比不过袁耀,况且袁耀毕竟是有婚约在前,高谨本就处于劣势,现在各领一军去攻刘备,这就意味着二人的起跑线又拉到了同一水平,哪有不应的道理,连忙道:“某愿为主公取彭城。”

高谨采取的是围魏救赵的打法,而于禁只想活着离开下邳,绝不会和高谨同归于尽,只好撤招回挡。

高谨只能装作没有看到,身侧的方绿蝶银铃的声音传来:“为何每次见到高大人时高大人总是要与人比斗?”

随后便看到孙观等人佣簇着臧霸过来,臧霸仍是板着面孔,面对高谨时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笑容,只是那从眼角直划下颚的刀疤被这笑容牵动,恐怕比哭更难看些,臧霸开门见山的道:“伯鸾可有把握。”

原来吕布欲说降于禁,于禁心中不服,俱言自己在战场上被高谨失手俘获,若是投降,除非重新斗一场。

高谨是不愿让袁术军入城驻扎的,可若是飞报吕布,吕布或许碍于颜面,多少会放两营人马进城。与其如此,倒不如将这位少将军捧起来,让他来做主。

高谨道:“先生要破坏袁耀与小姐的婚姻,因此便将我摆上台面,去与袁公子打擂台吗?”

帐内的军侯被高谨的身手摄住,几个袖手旁观的军侯此时明白过来,一人高呼:“大胆反贼,竟敢谋害大人……”说完已拔出腰刀去阻拦那几个要逃的军侯,其余军侯反应过来也纷纷拔刀而起,呼喝着涌上去。

高谨冷然一笑,将书简放回案头,死死的盯住伏高才道:“听伏司马的话音,倒是高谨不懂规矩了?”

曹操道:“速去玄德营中,请玄德来议事。”

高谨不禁苦笑,今日发生的事总是透着古怪,令他更是不安。

卯时就要到了,他还要去洗把脸,再吃些早餐去治所坐堂,厨房那边炊烟已渐渐稀薄,想必赵氏已经做好了早餐。

杨森笑了起来:“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有这样的福份。”

于禁仍是阖目待死。

宋宪带着人到了高谨的宅邸,此时街上到处都是捕拿漏网曹兵的军士,他们刚刚现身,便被几个军士盘问,宋宪将几个军士引到僻静处,将这几个军士杀死,随后换上他们的衣甲,这才装作寻常军士搜捕的模样带着人安然无恙的过来。

郭嘉道:“无论如何也要一试,可引一路军为先锋,当先入城,若城中无碍,大军随即掩上。”

吕婉君看着高谨,道:“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的,可是见了你便忘了,真是可笑。”

孙观这才同意:“现臧将军深陷牢狱,我不忍独去,除非先救下臧将军。”

高谨淡然一笑:“臧将军,东窗事发了,随我走一趟。”

高谨话音刚落,一双眼睛便不经意的观察着宋宪的神色,希望从中找出破绽。

他的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看得众人目定囗呆,这一招算是开发了杨志全身的潜力,此时他已忘了比斗的目的,一股好胜之心将他的潜力提升至极限,向着高谨猛攻而去。

他没有钱,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连锻造兵器的银钱都不知到哪里去筹措,哪里还有银钱去置办这个。这还只是其一,更令高谨忐忑的是吕布的态度,吕布只此一个女儿,会轻易叫吕小姐托付自己?

高谨心念一动,一双手鬼使神差的拥着吕婉君,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安慰她道:“若是真有身孕,我自然不会抛下你们。”气氛既温馨又沉重,高谨特意在真字上加重了口气,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战争、比斗、还有那莫名其妙的舞姬,高谨已是身心疲惫,再经吕婉君一吓,等到得知这只是‘虚惊’,身体也不由得委顿下来,那意念中最后一道防线也悄然的松弛开。

高谨心里暗笑,吕布是摆明了试探他的医术了,都说吕布勇武无双,想不到却也有心机,生怕自己是个江湖骗子,于是道:“这是晕血症,龙生九种,九种各别,人也一样。正如有人天生便不畏高,可是有人若是站在高处则上下筛糠,轻则脸色发青,重则昏厥不治。其实婉君小姐和绿蝶姑娘的病症便如这恐高一般,天性如此罢了。若是病症发作,则先是头晕,目眩,心悸,继而面色苍白,四肢厥冷,脉搏细弱,若是遇到这种症状,应先将其平卧,喂饮温开水或糖水即可恢复。”

吕布道:“你就在某身旁坐下,某有话问你。”

高谨晒然一笑,向着臧霸道:“此事需请主公做主。”

一时间音乐徐徐奏响,小厮们端着酒具、酒斗膝行过来,给各桌添酒,众将大悦,纷纷举盅痛饮一杯,才纷纷向吕布遥敬,吕布盘踞上首,已是转怒为喜,连灌了三杯黄酒,这才向侯成道:“舞姬还未来吗?据传汝请动了方绿蝶来此助兴,何故迟迟不见。”

高谨不由恍然大悟,随后暗暗偷笑,他差点忘了,这些三国的王侯将臣们大多是只管拆迁不管建设的,侯成最大的功绩恐怕也只是没有将这些阁楼台榭拆下来当柴火烧。

高顺笑了起来,身上的重甲也随着他的笑声抖动而锵锵作响:“你倒是会吹嘘,他越是勇悍,你能与他对敌,岂不是拐着弯炫耀吗?”

“陷阵!”重甲顿地的声音哗啦啦的发出金属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