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二十里,前方果然有一个渡口,渡口处人烟稀少,赵成命人找来几艘渡船,来回将军士送至对岸,约半个时辰,便送去了七八百人。

火焰带来丝丝的暖意,高谨拨弄着篝火,一边倾听着于禁的汇报,不断的消化着关于领军打仗的经验。

更何况立下赌约二军同攻刘备,不论身家只论成败,就算是输家,恐怕也不能抱怨生恨了。

于禁霍然回眸,只见一道炫目地血色残影激射而至,声势甚烈,顶端那抹耀眼地寒芒,闪烁出冰冷地杀意,直刺于禁面门!纵然能一刀将高谨拦腰横斩,于禁也难逃被利矛贯体地下场!

高谨连忙往陈宫方向挤了挤,勉强空出一个位置来,方绿蝶已跪坐在空位上,紧挨着高谨,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在这豪门世家掌控的时代,尽管是吕布亦不得不争取他们的支持,因此,今日会宴之人极多,甚至还包含了不少女眷。

吕布微微颌首,一双虎眸向着于禁的方向道:“于禁有话和伯鸾说。”

他抿抿嘴,道:“袁术贪婪无度,此番打着救援下邳的旗号却占住了广陵,如今来了下邳,我等也不该没有防备,可令他们在城下驻扎,只许袁耀带着亲卫进城如何?”

更何况就算排除这个因素,高谨也绝不会容忍这件事发生,恐怕陈宫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故而亲自上门找上了他。

两个军侯壮起胆子,已挺刀上来,他们已无路可走,谋杀主官必死无疑,与其如此,不如奋力一搏。

高谨继续道:“此外,册中声称两营的军士有五千三百人,为何点卯时却只到了三千,其余人在哪里?据我所知,两营近来并未参加过战斗,跟随宋宪投敌者也不过数百人,谁能给我一个解释。”他的眼眸如刀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伏高才身上:“伏司马,你曾暂代校尉之职,你来说。”

曹操附额笑道:“如此甚好,吾这就给袁术修书。典韦何在?”

高谨道:“我关押了他们几天,又每人打了二十花背,想必他们已经记住了教训,明日便将他们放回,到时候还需孙将军派辆车马来接人。”

一趟枪练下来,高谨已是气喘吁吁,几乎支撑不住,这种枪法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消耗体力,毕竟越女剑大多只是轻盈的短剑,而峨眉枪却重达二十斤,再加上高谨的气劲也是弱项,这些天虽然他疯狂的养气,可是气劲的积累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要达到前世的地步恐怕还需一段时日,等到将来气劲渐渐的有了飞跃,使出这枪术怕是威力更是惊人。

杨森讶然道:“怎么?大人要结亲?”

陈宫躬身作礼道:“若于禁初见主公便献媚求全,宫避之不及,哪里还愿为这等不忠不义之人求情。”

张章点点头。

宋宪连忙感激涕零,备言臧霸被人构陷,孙观、魏续等愿插白旗为号,准备献门。

吕婉君婉容一笑:“放心,春和是不会向爹爹告状的,你来。”说完伸出柔荑去捉高谨的手,高谨只觉得一抹暖意贴着自己的手心,不由自主的靠近吕婉君,另一只手便不听话了,大胆的要去环住吕婉君的细腰,吕婉君咯咯一笑,连忙避开,正色道:“我问你,彩礼可备好了吗?”

魏续冷声摇头:“非丈夫也。不若开城献曹公。”

几个亲卫已是没有底气了,被杨志推搡开一人,让出一条路,高谨带着人鱼贯而入。

高谨开门见山道:“听说昨日城楼上死了十几个军士,其中还有个是军司马?”

他再不敢小觑,死死的盯住高谨,再一次摆出出刀的架势。

吕布也显得困了,叫人送高谨回去,这一路上,高谨骑着马,在漆黑的街道上满是怅然,今日所遇到的事实在太多,令他措手不及,现在他着重要做的就是两件事。

吕婉君噙着泪轻轻偎着高谨,可怜兮兮的抬眸看着高谨的下巴:“你不会抛下我们母子的对不对?”

吕布道:“婉君与绿蝶姑娘都不忍见血,不知是什么缘故,尤其是婉君,每次见到血色,便头晕目眩,上一次某带她出城厮杀,竟是忘了,才有了她昏厥跌落下马,若不是伯鸾相救,哎……”吕布喟然长叹,颇有些后怕。

方才高谨的身手令吕布看得如痴如醉,如今见高谨点到为止,不禁大悦,道:“既如此,就依高长史之言,明日便调拨军士前去粮仓。”

高谨不由一愣,至始至终,除了方才迫不得已他硬着头皮站出来化解了侯成的那场风波,便一直在角落中冷眼旁观,想不到臧霸竟将矛头指向他,他徐徐站起来,既有人挑战,他也没有退让的道理,迎着臧霸如刀的目光,心里暗暗生疑,却不知是什么缘故得罪了他。

吕布迟疑片刻,肚子里的馋虫也不由得勾了起来,他今日是夹带着怒意而来,原本要好好惩戒侯成,此时怒意顿消,想起今日并州军在北门苦苦鏖战,心里的防线便松动了一分,颌首道:“既如此,就依高长史,下不为例。”

高谨除了对侯成的奢侈浮想联翩之外,对此人还多少带了些佩服,忍不住道:“侯将军确是大手笔,这建筑能精细到这般程度,可见他也不是寻常的武夫。”

高顺扶住高谨,道:“你和曹将典韦交过手,此人如何?”

“陷阵!”无数的声音爆发出来,仿佛撕破了天空,震得高谨的耳膜刺痛,他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远处一团黑甲步兵正挺着长枪飞快的向这边冲杀而来,高谨自认目力过人,可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之下,仍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如潮水涌来的败兵,无数的思绪纷沓在高谨的脑海,一时间高谨竟不知该放人过去还是以一己之力去阻挡这些士气皆无的逃兵,他略略定神,回眸朝杨森等人大吼:“快,躲开,回治所去。”

高谨道:“除了生活的花销之外,还可以挪出多少银钱来?”

高谨见高顺如此急迫,心里便生了一些疑心,城中这么多将军,为什么要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去向吕布说项,可是看到高顺满是诚挚,便不疑有他,连忙道:“明夜若觑见机会,高谨必向吕将军陈情。”

吴敦道:“吕将军严令禁酒,侯成竟要我等会饮,难道不怕违反吕将军禁令?”

几个军卒面面相觑,但看到高谨眉头已微微皱起,哪里还敢

高谨淡然一笑:“看看也不行吗?走。”说完已拂袖去了。杨森摇头苦笑,只好撩着袍子追了上去。

吕布笑道:“具体是监督各营犯禁之事罢了,高壮士不拒绝,布就算壮士同意了,明日就到职,今日我们一醉方休。”他话刚说完,再看看酒盅里的温水,不由苦笑。

刘备连忙起身道:“吕布,乱臣贼子也,备不才,代天子牧守徐州,却被这贼子闯入境内,屡次受他折辱,若非是曹公领天兵而来,备命不久矣,曹公大德,备铭记于心,哪里还敢居功。”

高谨道:“不喝药汤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他不再说话,又到墙角的稻草垫子里盘膝养气。

高谨以手戟为剑,施展的是正宗峨眉仙剑术,剑仙术十三势在高谨的使出,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飘欲仙。

高谨挠挠头:“你爹爹总不成是吕布。”

高谨抖擞精神,提着马槊开始逐渐的向着人数稀少的地方逐步退去,但凡有威胁他生命的步卒,他也毫不犹豫,挺槊相迎,不一会的功夫,便有七八个灰衣步卒倒在他的脚下。

红面,长囊,戴着一顶铜盔,尤其令人注目的是他眼睛,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乎永远都是半阖着,眼缝中迸发出无形的杀意,这种眼神既显现出孤傲,又给人以极大的威慑,手中青龙偃月刀向前一挑,关羽的声音已经传出:“何方鼠辈敢来溺战,报上名来,某之刀下不斩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