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领路人进了一处阁楼,领路人进去禀报一声,随后高谨抬步进去,只看到壁灯冉冉,吕布正负手来回踱步,另一边的一个人却是于禁,于禁穿着囚服,跪坐在一处几案上,案前则放置着几盘食物和一壶美酒,于禁大快朵颐,见到高谨进来,方才停止了进食。

只不过他这种试探实在不太高明,就连孙观这样的大老粗都不由得暗暗皱眉,这种小聪明在这些浴血厮杀中走出来的人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而孙策在江左已站稳脚跟,急需拓展他的势力范围,与之相邻的袁术就成了一块最好的肥肉。而袁术本是孙策的旧主,此时若与袁术反目恐为人所笑,可是假若袁术称帝,那么就等于是有了口实,到时候谁又敢说孙策不念旧主之情?

那名军侯哪里会想到伏高才的长刀会突然如电一般向着自己射来,未来得及格挡,长刀便狠狠的刺入他的肋下,轰然倒地。

话锋一转,他的眼眸横扫左右:“方才我去查验了营中武备,却发现了一些问题,请诸位教我。”

曹操颌首点头,似有不甘的道:“便宜了吕布这厮,只是若大军撤走,徐州各郡新占不久,早晚又会落入吕布手中,届时吕布经营徐州,对某大为不利,如之奈何?”

孙观对高谨心里还是有些怀恨的,他大咧咧的道:“怎么?伯鸾还有什么事?”

浑身的骨骼似乎都在运动,每一寸肌肉都与舞动的长枪连为了一体,高谨此时的感觉仿佛不是他在练枪,而是枪在练着自己,心随意动,意随枪动,枪有了灵魂,而他却似是没有了生命。

杨森道:“有金锭三十,还有数十匹上好的绸缎,其他还有些零零总总的东西,某也记不清了。”

于禁阖目不答。

高谨点点头,见张章眼袋深重,便道:“怎么?昨夜没有睡好?”

宋宪早就见吕布势孤,曾派亲信与曹操联络,曹操催促他在城中开门放曹军入城,宋宪嫌兵少,不敢轻易妄动,此次匆匆而来,莫非是有了破城之策,曹操阖眼四顾左右,对郭嘉、荀彧笑道:“破布只在今日。”

高谨点了点头,满是尴尬的摸摸鼻子钻入珠帘之中。

宋宪道:“布只恋妻子,视吾等如草芥,今又听信高谨这厮的说辞,实在可恨。”

杨志匆匆的去了,高谨仍在南门找人询问臧霸的去处,有人答道:“臧将军正在府中养伤。”

高谨随着进入城楼的内室,这里倒是绝佳的休憩场所,窗外是一览无余的街市,室内床榻、几案一应具全,宋宪脱去了厚重的锁甲,叹道:“昨日见识了伯鸾的拳术,某今日还记忆犹新呢。”

锵的一声,高谨的长刀轻轻在杨志的刀身一拍,长刀哪里受得起,立时荡开。

高谨想好措辞,道:“主公,治军治所的差役大多都是老弱,若要彻查恐需大量的人手,高谨不是三头六臂,分身乏术,怕耽误了主公的大事。”

吕婉君哽咽道:“我……我上个月没有来月事,胸也闷得很,这不是有身孕的征兆是什么?后来到姨娘那里旁敲侧击,姨娘才无心和我说,男女同处一室就会有身孕,上一次我们在草庐里岂不是……”

高谨哭笑不得,略略明白了吕婉君的那点儿花招,只好道:“全凭主公做主。”

看着这些泰山军将们兄弟情深,不由得晒然一笑,明明是臧霸向自己挑战,如今倒是他高谨做了坏人,他连忙向吕布作偮道:“主公,胜负已分,高谨拳脚功夫虽胜了一筹,但臧霸将军虽败尤荣,令某拜服,此次就算平手如何?”

是臧霸站了起来,臧霸冷冷的先是望了角落里的高谨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向吕布,脸上的刀疤不知是激动还是酒精的缘故更加血红欲滴,令人生怖,他向吕布道:“主公,不若先让某来给诸位助兴如何?”

只要不是吕布责罚侯成,这场潜在的危机也就不自觉的烟消云散,而侯成若是聪明自然会感激高谨给他台阶,若是不聪明,最多也不过是怨恨高谨罢了。

高谨点头回礼,不由得暗暗奇怪,问高顺道:“那个是张辽吗?”

“真是个怪人。”高谨目送张辽的身影,这人给他的印象不苟言笑,令人不好接触,但是方才那直视高谨的目光,高谨还是从中看出感激。

虽然旌旗在手,并州军纷纷涌过来,可是冲入城的曹军更多,在那一边与典韦捉对厮杀的张辽亦左右支拙,几次险象环生,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高谨抱枪站定,默默的看着那逃兵的身影混入乱军之中。

张铁匠连忙称谢,喜上眉梢的走了。

“想必高大哥也跃跃欲试。”高谨故意调笑。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侯成将军有马十五匹,被后槽人盗去,欲献与刘备。侯成将军知觉,追杀后槽人,将马夺回;故而酿得五六斛酒,欲请诸位将军会饮。”

杨森亦被高谨方才的举动吓了一跳,再看高谨脸上尚未消散的杀气,哪里还敢劝阻什么,连忙道:“大人稍待,某这就去叫人。”说完,飞也似的去了。

杨森显得颇有些尴尬:“恐怕又是那一伙不晓事的商人在胡闹,将士们守城辛苦,拿他们一些货物也是应得的……”

吕布话锋一转:“高壮士这样的人才在布的军中布竟不能察,几误了高壮士的前程,眼下曹军困布于下邳,正是布用人之时,若是壮士不弃,能否在下邳屈居治军长史一职?”

中军大帐里酒过正酣,夏侯敦、夏侯渊、许诸等人居左,刘备、关羽、张飞居右,曹操居中而座,高举酒盅,道:“诸位,让我们共敬将士们一盅,预祝他们今日首战得胜。”

高谨板起脸道:“叫你去就去,哪有这么多啰嗦。”

高谨默不作声,手轻轻一抖,手戟仿佛毒龙出洞,疾点曹仁的手腕!

吕婉君这才噤声,挣扎着坐起来,再看自己的衣袍裙裾早已污秽不堪,不由皱了皱眉:“这是哪里?我爹爹呢。”

高谨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牢牢的握着一柄马槊,他浓眉一挑,突然矮身一避,如游蛇一般身形扭曲着贴住地,随后又以不可思议的手法刺出马槊。

不知什么时候那蒙着面纱的方绿蝶已出现在校场的正中,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条细带着简单地系在肩后,腰间锦带上玉佩叮当响动,穿着木履鞋,扭动着柔软的腰肢,被许多舞姬犹如花瓣包裹花蕾似的拱卫起来,高谨不由得被方绿蝶的舞姿吸引,只见她长裙飘飘,手臂裸露在外的皮肤欺霜赛雪,胸前峰峦迭起,翘臀浑圆高耸,玉手不断变幻着的各种奇怪的手势,随着舞姿的层出不穷,很令人悦目。

此时声浪连连,宾客们还未饮酒,便已似醉了,望向方绿蝶的眸光都不由得炙热起来。

这才是男人的本性,方绿蝶的舞姿固然出众,身材亦是完美无缺,可是引起宾客们趋之若鹜的原因恐怕还少不了那遮住面纱的容颜,谁都猜不出这面纱之后是怎样的国色天香,可越是这样,便越能勾起人的欲望。

就连袁耀似乎也动容起来,侧目颇感兴趣的远眺方绿蝶的舞姿,在阵阵乐声之中,显得颇有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