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一直以汉室宗亲自居,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勃然大怒,就算是假装,他也需装下去,发兵征讨袁术既可以维持自己的形象,又可增加自己的政治影响。

与此同时,高谨手中长剑挽起一朵剑花,剑身又快又准的贴住伏高才劈来的长刀,顺着刀身猛的一洗,长刀立即脱离了原先的轨道,竟顺着长剑的控制猛的击向另一名军侯。

高谨倒是没有从中看出这句话的恶毒,摇摇手淡然道:“训斥谈不上,伏司马言重。”

荀彧道:“冬至将近,军士们没有冬衣被褥,若再不撤军,恐将士怨声四起,请主公早做决断。”

高谨道:“孙将军为何走得这么急。”

突然,高谨眸光一张,一抹精厉划过,全身仿佛灵蛇一般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舞动起来,长枪瞬间化作数道幻影在空中留下残迹,而高谨的身体仿佛被无数的枪影包围,地上腾的扬起无数道细尘,细尘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竟随着高谨的舞动而随之起舞。

高谨道:“具体是什么赏赐?”

仍是那一套老套路,吕布双目一瞪,高喝道:“汝有何言?”

却说高谨活俘了于禁,便让杨志等人将于禁押去报功,自己则信步回到宅中,张章昨夜听到城中的厮杀声,唬的一夜不敢睡,见到高谨浑身是血的回来,心里的石头落地,一面叫婆娘去浴房烧水,一面迎着高谨道:“公子可算回来了。”

曹操踟蹰未决,正要决断。这时帐外来报宋宪前来拜见。

那少女这才拂拂胸脯,呼了口气,又连忙向高谨行礼道:“是高长史,小姐正在屋内歇养,久侯多时。”

当夜,宋宪与魏续至孙观家中探望,孙观泣曰:“非公等则吾死矣!”

高谨笑了笑:“到时候自然能水落石出,你只管去叫人。”

“没有办法,昨日发生了这么多事,若再是懈怠,恐怕某吃罪不起。”宋宪笑了笑,拉扯着高谨的袖摆:“来,来,随某到城楼坐坐。”

高谨平静无波,丝亳不受对方的影响,眼看刀尖点射过来,突然往后右侧斜退一步,扭身,手中长刀离地斜挑,正中杨志刀尖,随后犹如变戏法一般,高谨的手微微一抖,手中长刀仿若有了生命一般顺着杨志的刀尖迅速洗至刀身,微微用力,杨志的长刀竟不听使唤,偏离了前进的轨道竟向脚下射去。

这件事之所以吩咐高谨去办,一来高谨是治军长史,职责所在,其次是这个漏洞出现在城门的防禁上,这就意味着任何将领都可能是那个细作,而高谨刚来下邳,在军中并没有威信,绝无可能指使士卒放吊桥开城门,下邳城中除了吕布之外,唯一清白的人恐怕就是高谨。方才吕布在酒宴上神色如常,并没有向人提及此事,只在这里与高谨密谈。令高谨心下一凛,吕布的心机大出他的意料,随即一想,高谨也释然了,若吕布当真是个莽夫,又如何能够割据一方,称霸一时,在这乱世,强弱并非只是用武力来衡量,任何能在这个时代崭露头角的人何曾简单过?

高谨好半会才回过神,道:“到底是什么事,你慢慢的说。”无辜背上一个负心汉的罪名,他恐怕是比窦娥还冤,无论如何也需将事情弄清楚。

吕布已笑了起来:“难得遇见你这样的文武双全的人才,上马能舞枪,下马能医人,实不相瞒,婉君的头风又发作了,请了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本想叫人相请,今日酒宴之后正好随某去给婉君诊治。”

高谨咳嗽一声,心知再不能打下去,对臧霸,他算是彻底的敬服了,凭他这股狠劲,恐怕也是个悍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吕布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此时怒气冲冲,虎目看向始作俑者。

再加上高谨刚刚救下吕婉君,吕布多少还会看他一丁点颜面。

此时宾客已经到了不少,有不少与高谨认识,高谨远远看到张辽抿着嘴在一处长廊下听几个军汉闲聊,张辽的目光落到高谨身上,并不过来招呼,只朝高谨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些笑容。

浑身衣袍满是血迹的张辽带着几个亲卫踱步过来,张辽郑重的向高谨躬身行了个礼,随后眼眸抬起来直视高谨,一字一句的道:“高壮士,大恩不言谢。”说完,手握在腰间的刀柄上,毅然折身,在亲卫的佣簇下离开。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乱军杀死,也要活生生的累死。”王超紧紧握刀的手有一点了酸麻,而且刚刚厮杀的时候,脚步也有了一丝发软,踩在地上的步子再也没有原来那样的平稳,而是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虚浮。

他收起刀,再不多言,连忙扭身向城门跑去,既然逃命是死,那么索性就死的轰轰烈烈一些,或许还有生路,其余逃兵见此,也纷纷折回战场。

高谨心里好笑,这个张铁匠好狡黠的心思,先是将自己捧得高高的,也不说价钱,只说赏他,到时候‘打赏’的银钱恐怕只多不少,可是这种事他怎能戳破?再说了,人家方才唤你贵人,你总不能再问价钱了,只好道:“你先制出来,到时候我会备好银钱给你。”

高谨笑了笑,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丝异样,这种异样很奇特,似乎有某种与高顺话语中相若的记忆,可是到底是什么,他一时又想不真切,只好作罢。

许汜摇头:“若如此,恐为人笑尔,只是急切之间也想不到良策,可徐徐图之。”

最后杀无赦三个字从高谨口中淡淡的说出来,对那些军卒却不啻于晴天霹雳,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人平时欺人惯了,现如今撞到了高谨却大气都不敢出,明知道他们手上还有兵刃,也知道自己这边尚有六七人,可是想到方才高谨那一记拳头,便一个个喉结滚动,心里有说不出的压迫感。

高谨皱起眉,问杨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吕布哈哈一笑:“曹仁亦算是一名猛将,你能胜过他也算是勇武了。”他虽这样说,可是话语之间,对曹仁满是不屑,全然不把曹仁这样级数的对手放在眼里。

乐进踟蹰了一会:“子孝少待,某去去就来。”

“去下邳!”曹仁一时转不过弯,不知这个古怪的高谨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是何人?可敢通报姓名?”

高谨苦笑一声:“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是我救了你,你不道谢也就罢了,还叫什么,你的声音再大一些,将曹军引来了才好。”

除了金铁交鸣和绝望的怒吼之外没有人能够回答,此时一名刀兵步卒已找准了高谨,目光所及,一抹寒光已经照着高谨的脖子切了过来。

七八个军侯在侧厅等候多时,这时听闻高谨回来,立即由杨森领着到签押房拜见,众人见到高谨,犹如老鼠见了猫,一齐行了军礼,将新的名册奉上高谨的桌案,一个军侯道:“大人,我等已重新造册,请大人过目。”

高谨微微颌首,随手拿起书简翻阅了片刻,他心里早有具体的数目,只需将名册列出的数目两相对比即可,随后他点点头,似乎较为满意。

那军侯道:“大人,伏高才虽已诛除,但新营中人数尚军将减少了过半,恐怕……”

高谨沉默了片刻道:“你们暂且回营,其余的事,我来处理。”

军侯们哪里敢说个不字,服服帖帖的行了礼,乖乖的回去了。

高谨心里苦笑,眼下当务之急的是找出一个能领兵的校尉出来,否则他分身乏术,不可能日日去督促宪兵营训练,只是这样的人恐怕并不好找,他思虑再三,准备先放一放,待找到合适的人选再说。

这个时候,吕布府过来一人道:“将军请大人到府中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