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与杨志二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倒是配合的很是默契,高谨毕竟不是什么老官僚,这种繁杂的公务也署理不了,若不是这二人帮衬,恐怕早已焦头烂额了。

挂在高谨脸上的笑容随即一僵,义子?他脑子一片空白,立即便想起了吕布确实是做人义子起家的,先从丁原,又从董卓,现如今摇身一变想做人干爹,这还了得。

这是他唯一的出路,要取信曹操,令曹操不疑他假降,就必须纳出投名状,而投名状就是高谨的头颅。

曹操将目光落到郭嘉处,笑道:“奉孝为何不早说?”

高谨听明白了小厮的画外音,这个吕公子,无非是吕布培养的接班人而已,难怪此人如此嚣张,竟将自己当仆从看待,就是吕布也不曾对他如此。他微微一笑,不由得暗暗抱怨自己的养气功夫似乎并没有长进,明知不该和这样的人见识,心里却总是仿佛有了一个疙瘩。

众将苦苦哀告,吕布才道:“既如此,可先将臧霸关入大牢,待荡平了曹寇再杀之不迟,其余孙观、吴敦等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打五十花背,以示效尤。”

杨志挺起胸脯道:“有何不敢?”

高谨带着杨志走上城楼,从城楼往下看,远处的轮廓中似有无数的营盘伸向远方,晨曦洒落下来,给这古老斑驳的城楼、角楼塑上了一层淡色。

杨志再不多言,爆喝一声,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长刀电射而去,疾刺高谨肩下胁穴,又准又狠。

吕布虎目中闪过一丝杀机,恶狠狠的道:“这几人被悉数杀死了,曹军被赶出了城,他们便一起死在城楼。”

吕婉君抬眸咬唇恨恨的道:“还能是谁的?除了你这负心汉还有谁?”

高谨微微一愣,不知吕布为何如此发问,硬着头皮道:“略通一二。”

“让……让开……”臧霸咳嗽一声,艰难的蹒跚站起,口鼻中的血滴泊泊流出,一双眸光仍不失威严,呵斥众部将退下。

许汜不以为然的笑道:“曹军若是移动大营,必会有征兆,到时再作准备不迟,公台勿忧。”

侯成不答,他真正忌惮的是吕布,岂会理会高谨,只是此时高谨突然‘发难’,令他措手不及,在吕布面前,他也不敢争辩,只好忍气吞声。

高顺指着这宅院道:“除了主公之外,下邳城就属侯成的宅邸最为精美。”说完叹了口气:“人生在世不过求个安居之所罢了,安得广厦万间又能如何?”

高谨大口的喘气,因肌肉的松弛腿肚子不由得打起抖来,方才他拼劲全力,此时一下子松懈,才发现浑身的骨骼竟说不出的难受,他反手用那柄早已布满了缺口的长刀驻地,支撑着身子,看到身侧无数人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心里也生出一些暖意。

高谨宛如天神,撑着旌旗在曹军的包围下眼眸血红,几个曹兵提刀杀来,丝毫不给高谨喘息的机会。

逃兵仍是顿着一动不敢动,眼眸中竟闪露出一丝茫然。

张铁匠听完了高谨的描述,皱起了眉:“公子,峨眉针恐怕不易锻制,更何况是赶制一百支出来,没有一个月恐是不成的,不若这样,待制好了峨嵋刺,某先带十枚峨眉针来,公子若是不急,可暂时先用,其余的尚需一些时日。”

高顺与高谨闲谈了几句,道:“伯鸾可知侯成将军的事吗?”

臧霸脸色更是铁青,眸光如刀的剜了孙观一眼,随即唤道:“许先生。”

高谨冷笑一声,回望其他军卒,厉声道:“全部站定。”

高谨点点头,这时,外头传来一通叫喊,高谨听觉异人,只听到有人在喊:“今日乱兵又劫了商铺,治所为什么竟不闻不问,这是什么缘故?”

高谨不能否认,点头称是。

等乐进靠近了一些,便可以看到斜坐在马车上赶车的曹仁正一脸窘意,一支长矛从车厢里捅出来,矛尖正好顶住了曹仁的后心。

看到不明就里的曹仁,吕婉君不由笑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高谨面前笑,她半坐在榻上,一双纤手皓肤如玉,乌黑的发髻有些蓬松,白白净净的脸庞和柔细的肌肤,双眉笑起来时弯曲如画,一对清亮的眸子闪烁如星。清新脱俗,令高谨眼前一亮。

曹仁勒马欺上,大吼一声,双手奋力一抡,高高扬起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飞斩高谨颈项,高谨仍然岿然不动,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曹仁那一抹锋利的刀刃,间不容发之际,他的身躯不可思议地往下突然一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