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面带愠色,沉声道:“公台是否喝多了?”

吕布眉头更是深锁,一双如刀的眼睛死死盯住侯成,忿然作色。

二人一道出了治所,临走时高谨向杨森道:“劳烦你去府上走一趟,告诉张章,今夜不用留我的饭。”

“杀!”

高谨应变急快,砰!一个通臂拳顺势砸出,同时头颈微微一偏,躲过那划来的刀锋,拳头如老熊撞树一般砸在那曹兵的胸膛,轰的一声,那曹兵如断线风筝一般被砸了出去,接连撞翻了身后的数个曹兵才止住了飞势。

“张辽的枪法不错。”这是高谨的第一个念头,随后,他再没有欣赏的雅致,一双眸光迸发出精光,捡起一柄地上流落的长枪贴着手臂在地上刻出一条深刻的长线,随后冷声对战战兢兢的杨森等人道:“守在这里,越过这条线的,杀无赦!”

高谨摇头:“二十斤足矣,不需要太多,尽量锻造的纤细些,但务必要结实,不能轻易折断。”峨嵋派的武功比不得少林的刚强,重在一个巧字,因此兵刃过重只会加重负担,轻便些反而更好。

高顺点了点头,将高谨的表字记下,又道:“听闻今日治军治所拿捕了几个军卒?”

军汉正是臧霸,臧霸浓眉摺起,道:“是那个救了高小姐的家伙?”

一瞬间,高谨扬起诡异的笑容,突然进步,手臂猛地一个横甩,正是峨眉三大绝技之一的通臂拳中“直捣黄龙”的招式。

这件事报到吕布那里,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若是惩处孙观,那么与孙观一起为吕布效力的泰山贼们恐怕就要离心离德了,作为主帅,吕布除了睁一眼闭一只眼之外,还能怎么做?

高谨学着这个时代的人抱拳行礼道:“高谨见过将军。”

斥候道:“将军,是曹仁将军来了。”

高谨道:“看看再说,今日的天色阴沉沉的,说不准会有暴雨呢。”

那一声大喝,撕裂了空气,犀利如刀刺进了高谨的耳膜,隐隐生痛。

建安二年,刘备勾连曹操共攻吕布,吕布被围下邳,无计可施,谋士许汜、王楷进言,欲使独女吕婉君与袁术之子成婚,请袁术出兵相助。吕布从其计,即日修书,就着二人前去淮南见袁术。

“吕布小儿,谯县许诸来也。”乱军之中一匹枣红马载着一名魁梧巨汉杀出,巨汉手中长斧在半空划过一道半弧,朝向吕布狠狠劈来。

高谨继续道:“某虽讨不到彩头,主公也不必履行方才的约定,但某有一言,不吐不快。”他顿了顿:“曹贼诡计多端,如今正是河水暴涨时节,不管曹军是否掘堤岸,城中都必须预先做好准备,所谓防患之未然,事到临头再仓促应对岂是智者所为?”

“请主公下令,将城中粮秣尽皆迁往高地。”

方才高谨的身手令吕布看得如痴如醉,如今见高谨点到为止,不禁大悦,道:“既如此,就依高长史之言,明日便调拨军士前去粮仓。”

陈宫大喜,饱含深意的看了高谨一眼,高谨谢了一通,便要退回方案去,此时众人看他的眼色再不相同了,看到无数道目光落向自己,高谨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受人瞩目的人物,如今却似乎成了烫手山芋,也难怪他不太自然。

吕布道:“你就在某身旁坐下,某有话问你。”

高谨点点头,依言坐在吕布与方绿蝶之间,孙观等人已将臧霸搀至桌案边歇息,地上还遗留着一滩血迹,坐在高谨身侧的方绿蝶不由拧起秀眉,向吕布告罪道:“吕将军,今日绿蝶身体微恙,恐不能为诸位献艺了。”

“噢!”吕布带着遗憾,勉强干笑道:“几乎忘了,绿蝶姑娘和婉君一样都是怕血的,既如此,那么下次再欣赏绿蝶姑娘舞姿罢。”说完大笑着打量蒙着面纱的方绿蝶。“绿蝶姑娘可饮否?”

方绿蝶端起案前的酒盅,倒是有一份飒爽:“有何不敢?”

吕布将目光落在高谨身上,那目光中夹杂着不怀好意,向高谨道:“高长史的表字是伯鸾吗?从此某便以伯鸾相称好了,伯鸾方才好拳脚,只是不知喝酒的功夫的如何?”

高谨知道吕布是拿话激他,端起酒盅道:“总不能落在绿蝶姑娘之后便是。”

吕布大笑:“男儿当如此。”

说完又自觉失言,又补充道:“女儿也该如此。”说完仰面将酒盅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方绿蝶轻轻拂开一线面纱,怡然自若的将酒盅中的酒水也依样饮尽。

高谨哪里还能落人后,人家一个女子都如此痛快,他也没有扭捏的道理,原本高谨是很少喝酒的,对今日的酒宴颇有些忐忑。

可方才与高顺同桌时饮了一杯黄酒,发现这个时代的黄酒酒精度数竟还没有后世的啤酒高,因此也就放下心,一口喝干,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等侍者过来添酒。

一旁的方绿蝶嫣然一笑,对高谨道:“高长史可认识一个叫阿莺的姑娘?”

高谨一脸茫然,摇头道:“并不认识。”

方绿蝶美眸中放射出取笑之意,道:“她可认识你哩。”

高谨更是糊涂,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作答,事实上自进入下邳之后,他并不认识什么女子,这一点他可以确认。

方绿蝶便抿嘴不再说话了,只是眼角的余光总是向这边如摄魂一般落过来,令高谨既是狐疑,又带有一些莫名的悸动。

这时,歇了片刻的臧霸端着酒盅蹒跚过来,厅内众人神情讶然,不知臧霸的来意,就连高谨也颇有些神色不自然,心想:“难道他还要打?”

臧霸脸上的污血已经洗涤干净,但是仍可看出青肿,那一道脸颊上的伤疤仍是猩红的吓人,他走到高谨对案,犹豫了片刻之后,举起酒盅向高谨道:“方才比斗是臧霸败了,败就是败,今日臧霸才知除主公之外,世间竟有这样的拳脚,请高长史满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