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月睁着一双美目,半信半疑地看着潇,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人真的知道么?还是,只是因为自己的容貌?

“你本来可以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的。”晴墨说,怜爱的目光笼在倾月身上,“潇一直说,其实不该害你入了这个纷争的世界。”

“噢,”紫菁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朝晴墨妩媚一笑,欠身又做了个礼,“那晴墨大人先去忙吧。小女子先行退下。”

“嗯。晴墨,你可见过这个符印?”玄狐将收起的图纸,递交给晴墨,有些期待地看着晴墨,然而,晴墨紧蹙的眉头告诉玄狐,目前,连他也是不知。

“母妃,此事您怎么看?”晴墨离开后不久,玄狐回头朝着大厅的另一处淡淡说。

未几,大厅里原本辉煌的暖光被深幽的蓝色所替代,有种不真实的迷幻之感,恍恍惚惚,不真不实的梦境一般。

这张脸,与半月之前的,简直是天壤之别。莫说是九哥,就连是十一,在第二天,见到凝梵的时候都不由得诧异了好久,这女子,竟是这样纤尘不染的干净而安和。而此时,半月后的她,越发地平静安和,丝毫没有半月前被人追逐,伤痕累累的模样。

“喵呜~”绵软的声音从河岸边传来,不一会儿,一个黑色小脑袋从灌木丛里蹭出来,径直蹦到了九哥对面,让两人有些不知所措。

她头也不回地坐入了花车,帘子落下,她感觉自己被关入了黑暗的牢笼,即将开始又一段颠簸的浮沉人生。也许,他会来救我,也许,他真的已无能为力。

暖的只有她的怀抱,微暖的手指缓缓掠过,柔软手臂环住瑾暄的腰,她倾身靠在他的身上,低垂着头,轻颤似受惊的小鹿。

“不知五爷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罢了,罢了,静秋你就不用去了。”然后又对凝梵说,“你坐下,让哥哥给你的伤上好药。”

凝梵一手衬着头,一手在书案上心不在焉地草草翻着几本诗集,都是些她看得滚瓜烂熟的东西。

“嗯。这我也不知道,你满身是血,我估摸着你是从山上掉下来的。”他的脸色明晦不清,然后有些犹豫,“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夜叉夜君严。”

这一夜,瀚宇依然失眠了。站在窗台,沐浴着夜色和星光,一直呆立到东方肚白。然后带着两个黑色深凹的眼袋到了习武岩。

“若是不出我所料,此时梵丫头那诊筋断脉之术应在我之上。她娘那时也是这个料子。只可惜。。。。”说到此处,无心婆婆不禁痛泪两行,涔涔流溢,她忙用老手揩去泪痕。

“喂——”近草原的时候,不知打哪儿来了一声嘶哑廖远的呼声,穿过冷淡的天空,袅袅地传进耳朵里,“少年,你们千万勿去啊。”

“我知道。”她倾颓下来,无力地坠落,云袖翩飞,红色如妖艳莲花盛开。她知道,她心里都知道。可是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知如何面对,“所以我才更加讨厌她。她不是故意的,所以她就更为惹人怜悯。所以你们的世界里她占据成了主角。你们不会看见,我是在哪个夜晚,在哪里默默哭泣。”

“梵儿。”瀚宇俊秀脸庞上带着怜惜,伸手去拉凝梵。不是说好了我陪你去南国的么?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先走呢?

只是一瞬,所有人都突然僵硬了脊梁,觉得空气都冰冻了,身体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气压迫着,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冷吗?”瀚宇似乎感觉到怀里的人儿那颤抖的身躯,不由得停下来,替她细细地裹严实了,才放心。

“你说改就改么?嘴上说的那么厉害,纸上谈兵罢了吧?哼!接着!”话音刚落,柒景那右手的纤纤玉指便衔着金片闪闪扑面而去,而左手化出似火朱雀,蓄力待发。

“好。”这次是最久的一次,安主在门外等候了大半个时辰,以往都不需要多久就出来了,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状况了,“无心婆婆,这丫头。。。。”

此时已经不难发现,安主的半个身子已近在这所谓的“地面”以下。又走了数步,凝梵的头也没入这幻海里,眼前全是厚重的白色烟云,像是实体化了一般,若手不凑到眼前,根本看不清。她此时只能凭着安主的牵引一步一步走下去。

“这麒麟玉果真如此神妙?”安主沉声,拂袖而语,“若真如此,自古以来,要有多少人能起死回生?荒谬。”

“谢谢。”凝梵慌忙别过头,示意他将自己放下,她怕自己咚咚扑腾的心跳声出卖了自己。

时至一更天,瑞霖殿依旧觥筹交错。莫失也早已经对桌上的美食失去了兴趣,舒服地窝在霏羽怀里睡了一大觉,此刻睡眼朦胧醒来,一个翻身,闹腾着要出去玩儿。

霏羽垂下眼帘,也没有回应,只是停下了与莫失玩闹的手,沉默许久。

就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愣得两眼酸痛,红红肿肿时方肯回去。临走,她把麒麟玉又给霏羽带上,物归原主,至少现在还是不错的结局,而数年后呢?谁都道不出个一二来。

“麒麟玉?呵,怪不得这么个小丫头毒气攻心,内伤如此之重却还能不死。估计是哪路上的人,探到这宝玉,来抢了,却没有寻到。可是。”

千荨询问的目光看向瀚宇,瀚宇点点头,飞身下马。

这天的太阳,依旧没有冲破那厚重的雾锁。草原依旧被笼罩在不明了的诡异之中,伴着西风凌烈的咆哮,埋去了所有的希望一样。

“真没什么,弟弟我怎么敢啊。我就是这几天在路上捡了一块石头,看着形状好玩,就去请石匠师傅帮我去雕琢下,没想到石头里面还藏着玄机。里面的花纹,着实漂亮。”玄狐一边抿着酒一边若有所思地说着。

“原来九爷还有收藏石头的喜好啊。”紫菁顺势给玄狐斟满美酒,奉承道,“,那紫菁敬九爷一杯,祝贺九爷喜得一宝呀。”

“呵呵。谢紫菁姑娘了。”另一件让十一惊讶的事发生了,本以为玄狐会不搭理,没想到他一边发着呆一边将酒喝掉了。

“九哥,你什么时候捡到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十一开始好奇,这九哥到底捡到了什么宝贝,让他今天心情这么好。

“让你知道还好么?”玄狐白了十一一眼,然后粘粘自得地继续喝酒。

“这倒是让我好奇死了,明儿我一定要去你那儿看看。”这下把玄统的胃口也钓上来了,一定要上玄狐府上去看个究竟。

“我也要去!明天我也要去!”十一也不甘示弱,自己与玄狐关系这般亲密,竟然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宝贝。

“那明天都一同去么。”玄狐无奈笑笑,自己这真的是祸从口出啊,“噢,对了,二哥,听说三哥的迎亲仪仗队被劫了,新娘至今下落不明。”

“哼,是的。那新娘子是原来麒麟月庄的庄主的女儿,本来跟你们关系那么好,自那次事故之后,不知道为何,竟然跟老三他们开始走得那么近。”玄统有些不满地开始滔滔不绝,正当他要讲出下一句的时候,玄狐看似随意地按住玄统的手,对玄统和十一使了个眼色。

十一立马心领神会,转头对紫菁说,“你去找下倾月姑姑,让她给我们哥儿几个再找几个好看的节目来,然后再带几瓶西洋美酒。”

“是,十一爷,紫菁这就去告诉倾月姑姑。”紫菁识趣地缓缓退出房屋,替他们关好门。

“还是九弟细心。”兴许是今天有些贪杯了,竟然连细心的玄统,也差点犯了忌讳。“二哥今天疏忽了,自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