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正图勒住缰绳,看着霓裳,冷冷地说“握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放了三公主,我便放你走。”

“这是本王的家事,不劳大国师操心。”启紫太子额上青筋微微凸起,虽实为父子,他也容忍不了此人如此称呼自己,那是隐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龙源寺?可派了人手进去打探?”

“小肥,快扶世子回房休息。”

“花拐子,真的是你啊,你怎么这副德性?”

想是太自信了,以为真儿不会喜欢三丰,也不会爱上封孤城,她的心里注定只有,只有西陵沣一,可是,那日,从她的眼里分明读出了另一个的名字,要不是眼下时局太乱,步步惊心,那日,也不会那么做的,南宫王的生死关乎到她所有的希望。”说完,西陵沣又是一声长叹。

“蓝将军,莫不是现想去骊山书院劫?”

“哦?就是说,南宫王临死前毁了冰魄琉璃?这个说法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来!给本王仔细地搜,找不到冰魄琉璃,这里的一个也别想出去!”

南宫王竟敢用敌国国师的方子,想来这其中定有更深的寓意,可惜南宫王为了救自己的爱子,像中了魔一般,完全被蒙蔽了眼睛,根本看不透这背后的阴谋。

从依真身后慢慢步出的南宫朔,让这些孩子松了一口气,领头的一孩子低声呵斥了一句后,他们忙低头继续抄写,直到依真站他们面前,也不见有抬头看她。

三公主剑一指,“他们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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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德仁皇帝以花泽王一家灭门,香彻骨神秘消失为由,许诺龟兹国三年内定找到香彻骨,当着两国君主的面销毁。大国师带着德仁皇帝的承诺回了国,这三年倒也安生。可是眼见这三年期满,德仁帝即没找到香彻骨也没有对龟兹国有任何说法,龟兹国认为这是德仁皇帝耍了计谋,香彻骨丢失本就是一场骗局,不过是茜香国借机拖延时机壮大自己的军队的一个借口罢了,便一纸战书送到了德仁皇帝的案前。

“回主子,奴才给您涂药时,可能……不小心手上沾了花粉,奴才也不知道主子不能沾花惹草,下次,奴才小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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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外面赶车的奴才恭敬地问道:“世子,可以走了吗?”

那男子听完,淡淡一笑,点点头,收了东西,往怀里一揣,转身溶入人流中。

南宫王拱手谢道:“谢太子殿下,让您受惊了,本王闭关数日,不知今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关于窃贼一事,本王已经派人搜查,太子不必担心,骊山书院是当年皇上搜罗天下名匠所建,机关重重,即便是有盗贼进得来,他也出不去。”

封孤城看着香溢一脸郑重的样子,慢慢点了两下头,伸手对着石门敲了三下。

这下香溢就更囧了,她甩了封孤城的手,后退了两步说:“哎呀,封侍卫,不要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说完她还想跑。

依真过身打量着这间屋子,四方四正的一个大堂,两只麒麟怪兽镇在长条香案两侧,香案之上叠摞三层各色供品,中间褐色香炉插三束贡香,两旁竖粗长的烛台。供桌后是一座面北朝南的巨大金身佛像,佛像上头高悬一块匾额,上书:麒麟殿,依真倒吸了一口冷气。

依真全身顿如散了架子一般,瘫倒在小门里,大脑一片空白,唯有那声叹息留在耳边久久不去。

她不无失望地说了句:“这么说第一关已经被她破了?”

方典籍见北山飞雪动了气,慌忙跑下来一把拉住依真跪倒在地。

“难得一个好天气,我来设个赌局------挖宝!”

只见半步高的门槛里踏出一只洁白的快靴,沿着那双洁白的快靴子往上看,是一条白色柔丝般贴身里裤,嗯?里裤?毫不夸张地说,此刻所有人都被那条白的有些透彻的里裤吸引了过去,包括依真在内,再往上看,只见腰间坠一条金色长穗,系一块上等的美玉,外挂长袍被撩起。

他回了身,眼神淡漠,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讥笑。

依真贴着墙紧张的心‘砰砰’直跳,趁着那贼缩回身子的功夫,她一闪身隐蔽在一块黑岩石后面,偷瞧着那扇窗户。

“礼毕!”童子直了身。

依真有点纳闷:“李管事为什么惧封孤城?”她没觉得封孤城是个让人惧怕的人。

童子们住的满香庭则是居于藏书阁的后侧西北角,荷塘满池的时候,从聚贤楼几乎看不到满香庭的房子;位于聚贤楼的东北角也有一处房屋,那是童子的教导老师------历代典籍官居住的地方,平日里没有传令,他们是不敢四处走动的,因此来这里的人也很少。

“这里没有外人,你起来说话吧。”主上打断了她的话。

“可查清他的身份来历?”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也逃不出去,对了,进大宅子时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异样的响动,你听到没有?”

“依真!你这个龟孙子!你还没死啊!”

“干爹,这小子存心的,是他让小叫花子哄抢泔水的,他踢翻了泔水桶,还用树叶伤我。”

话语平缓而诚恳,依真乖乖地点了点头。

破庙经年风雨,已经倒塌了大半,剩下那半间已经进了水,两个人又冷又饿,围着破庙转了一圈,唯有靠墙的那个大佛身后还有个空隙,能容身,也还算干净。

花泽王被皇帝赐婚娶了萌香公主后,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女,之后便深入简出。花泽王族以制香研香闻名天下,花泽王与爱妻潜心耕读祖传制香典籍,呕心沥血终于研制出绝品之香‘香彻骨‘,一举闻名天下。此香一出,既被皇帝定为国香,并宣告天下:国香‘香彻骨’参与三年后在龟兹国举办的千年国香之大祭。

香溢见主子还在船上出神,便哀求道:“主子,您倒是在等何人?告诉奴婢,奴婢帮您等他可好?哎~~!”正说着头顶的假髻被一阵强劲的江风吹了下来,吓的她手忙脚乱胡乱按在了头上。再看江心,孤舟红伞下一袭男装的主子依旧清冷孤寂,她知道主子的秉性,只有陪着叹气。

“请太子明示!”

“郡主可愿嫁人?”

“嫁人?”

霓裳颇意外。

“正是!让你嫁给西陵沣!一来你与他早有婚约,既然你已平安回朝,这桩婚事也是迟早的事情,刚才我已经禀明皇上了。皇上的意思是:眼下茜香国局势不稳,作为四大家族之一花泽一族也该为国效力,借助你的一嫁来稳定西陵大军的军心,让西陵王顺利出战,也算是花泽一族为国尽忠了。二来借嫁西陵世子之机,你可以查探当年花泽一族的幕后黑手,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太子,不可,如果西陵沣真是杀害我花泽一家的元凶,那我岂不是嫁给一个杀害我全家的凶手?!”

“嫁与不嫁,我都不会逼迫你,要知道这也是你唯一找到凶手的机会。冰魄琉璃如果真的落在西陵王手里,那他们最急迫想得到的东西就是你花泽家的香彻骨,如果西陵沣不是凶手,嫁给他又有何不可?婚嫁不过是一个大诱饵,到时幕后黑手自然会出现,你也不用再苦苦追查下去,好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皇上和我都会做你的坚强后盾。”

霓裳走出宫门时,九王爷早已备好轿子等候多时,花泽王府已基本竣工,霓裳游魂般随着九王爷回到王府,眼前虽是按旧貌复原,可是终不能与原来的花泽王府可比,那场大火毁了霓裳所有的幸福。她一步一滴泪地走到了昔日父王的书房前,闭着眼睛,手一寸寸摸过墙壁,往事历历在目,可是眼前早已物是人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皇上说得没错,为了替家人报仇,找到真凶,嫁给西陵沣又有何不可?可自己心里明明喜欢的人是南宫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