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闻言拍他的脑袋,骂道:“你管得咋那么宽,小心让周哥听到了,拿钢筋条子抽你信不,你没见着刚才大志逼她喝酒时,周哥脸都黑了。”

侯磊俯身贴到她耳边,低声问:“师妹,周兄是怎么回事?”

周家林把头埋进她的长里,深深地呼吸,哑着嗓子说:“明天也不会好,人走了,回不来。”

秦青听他又故意调侃她,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楼。

宋玉润笑了笑,拿起水果刀来插了块苹果,细细品嚼,良久才说道:“她心里没我,我何必自讨没趣。”

“我操,玉哥儿你腿断了吧,你他妈别乱动!”丁一白死掐着他的胳膊,把他拦腰抱住,直喊,“他妈的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丁一白说:“阿兄,我今儿手气冲,再玩一会儿,你裤子就要输给我了。”众人顿时哄笑,立刻有人凑过来补上缺,丁一白踱到宋玉润身边坐下,问:“见着了?”

宋玉润没停,问:“我出门去,你这么挡着我,难道要我跳窗子走吗?”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儿,说吧,我听着呢,完了我要回去睡觉。”秦青不理他那茬,义正言辞地瞪他。

“老头儿是真清高,不过饭还是自己挣来的香,再强硬的后台,自己不会运作,也是个死,师妹,就是要委屈委屈你了。”侯磊边说边往记录册上填数据,“但是你可得注意点儿吧,千万别过个几十年后,变成章教授那样。”

秦母面无表情地继续转回电视剧,秦青捏着钥匙回了卧室,把门一合,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她终于可以安枕无忧了,那人再强势霸道,也不能真的撬她家的门吧。

“唔,说不上来。”侯磊摇头。

秦青提心吊胆,怕他把持不住做了出格的事,万一被隔壁的父母听见了动静,跑来查房,她铁定死无全尸。可她力气没他大,喊又喊不得,只好软着嗓子求饶:“家林哥,你冷静点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成吗?”小四儿两眼放光,说:“我想不要花太多时间,就能变成您那样。”

“怎么能爆炸呢,那就是个小东西,我这是没接好线,把电路搞混了,搭错接点了。”秦父嘟囔。

“是啊是啊,我们都挺喜欢你的。”另一人附和道,见秦青不吭声,又说,“是真的,我很欣赏你的性格,你这人吧,做事有原则,而且很仗义,学问好,书法好,又会做饭,还会做衣裳,我是羡慕嫉妒恨啊。”

秦青听他说些不清不楚的话,手也摸到她的脖颈上,伸了两指摩挲她的耳垂,她心里止不住抖了两抖,抬了胳膊肘椎上他前胸,把人椎得捂住心口直咳嗽,她这边则飞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逃出去,完了站在外头怒瞪宋玉润:“谁让你喜欢了?咱两个成年人,有那么一点子需要很正常,不就是搂搂亲亲吗,你又没吃亏,别成天挂在嘴边跟旁人乱说,还有,我不喜欢你。”

侯磊哈哈大笑,连声道:“不是全部,只是部分,只是部分,不包括妹夫。不过说起来,像你我这样的人,不该在这个圈子里嫁娶,一定要找个外围的,能激得起不一样的火花的,要让生活变得有乐趣嘛。”

“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陈默又问。

秦母无聊地看了会儿电视,突然问周家林:“家林,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小陈,跟她处得怎么样?”

老夏挨着小四儿坐下,说:“那老头儿包了好几个工程,天天几个工地来回跑,哪里有空教你师父,当初把你师父领了来,就往工棚里一扔,然后指了个人带他。你师父刚去的时候啊,脾气怪得很,谁也治不了他,叫他干活儿就耍横,成天打架惹事儿,有次把隔壁工地的几个小年轻儿揍得收拾包袱跑家去了。那边的工头告状告到老头儿跟前,老头儿了好大的火,抡着钢筋条子劈头盖脸抽了你师父一顿,末了不让吃饭,在日头下晒了一下午,水也不给喝。”

陈默是个聪明的姑娘,在她开门的瞬间就确认了秦青的身份,心中升起的不快和难过登时消失。这家她并不陌生,是她和周家林相亲的地方,眼前这个人,就是压了她很多年的别人家的孩子。老话说得好,闻名不如见面,在她早前的认知里,女人读到博士,定是戴着宽架厚底眼镜,面容呆呆的模样,所谓的智商高情商低嘛,只会学习不关注外表,却不想秦青竟是如此清水出芙蓉一般的人儿,想到此,她不免偷偷多瞅了几眼,心想,能配得起她的男人,要有多优秀才成啊?

屋里的人都因周家林的到来而停了手头上的事儿,围着他询问了一番后,这个感慨,那个感叹,均说他生得是一表人才,又夸他年轻有为,日后必有无量前途。七姑八姨接着就问他是否有对象,不待他回答又问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周家林在这当口抬头瞟了一眼秦青,秦青吓得一哆嗦,闪身躲进厨房。

这边做了了结,跟宋玉润的约会更加勤了,基本上每次接到邀请,她都欣然应允,但她却从不主动去找他,两人约会的内容都由宋玉润安排,有时是逛逛商场,有时是爬爬山,或者跟一群人去深山露营。

秦青闻言登时僵了身子:“不不不,你,你别喜欢我。”

秦青盘腿坐在沙上看书,头也不抬地问:“哪个?”

宋玉润伸手将她的脸扳正,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周六早上我来接你,嗯?”

秦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话都没说一句,就被这些人如此编排,她跟这人不过见了两次面,相过一次亲,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是点头之交,要不是小艾紧跟着他来蹭座儿,她是绝对不会应他的邀请的!她没接菜单,只是那眼去横宋玉润,神色微愠,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作,只得忍了。

两人从沙折腾到床上,待周家林餍足地搂着秦青躺下时,秦青已是累得脚趾尖儿都酥软了,她安静地窝在周家林的怀里,神思不复清明,好似一闭眼就会进入黑甜的梦乡。

周家林点头应了,见时间差不多了,差人去请了收拾好房间,转而对泡在池子里的人道:“一会儿还有点小节目,不知哥哥们是否方便?”

两人聊得投机,又一起吃了饭,之后宋玉润送秦青回家,车子一直开到楼下,秦青同他挥手告别,宋玉润一手搭方向盘,一手按着椅背,笑问:“女士,今天开心吗?”

秦青乖巧地由他抱着进了浴室,衬衣没全脱掉,一边还挂在身上,喷头一开,略凉的水丝浇得两个人都是一颤,秦青受不得凉,直往男人怀里钻。

周家林低头猛吃,不知不觉被秦父灌了一杯酒,喝得急了,头有点懵,秦青却过来拉他:“家林哥,你陪我去放烟花。”

周家林瞅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定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抱着杯子开门进屋,他记得这姑娘小时候乖乖巧巧的,遇着不顺心的事儿爱哭鼻子,昨天也是挺羞涩的摸样,怎么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周家林摸着头想了想,蹲下身背起秦青把她送到社区医院查了查,确定没事后又把人背回家,秦青抽抽搭搭哭了个来回,后又在家休养了两天才去上学。

鸣笛声忽地停了,靠近她们的这侧车窗摇下来,车主似笑非笑地盯着三人看,说:“上车。”

小艾原本臭着一张脸,听到这把声音,再看这个人,顿时眉开眼笑,“哎呀,是宋公子,我道是谁呢。”

宋玉润没搭理她,冲秦青道:“跟你说话呢,上车。”

秦青站着不动,小艾却提着袋子拉开后面的车门坐进去:“宋公子你真是及时雨,我们等好久了都打不着车呢,秦姐欢姐快上来,我快饿死了。”

秦青抿了抿嘴唇,被徐欢拉着上了车,三人都坐在后面,副驾驶上坐着那位“模特”,她回头跟三人打招呼:“嗨,三位美女好。”

秦青冲她笑了笑,没吭声,徐欢和小艾纷纷回了个好字,小艾又拍了拍宋玉润的座椅,说:“宋公子,我们要去东街吃铁板烧,麻烦啦。”

宋玉润说:“巧了,我们也去,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