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林接口回道:“干你!”说罢,把人背转过来搂住,低头咬她的耳朵,转而咬到后颈,一寸一寸地啃啮。

“这个事儿还不都怪你,当年要不是你哭天抢地阻止她早恋,何至于如今这么犯愁。”

一人忍着笑道:“瞅你娘们儿唧唧的,脸红个啥,你师父在你这个岁数上,师娘都睡过三两个了。”

秦青怕她剪到肉,瑟缩着不敢出声,小艾却说起自己前天相亲的事儿来,说是在学校的时候,一大群的单身汉,个个英俊帅气谈吐不凡,可自从进了社会,才过得两三年,这些人就呼啦一下子全不见了,不知道是没长大被自己过滤了呢,还是全都结婚了呢,小艾嘀嘀咕咕念叨了这么一通,抬头去瞅秦青,却见着一位俊秀青年站在秦青身后,笑吟吟地看着她们,确切地说,是看着秦青。

周家林闻言微怔,手却是不动了,转而捧起她的脸,低头凝视她,目光灼灼如火,秦青眼里还噙着泪珠,湿漉漉地摸样儿,撩拔地他心头一动,凑过去吻上她的眼睛。

一个头目很是看重周家林,夸他办事利索,活儿干得漂亮,将来一定大财。

“你长得挺好看的,忍不住想盯着看。”宋玉润依旧笑眯眯的。

周家林越吻越往下,渐渐地控制不住,力道也大了,女人柔软的肌肤和淡雅的体香刺激着他的感觉,令他几乎狂,他再也顾不得她的感受,双臂一搂,把人紧扣进胸膛,恨不得嵌进身体里,凶狠地啮咬她的脖颈,肩头,唇舌过处,尽是又红又紫的印子。

饭毕,几人坐客厅里聊天,从以前聊到现在,又聊到将来,秦母说:“我们青青姑娘呀,从小就娇,现在更是娇,眼见三十岁了,心性还是二十四五呢。”

这顿饭吃得极不舒服,秦青觉着自己大概是魔怔了,不停地走神,撒了一桌子汤。饭毕,周家林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秦母指使秦青去倒垃圾,秦青不肯,撅嘴:“我不去,明天早上吧。”

周家林心想,这就是秦家的闺女了,许多年不见,已出落得如此标志,纤细的身段,窈窕的腰肢,长胡乱抓个髻,低头时露出大段雪白的脖颈,俏生生的像颗嫩葱,他不动声色地道谢,接过盘子:“要进来坐会儿吗?”

后来她大了些,秦母便拿这事儿教育她,说一两个人的结合要讲究很多因素,家世,个人习性,双方的精神层面,诸如此类等等。她也牢牢地记下了这些箴言,因此对结婚的对象总有种不经意的挑剔。

因此同周家林犯下了这等错误,虽是始料不及,但她也渐渐想开了,两人不适宜有过多的牵扯,她确信自己是个理智的人,所以大刀阔斧地切断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她想,她做得是对的。

即使在少年时代,他曾为她做过什么,那又怎样呢?

哪个少年不曾有过心事?哪个少女不曾怀过春?

这边做了了结,跟宋玉润的约会更加勤了,基本上每次接到邀请,她都欣然应允,但她却从不主动去找他,两人约会的内容都由宋玉润安排,有时是逛逛商场,有时是爬爬山,或者跟一群人去深山露营。

宋玉润的这班朋友很爱玩,简直是活力无极限,秦青跟着混了几次,便感到力不从心,有点疲累,但仍是坚持陪在宋玉润身边。

两人并未正式交往,但那些人却一口一个嫂子的喊开了,秦青解释了两次,可宋玉润并不肯定她,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于是众人便只当她是害羞,起哄般地齐齐喊了她一声嫂子,秦青面上维持着温和的笑容,心里却不大喜欢。

从硬件上来讲,宋玉润的确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且相处也算融洽,当然要排除他的这班朋友,她不是爱热闹的人。

而且在她这个年纪,再也找不到宋玉润这样的男人,七姑八姨均是这么奉劝的,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岁的关口,便被标上嫁不出去的大龄女青年的草签,便宜贱卖,再找不着适龄人结婚,就只能嫁二婚男或鳏夫。秦青从前没意识到这是多大个问题,但被亲人们狂轰滥炸过后,又亲眼见证了朋友们的婚礼,时间溜溜儿的往前跑,就这么把她剩下了。

可恕她愚钝,爱这个字眼儿于她来讲还真是有难度,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书上讲,那是魂牵梦萦的感觉,她没有,她有的,是些许害怕。

宋玉润待她很好,也很宠,事事都体贴到位,叫她无法推拒,可她就是莫名的,不太敢接受。

这天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本想再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但有朋友打电话叫宋玉润去玩,说是给谁谁谁接风,于是他们半途折回,去了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秦青只晓得宋玉润有些家底,但具体丰厚到什么程度,她却不清楚。可见着同他一起混的朋友,个个都非富即贵的摸样,好像宋玉润也算得上小富吧,她对这个不太上心,也没多打听。她不知道这种一周赶好几个场子,玩到凌晨带着一身烟味酒气回家的日子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以至于这么多人都爱夜生活,爱到疯狂。

到地儿之后,人们已经把气氛嗨起来了,宋玉润领着秦青一进门,便遭到袭击,那些人攘了几把瓜子过来,弄得两人一头一脸都是,秦青措不及防,被一粒瓜子戳中了眼睛,吓得捂眼惊叫,宋玉润忙将人搂进怀里,急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到眼了?”

秦青使劲儿眨了眨眼,仍是觉得刺痛,而且泪水被刺激得哗哗直流,她仰着头轻声道:“好像扎到眼睛了,有点疼。”

屋子里的人一见这状况,都停了胡闹,眼睁睁瞅着宋玉润急慌慌地拉开秦青的手,一手托了她的下巴,一手轻抚她的眼睛,就着灯光检查了半天:“还疼吗?”

秦青又眨了眨眼,觉被泪水浸润完后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好多了,没事儿。”

宋玉润松了口气,替她擦掉眼泪,转而回头冲人群骂道:“操他大爷的,哪个王八蛋扔的瓜子!”

众人被他的口气吓得一呆,有人小声说道:“玉哥儿,闹着玩儿的,手抖扔偏了,没想到伤到嫂子了,想怎么罚您说话。”

秦青感觉到宋玉润起伏的胸膛酝酿着怒火,怕他因为这点小事儿伤了同这些人的和气,忙戳他:“都是闹着玩儿的,不小心,你干嘛呀。”她的声音糯软,飘到耳朵里很是舒服,宋玉润低头看了看她,低笑:“这还不是心疼你么。”

这时,人群里又冒出把声音来:“行了,大家继续吧,玉哥儿带人过来坐。”

众人得了特赦般又闹起来,换做平时,他们也不会把这事儿放在眼里,只是今天宋玉润语气不善,似是真的怒了,看来他搂在怀中的女人,并不是普通的女伴,大抵是比平日的那些要重要那么一点儿。

宋玉润揽着秦青进去坐了,秦青这才注意到说话那人的样子,眉目俊朗,薄唇红润,鼻梁上架了副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那人见她打量他,面向她笑道:“你好,我叫丁一白。”

这人笑起来有点妖,同他的斯文气质融合到一起,有股子异样的魅力,秦青忽觉眼前一黑,宋玉润已把她的眼睛捂住了,耳中听得他沉声说道:“你收敛点,别勾搭我的人。”

丁一白哈哈大笑,说:“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冲她笑笑罢了。”

秦青有点迷糊,但她显得乖巧,一晚上都安静地坐在宋玉润身边,看着那群人疯闹,期间有不少女人过来打量她,完了撩拔一下宋玉润,问一句:“哟,玉哥儿从良啦?”然后一步三摇地离去,她觉着厌烦,可不能作,只得忍着,低头玩手机里的游戏。

她不大适应这个圈子,尽管她很努力在适应。

宋玉润起初顾念着秦青,没怎么喝酒,后来禁不住酒令,一杯一杯地灌下去,喝得多了起身去卫生间,回来时却被人拦在走廊上,那人娇娇地往他怀里钻,软着嗓子叫他:“玉润,你这是有了新欢,就忘了一直在等你的人么?”

宋玉润眯着眼看怀里的女人,柔若无骨的腰身紧贴着他,她的衣裳领子开得低,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脯来,他借着酒劲儿伸进去掐她的胸,凑到她耳边吹气:“怎么会忘呢,你这么勾人,我是日也想夜也想。”

女人被他逗引地咯咯直笑:“真的吗?那你抛下里头的小美人儿,跟我走吧。”

宋玉润搂住她,手上用劲儿捏了捏:“离她远点儿。”说罢把人推到一旁,回房间挨着秦青坐下。

这会儿的人们已然欢脱了,屋子里烟雾缭绕,酒气冲天,秦青觉得自己被熏得头晕脑胀。她不喝酒,也不唱歌,只是偶尔跟丁一白聊两句,在震耳欲聋的音响中,像是在做一个光怪6离的梦。宋玉润刚坐下,她便扑过去跟他咬耳朵:“这里什么时候能散?”

宋玉润被她的气息一撩拔,只觉心头一股火突地被点燃,掩也掩不住,伸手将秦青搂进怀里,低头吻住她,她的唇柔软甜美,她的舌细嫩娇润,她的气息甘冽清新,叫他沾染上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妹妹,我的心肝儿,你真是要勾死我。”

秦青被吻得喘不上气,呜呜呜地抗议,那人却疯魔了一般越搂越紧,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里。平时的宋玉润虽然偶有逾越,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叫她又惊又怕,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推二打三抓四挠,终于将两人摘开些距离,冲他低吼:“宋玉润你脑子进水了吗!”

宋玉润低低一笑,又把她搂住:“我脑子都是你,什么都挤不进去。”说着又吻上她的额头,“我的小青青。”

秦青欲哭无泪,但她心软,不愿在他的朋友面前伤了他的面子,只得躲在他的怀里做鸵鸟。聚会闹腾到很晚才散,宋玉润喝了酒不能开车,秦青只得打车把他送回去,路上被她抓着手,掌心出了很多汗,她想抽回来,那人却攥得更紧,她很是不舒服,可也无可奈何。

她很想去问问别的女人,为什么她已决定喜欢这个人,却忽然有股子空落的感觉呢?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亦或是她在做,却不确定这是否正确,内心一片惶惶然。

秦青微微叹气,有些事真是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