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无数枝条刮得她脸颊生疼,几个折转间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枝繁叶茂的密林,而是两条孤零零的分叉路口,扶肜有预感,这前方一定有一条路是通向顶峰的,逐连忙催促白俊加快度,可其却置若罔闻,竟是缓缓的落了下来。

南风随即哈哈大笑,“这位道友误会了,南某上回虽说跟随门派众人一同进山,但是由于诸多原因未能登顶一观,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此次来不过是为了还自己一个心愿而已,至于你说的宝物,南某倒是不知。”

程峰一听急了,竟是双膝跪地磕起头来:“仙师,求你行行好,只需要一颗丹药就能救我家主人,只要你答应,我程峰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哪怕去死。”

以七敌一,再不济顶多死伤一半,幸运的话还能重伤此人,对于软弱的修士老爷向来不当一回事,可没想到这人如此厉害,连一招半式都未出?本来还心存侥幸的吴桥之使劲揉了揉眼睛,咽下满心的惶恐一步步往后退去。

当她迎着能闪晕人的金光来到跟前时,门口已经涌满了人,她还以为他们是在排队等位,结果仔细一瞧才现他们似乎只是在门口徘徊并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扶肜绕过众人来到大门前,这时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操着一口怪异的嗓音喊道:“诶,这位兄台,你不能进去!”

扶肜已经在火煌峰内度过了十个寒暑,这天,从万千混沌中清醒过来的某人伸了伸懒腰,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这次境界的提升感觉颇为微妙,听说越到后面感觉会变得越来越明显,功力也会随之加强,欣喜之余,扶肜扯下墙上的符箓,洞府外一道隐形的禁制也随之消失。

尘渊低垂着眼帘,一字一句的道:“师叔,师父交代过,此行只要尘渊一人前往。”

而宗门之所以只招收有灵根之人,那是因为灵气的吸纳和吐息仰仗的就是灵根,灵根越是纯净单一就越容易接触到灵气,再加上有适当的功法,修行提升起来会比多灵根的人要快的多。

“煤气爆炸?可不是吗,你没看见,那火哦,有三尺高呢。”

某人再点头

“这可如何是好,离下次进入万丛境历练的时间本就不剩多少,希望到时局面不要太难控制才是。”灰衣男子皱眉,刀刻般的俊脸上满是愁绪。

“确实,不过不是晚辈,而是晚辈身后的三个孩子。”白凡语毕亦是让出身后三人。

扛着她的是一黑衣少年,白净的脸上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薄冰般的嘴唇此时紧紧抿着,只见他一进林子就直奔树下,厌弃似的把她往地上一扔,嘟哝了句麻烦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此时青华大帝的目光已从碧瑶脸上移开转而缓缓落入远处的虚空之中,片刻,带着天帝威严的清冷话语终是响起:“碧瑶上神擅离职守,为一己之私开启虚无境界,导致下界生灵涂炭,其罪当诛,但念其曾为天界立下过汗马功劳,逐将其剔除仙骨,打落下界,生生世世受那轮回之苦,即刻行刑。”语毕,青华大帝终是闭上双眼不愿再看其他。

“原来你进山的目的是这个?”白俊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扶肜听罢倒是好奇了,“不错,那你以为呢?难道你进山来不是为了完成某些任务的?”

“都有,我与师兄三人本来是应了师父的要求进山历练,任务则是自己私下接的,因为之前听说这里有不少妖兽出没,想着能多赚点兽皮什么的,结果这下可好,一进山人先是分散了,再就是被困进这劳什子的阵法之中,好在先前整了一张兽皮,要不……”白俊说着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停顿了一下,才道:“啧啧,这么说,既然这里有独摇芝的话,说不定……,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哎?你去哪?”

白俊回头粲然一笑,就听他道:“你在这歇歇,我去去就回。”说完人已是跳上法器一阵风似的消失在眼前。

被晾在原地的扶肜是无奈摇头,怕是他也注意到了,那就是既然眼前的独摇芝还完好无损的没有被摘走的话只能说明这个地方暂时还没有其他修士驻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对他们来说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先不说这弥陀山的山顶是否还有其它灵草存在,就看它这面积如此宽广,所含灵草品种如此丰富的份上也要去找一找,不过这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一是她的飞行法器已毁,二是本身对其它灵草也没多大兴趣,这样被留下来也好,至少省去了与白俊可能会生的不必要的冲突,虽说他们两人同出自一个村,但她早已不是他之前所认识的那个阿花了,要是不小心被他现她是借尸还魂的,那在这个以修仙为道的世界里,他还不把她先给灭了,好来个替天行道?所以说凡事还是要给自己留个后路才是王道。

正想着,就感觉整个山体开始震动起来,并伴随着轰鸣声越演越烈,同时一道一米宽的裂缝从山那头向崖边蔓延过来,扶肜看着眼前的情形不对,赶紧拔腿就跑,这还没跑出几米远,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立马扑倒在地,刚稳住身形,就觉着眼前红光乍现,先前那道阵法裂缝是不堪重负被完全撕裂开来,一道刺眼的金色光柱霎时直抵云霄,随之一条龙形妖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冲将而出,整个上空顿时乌云密布,云层迅在天柱周边集结起来,并随着气流开始不断翻滚。

暗如黑夜,电闪雷鸣,那巨大的妖兽悬浮在半空,两只金色的眼睛直盯着上方久久不动,如此诡异的景象让还困在弥陀山内的修士们纷纷驻足观望,心下是震惊不已,这是要历天劫了吗?

九重天,紫銮殿中,层层纱幔之后,美若神祗的男子紧闭双目,好看的眉形紧紧蹙起,像是进入了梦魇一般,面上表情极其痛苦,就听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正待细细听来,榻上之人猛然睁开双眼,霎间紫光流转,炽烈,不甘,恍然,冷漠,神色变幻竟在一瞬间沉淀下来,再去看时眼中已无波澜。

刚刚似乎感应到……

这男子双眼微眯,两道精光汇成一线,只见他对着虚空启唇:“往下界,查!”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隔着纱幔一闪而过,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

“轰隆”一声,一道巨型雷柱落下,生生砸向那头妖兽,疼痛的嘶吼声随之响彻整个上空,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雷柱……6续落下,而且雷力威压是一次比一次重,直到第十七道的时候,它已是没了声息,满是焦黑的身躯由于之前不停的挣扎扭动撕扯出数万道伤痕,血水随之渗出,看着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那雷击却在这时停了下来,但见云层不减反增,反而越积越厚,好似并没有任何要退散的意思。

这天雷威压波及范围实在太广,扶肜早已是抵受不住将身上所有的防御符通通祭出,由于那妖兽是腾空受雷,全部雷击均被其给挡下,要不就以她这微妙的距离,早提前回炉再造去了。

当第十八道雷柱落下的时候,那本已奄奄一息的妖兽突然双眼大睁,一个纵身飞跃直直朝那雷柱而去,竟似有一种抵死相抗的悲凉之意,顿时整片天空劈啪作响,不到一瞬,那紫光雷柱一口将那妖兽整个吞噬,无数残骸四散落下,血雨纷纷,好不凄惨。

扶肜被震的气血翻涌,四张符箓已是无力维持纷纷破灭,整个人更是被腥臭的空气呛的泪眼朦胧,刚抬起头,就见一颗黑色光球迎面袭来,还未来得及躲闪,就在她的一个晃神之间消失不见了。

弥陀山的上空转眼恢复如初,还是阴沉的天,细雨纷纷,哪里还有之前电闪雷鸣的影子?只有躺了一地的树木残骸及散落的焦黑肉块让人无法忽视刚刚所生的一切。

湿凉的空气温度让扶肜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腿上阵阵的麻痹感告诉她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连忙用最快的度探遍全身,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异常之处,这才安下心来。

“你趴在这里做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扶肜拍拍土站起身,暗自腹诽,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被震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吧,随即故作镇定道:“我就累了坐坐而已,话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坐坐?有人是趴着坐的吗?白俊也不点破她,逐叹息道:“我这能赶过来吗?这顶上风云变幻电闪雷鸣的,我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不过这妖兽历劫的景象实在是太壮观了,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冒出来的,这龙形妖兽本就极其少见,要是今后自己的灵兽也有这么威武就好了,只可惜它的下场竟会是这样……”都说妖兽历劫要比人修历劫难上万倍,现如今亲眼见着果真所言不假,还好他有师父赐予的护身软甲和护灵丹,要不铁定会被这天威给震出内伤来,当下是撇了还捂着胸口的扶肜一眼,不由同情的问道:“我说你还好吧?”

扶肜屏气调息终是呼出一口气来,这才道:“没事,我只是从没见过这妖兽历劫的景象,所以小小的震惊了一把而已。”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没事,竟是原地蹦跳了起来,突然右脚一软险些摔倒,就见她赶忙稳住身形笑的直打哈哈。

白俊不由心中一动,这才又道:“不过好在是托了它的福,这弥陀山的禁制网想是受不了那雷力天威已经给解除了,我刚去转了一圈,现好些修士都在往外撤离,要不我们也走吧?”

“咦,你不是还要摘灵草吗?这就走了?”

“你觉得经过刚才的一切这灵草还能存活吗?别妄想了,赶紧走吧。”白俊脸色立马一沉,十分不爽道。

看来刚刚这威压让他损失了不少好东西啊,要不这脸能黑成这样吗?扶肜当下不再多说什么,手脚麻利的爬上飞行法器跟随白俊一同朝山脚飞去。

山脚处,一中年男子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而他身后一名身姿瘦小的老者恭敬的站着,脸上表情满是不耐,小八字胡一抖一抖的,在其身侧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静静的停在那里,让人不由好奇此等马车上坐着的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