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不褒不贬,可听的人估计也高兴不起来,扶肜特意看了眼那位说话的修士,年纪看起来不大,中等身材,样貌十分普通,就是那种过眼既忘的类型,炼气后期竟敢直言不畏?而且还是对着金丹修士?这人的自信到底从哪来?

自从那天扶肜一口拒绝了他的请求后,他仍然还不死心,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见着他的身影,除非扶肜驾着法器消失,否则他都会紧紧跟随,也只有到了晚上,他才会不见踪迹,可是天一亮他一定会出现在客栈门口。

吴桥之心道这下坏了,转身拔腿就跑。

她又翻出几张,内容大致都差不多,都是谁谁家的菜肴吃后效果有多么多么的好,更夸张的也有,竟然有家店打出的口号是:吃我菜者凡人有灵根,老人变小孩;修仙者连跳两级,天天享用,飞升之日不远矣。敢情他这菜是仙丹妙药,还是顶级的那种?

回想这些日子,扶肜脑海中一直忘不掉那双透着刺骨冷冽的眼睛,它不止落到了她的心里还刻在了骨上,那种道不尽的屈辱让她夜夜难眠,她誓定不能再让人小瞧了去。

“那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师父,这就走吧。”莲莎说罢竟是自顾自的转身就走。

这也是扶肜从兆兆东拉西扯中总结出来的,而墨玥在那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问起来才知道,他出远门了。

突然场景一换,小区的广场上挤满了围观群众,一帮警察正在维持秩序,挨近广场的一栋楼下一男一女正抱头痛哭,在他们身边还站着二位警察,好像在做着笔录。

……

青衣老者凝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万丛境内有异动……。”

扶肜此刻正低头揉着膝盖苦不堪言,想起临出前,翠儿信誓旦旦的保证她爹识得去启雾山的路,哪曾想这位满腹经纶谈起历史头头是道的教书先生才刚一进山就被满眼的树木晃晕了双眼,根本辨不清前行的方向。

本以为是处仙境之地,谁能想到水帘后面竟还有只怪物?!阿花惊惧的全身毛孔根根竖起,整个人更是吓得不敢动弹。

思及此,顿时一阵心慌,正待开口,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似要撕筋裂骨般,全身上下铮铮作响,不到一瞬皮肉就被生生撕裂开来,仙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剔仙台。

那妖兽步步紧逼,火球是接二连三落在它的头上背上,而它的兽皮就好像是张防火墙,火焰过后一切如初,未曾伤其分毫。

在确认火攻对其无效后,这狮麟兽对防御符的撞击也就越猛烈起来,对于仅仅是筑基期三层的扶肜来说,光是连续不断的运用火球术已是有些吃不消,更何况还要在少了飞行扫帚的情况下去运用防御符来正面抵挡它不停的撞击,这令毫无实战经验的她倍感吃力。

就在扶肜忙着躲闪时,一旁的白俊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碧光闪耀,剑影瞬间增大数倍,在成功的吸引到狮麟兽的注意后,人则是直接对着它冲了上去,那妖兽好似也受到了刺激般掉转方向纵身一跃,眼看一人一兽就要撞在一起的时候,白俊突然一个跪地借着惯性“刺溜”一声从那妖兽身下滑了过去,手中剑影幻化成数条水蛇硬是将其下腹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那妖兽断气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一张准备撕咬猎物的血盆大口迟迟未能闭上。

“你怎么知道它的弱点是在下腹?”扶肜撤了防御符,满脸认真的问道。

白俊一边收起长剑一边开始处理起狮麟兽的尸体来,就见他利索的将其坚硬的兽皮剥下放入随身的储物袋中,这才满意道:“集市上淘来的玉简有提到。”

“集市?你说的可是只有修士才逛的集市?”扶肜心中一动。

“当然,”他说着这才抬起头,略带点鄙视道:“你入门这么久竟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我闭关十年,哪有时间去?”轻轻拍掉衣袍上挂着的枝叶,扶肜有些感叹。

白俊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才道:“别告诉我,你闭关十年就只到这点程度,”随即低头嘀咕,“莫不是那传言是真的?”

扶肜直想翻白眼,什么叫这点程度,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正想问个明白,突然一阵哄哄声响起,就见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十几头狮麟兽齐齐朝这边飞奔,不出一瞬,这群妖兽已是来到跟前。

与之前稍有不同的是这些狮麟兽像是有组织般排成一个半弧形,并在不时的向他们围拢,扶肜脸色微沉,心道不好,嘴上却不忘调侃:“送走一个又来一沓,你要赚大了呀。”

正说着突然一道黑影向头顶袭来,扶肜再次抛出防御符抵挡,就听见“嘭”的一声一只狮麟兽狠狠的撞在了隐形的屏壁上,那妖兽被撞的倒退了几步,连忙抖抖身子,前爪不时的摩擦地面,其他妖兽纷纷效仿。

“快护住灵脉!”话音刚落,就见这群妖兽齐齐放声嘶吼,顿时山体震颤,耳内轰鸣不止,声音之大似有冲破云霄之势,扶肜单膝跪地苦苦死撑,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有白俊及时提醒,要不她这回不死也伤。

待声音消停后,这群妖兽不冲不吼竟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观望起来,扶肜望着这群随时都有可能攻上来的狮麟兽焦急道:“你还在那磨蹭什么,还不灭了它们!”

“狮麟兽只要群体作战必是难以对付,能碰上一只落单的已属不易,如此多头,我一人可应付不来。”就像为了证实他的想法一般,这群狮麟兽开始围着他们转起圈来,起先是一只,二只,第三只,第四只……随着撞击防御符的威力不断加剧,扶肜灵力的消耗也在不断加大,撑到最后险些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所有狮麟兽咆哮着冲上来的那一刻,一道刺眼的强光从内而外四散开去,强光过后,除了那群狮麟兽外,再也找不着扶肜与白俊二人的身影,他们竟是原地消失了?!

……

白俊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哪里?你确定我们还在弥陀山里面?啊,不对,二个时辰早就过了,禁制网已经张开,我们根本不可能出得去,但是这……”

无怪乎白俊如此吃惊,扶肜对着眼前的景色也是目瞪口呆,头顶碧朗晴空,哪有一丝雨雾的影子,翠绿的草地一望无垠,偶尔会有一小撮野花迎风招展,和煦的阳光散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止不住想眯起双眼,周围沙沙沙的声音就好似万物在低声细语,一派生机勃勃。

扶肜此刻却开始全身冒汗,因为她知道不管这山的面积再怎么宽广也不可能一望无垠,这一眼望过去哪里有边界,她莫不是被传送到了蒙古草原?不可能啊,扶肜赶紧摇摇头,自我安慰道:“这一定还在山内。”

她马上放出神识,结果却现前方似有一层隔膜,让人触不到看不着,就像是在云雾中一样。

白俊见她脸色凝重,不由问道:“怎么?你感应到了什么?”

扶肜低头不语,径自朝四周转了一圈后方才道:“能感应到还好,最奇怪的是什么也探不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一样。”随即抬头看了眼某人,“你不也感应不到吗?还问我?”

“你比我灵力高些,说不定能感应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呢?没想到还是不行。”白俊喃喃自语,随即祭出飞行法器来,“不如我们飞远点再看看,说不定会有现呢?”

上了法器飞行了一段时间后,二人更加沉默下来,假设这里确实还是在弥陀山内的话,眼前这一成不变的景色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这里很可能是一个阵,而他们现在就在这个阵法内。

沧澜宗规定只有金丹期以上的弟子才可以学习阵法,所以眼下她和白俊都不会解阵,但她知道,一个阵法必定会有一个阵眼,只要找到这个阵眼并将其破之,这个阵法就会被解除,可问题是,如何去找出这个阵眼呢?

“阿花,要不你再试试那转送符,看看能不能把我们再传送出去?”

扶肜听罢眼前一亮,可随即眉头紧蹙,“你能别阿花阿花的叫我吗?我真名叫扶肜,阿花并不是我的名字。”

白俊对她本就不是很了解,脑海中存在的记忆也仅限于年幼之时,所以听她说真名的时候自动认为这就是正主阿花本来的名字,故也没有太在意,逐耸耸肩道:“哼,一个名字而已,哪来这么多要求,先出去再说。”

扶肜掏出传送符,似是想到什么低头扯着衣袍看了又看,“话说你是如何认出我的?我这可是男子打扮!”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你那可笑的飞行法器早就在宗门里传的人尽皆知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同乡的份上我才不救你呢!”

扶肜眼角微抽,“你们懂什么,这可是西方法师的专属坐骑!”

白俊挑眉,摆明了不相信,“哦?西方法师?就骑一扫帚?真是可笑。”

“哼,孤陋寡闻,不和你说!”

扶肜口中念诀,试着催动符箓,一道强光闪烁,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可是不到一会儿功夫,却在距离原先所站之地不远处显现出来。

如此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算算时辰,他们总共在此处耗费了将近十二个时辰,眼前的景色再美也平复不了他们此刻焦躁的心情,反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此景是那么的令人生厌。

符箓也试了,法术也试了,左右就是不行,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还未缓过气来,就见前方不远处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不消一会儿,诡异的事情生了,一道一人高的缝隙显现出来。

在裂缝的另一头……

丛林中红光万丈,一张硕大的法阵扭曲严重,似乎已经到了破裂的边缘,距离它不远的地方,几位修士正穿过一道裂缝而来,见此情景纷纷惊愕不已,就听其中一人惊呼:“天啊,南风前辈,这是什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跟随南风前辈进山的乔巴。

南风对此微微讶异,虽说他对阵法有一定的了解,但是眼前这阵法纹路相当复杂,上面还附有强大的威压,并且他根本无法通过上面的印记去探知施法人的修为,可想而知,这阵法必定十分难解,可是为何如此强大的法阵现在却被扭曲成这样?

后方6续又进来好几人,除了南风外,其他修士对此现象都表示十分好奇,想着竟是走上前去,那乔巴性急,几个大步已是来到法阵跟前,映着红光交织的双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奇怪,就见他伸出右手试图触碰那红光,南风一看不对,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红光瞬间膨胀数倍,在场所有修士无一例外均被其吞噬了去。

灰白的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好似下了很久,空气中有股压抑的沉闷感,当眼前再次出现熟悉画面的时候,扶肜心中松了口气,忙四下张望,期许不要那么倒霉再碰上什么妖兽之类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