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当是记符号好了。探春自嘲地想了想,继续讲故事。现在她已经懒得自己组织语言,只是当讲故事。至于文笔润色,翠墨的功底也不错,完全可以胜任,反正是半白话性质的。

然而,得到的消息却让探春很是失望。冷子印根本不在京城,已经出去了三天。不会是拿了她的书稿潜逃吧?探春惊疑不定地想,但随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若真是卖得好,肯定会再度索取她的稿子。杀鸡取卵这种事,应该不是精明的冷家人会做的。再说,水溶的身份在这儿,冷子印奉承还来不及,哪会为了几百两银子的利便得罪水溶?

“别,已经用过了,这会儿也没有醉意。再说,你这时候去弄那汤,大厨房里还不知道要怎么个盘问法呢”

此箫通体如墨,触手微温,大抵与那笛一般,乃暖玉所制。探春沉凝地把玩良久,才凑至嘴边,吹奏的,却是水溶刚奏完的《梅花弄》。

池塘边一个木头亭子,却不漆颜色,尽是原木本色,更见精巧。到底是皇家人物,真会享受探春嘀咕着,挥无限想像力,若是往后自己赚足了银子,照着这个布局也弄上一个,假充世外桃源。

探春不由气结,暗想,万一碰上他府里的什么人,倒是该怎么解释好呢?若是再年幼上四五岁倒是不妨,只不过调皮些,跟着哥哥串门子也没有什么在不了的。可如今她眼看也快十三了,在古代就算是个大姑娘。男女八岁不同席,中间虽隔着个贾宝玉,也是不大妥当的。

“怪道呢,原来是有其姐必有其弟。”贾宝玉谑笑着,倒无意把话题留在贾环身上,“三妹妹,王爷既是差人叫我早来,还是先去王府的好。好在父亲知道我去了王府,也不会来管我。反正……这会儿也到了。”

“你既是知道,还抱怨甚么如今咱们家还能有谁舍得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打仗?”林黛玉叹息,“往常看你想得甚是通透,这上头却是糊涂了。哪怕是庶子,没有多大的家业,也能衣食无忧。若是真去了战场上,连生死都不能保障,谁肯去?只可惜姨娘不大争气,不然的话,替你环弟挣下一分家私,也是一世不愁。”

她边想边走,差点和门框来个亲密接触。幸而反应还不错,临门一撞便没有生。

探春笑着伸手,轻点他的眉心:“瞧你皱着眉头的模样,可不好笑?才多大一点儿的年纪,竟一副小老头的模样”

翠墨微张了嘴,想了想,仍是低下头不语。探春虽愿意信任水溶的态度,可这时也免不了想东想西。

史湘云与薛宝钗一向相得,忙打了人回去,取了两件平常做的针线,拣那精致的作了贺仪。

“姑娘莫非不知道,小王掌管的便是户部么?”

“其实,这位掌柜与府上贾二夫人的陪房还有点关系,可惜他不认识三姑娘,否则便不敢这么怠慢了。”

她有心作个市场调研,便让翠墨把手稿的前两章抄录了出来去找贾宝玉。若是这位爷肯捧场,那金大侠的武侠小说,可就要在这个时代大放光芒了。

不几日,传来了林如海去世的恶耗,林黛玉由贾琏护送着回了贾府。黛玉也算懂了些人情世故,从扬州带了不少特产,与众人送去。因探春与她素来相厚,比旁人又重了一分。

王熙凤的脸上阵青阵红变幻了一阵,这时候无比懊恼,为了省那几两银子,由着探春的那个大丫头一直空缺着,这会儿倒是现成的借口。

正在心里暗暗赞叹,忽见贾珍与贾赦贾政匆匆迎了上去,执礼甚恭。探春忍不住朝着自己的脑袋拍了一记,此人还能是谁?必是当今四大郡王里最年幼的北静郡王水溶无疑

“行呢,让环弟下了学就往我那里去,小孩儿家经不得饿,我让人常备着碟点心,给他垫着肚子。”探春慨然应允。

“那个……太医是说,环弟被人下了蛊毒?”

探春狐疑地打开了绢包,顿时哭笑不得。还当是个什么稀奇东西呢,原来是一本《西厢记》。不说在前世这故事已经家喻户晓,就是到了这里,大街上也多的是这种本子,她早就搜罗来看过了。

“这值得什么?我那里还有好多着呢,三姑娘若是喜欢,一会儿拿几个就是了。”宝珠不以为然,“这个还不算好的呢,只是做了让我家奶奶家常穿的。若是出客,还有更繁琐的花样,只是费功夫,一年里也只能做两双。”

墨雨苦着脸,毕竟主奴有别,又不敢硬拉,只得交代了两声,跟在探春的声后亦步亦趋。探春则像被放出笼子的鸟,觉得大街上的空气,也特别的清新。

黛玉虽是性格有点孤僻,在探春看来,也不过是在家里被娇惯出来的小女孩儿,没有什么心思,想到什么,便放在脸上。于是,探春倒真心实意与黛玉成了手帕交,那友谊,比木头二姐迎春,和偏爱跟姑子玩儿的惜春,还要强些,能说上几句心里话。

“嗯,我知道了。三姐,我也不要让你受苦”贾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却露出了笑容。

“算了,我如今还小着呢,开了年也不过六岁,离那日子至少还得十年,慢慢儿设法也就是了,不必急在一时。”探春把赚钱大计丢开了手,一心一意地讨好起贾府内几个实权派人物来。凭着几句不用花银子的笑话,还有几样由侍书主针,自己稍稍加工的小玩意,便轻轻松松地搞定。

这“听说”二字,学问可就大了。探春看侍书一脸的紧张,也不再深问。看来这贾府也不像表面上这么一点矛盾,嫡子和庶子之间,小动作可不少。那贾珠固然死得蹊跷,贾玥就死得更加不明不白了。难怪赵姨娘一听她的提议,就勃然大怒,大约也怕贾玥的前车之鉴。不过探春细想一下,便觉得贾环不同于贾玥。因为如今太太已经又生了宝玉,这份家私自然又牢牢地把握在手中,不会怕贾环谋夺家产。

只还有一个大丫头,因一时没有买到好的,暂时便空缺了,探春已经心满意足,从此过上了**的生活。每日里除了去给贾母和王夫人请安,便是三姐妹在一处厮混,或跟着寡居的大嫂子李纨做些针线。

惜春也很开心,拍了拍手:“二姐姐和三姐姐可以陪着我一起吃饭了”

这些心思只放在心里想着,是绝不会说出来的。因此听着赵姨娘口沫横飞的模样,探春心里极是无奈。

探春气结,又不好与他争执。否则,倒像是小情侣之间的撒娇,更显得暧昧。只得把眼睛转向葡萄架下的两个少年。二人正有说有笑,贾宝玉还执着茜罗红汗巾的一头,仿佛正在问着什么。

绿荫丛中,少年如玉,是一幅绝美的图画,探春顿时生出了学画的心思。

谁知便是这条汗巾子,在贾府里惹来了轩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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