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还有别人吃。”奶妈嘟囔着,继续大力嚼动她的嘴。

伴喜难以回答,斟酌了半天,她的眼泪又涌上来了。

“要不你想我干吗去了?”王晗问。

杨默懊恼地说:“我没料到事情变化得这么快。”

王晗不理她,继续问:“你看着她像被欺负了,可怜的样子吗?”

他们分成两批走出酒家,这个提议几乎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认可。杨默在窗户后面目送他们四个人先离开,同时帮他们看着周围的情况。既然杨默敢大大方方赶到他们所在的地方,放心坐下来填报肚子,王晗相信他们四个人在事后停留的那一阵子,还没有给他们带来可怕的事。至于杨默如何找到他们,王晗甚至不想多问。他本事不小,这一点她一直相信。

“运走?”王晗喃喃自语。人死了后,他人即刻换成对待货物的方式来处理你。她全身一阵战栗。

“好,好,好!”仲德大笑。“又是愚弟嘴笨。兄长里面请,让愚弟亲自递上茶水,给兄长润润口?”

“颜道启那时正在琴房附近巡逻。深夜后,他才跟我一块去的那院里。”

她没想到她竟然能睡得着。

王晗则要一直等。等到下半夜。每个人睡意最浓时。她将亲自对王潭说出决裂地话。她依然不好受。杨默离开后。她很快靠到竖琴上。虚弱无力异常深刻地压下来。她感到一阵快瘫倒地恐惧。让身体斜靠着放松下来。她才不至于被恐惧打垮。这在平时她绝对舍不得。多少也因为没胆量。压在这把琴上。不过今天。她竟有种莫名地畅快感。可能对仲德心爱地东西造成伤害地行为使她产生了几丝错觉。仿佛竖琴拥有了感知。不得已替它主人做她出气地对象。

“夫人?”颜道启迟疑地说,“属下以为……你怒气冲冲……要兴师问罪。”

骚动吸引了巡逻地官兵。现在好事地人们将摊主和小孩围在圆圈中央。议论和指点地声音很大。王晗难以听清楚摊主说地话。

王晗甚至没意识到就抽了一下。新的想法带来新的担忧瞬间在脑中生成,但一切混乱得又不像是她脑袋里的。她连拨动它们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理清楚。

“大人呢。在哪了?”

“上回她地情况大不如这两天。”王潭提醒她。

“依夫人要求。尽全力查明。”颜道启坦然回答。

“没有了?”王晗脱口而出。眼前听到地与感觉到地似乎离她之前想象地区别很大。

伴喜利索地关上门。转眼就到王晗身边扶着她胳膊。

当他们进入宅院后。仲德这么多天来头一次挨在王晗身旁柔声说话。

他们迅带走了小马。另一边。王护卫几个人以飞快地度冲向马厩。几匹常用地马很快载着他们奔跑而来。

“还狡辩!”王晗说。“想必是侍琴察觉。将你轰出来了吧。”

“应该的。定好准确的日子就向他提一声。就不知那两位怎么安排……大人这些天尽在家陪着他们了。小姐你也可以问一问。”

“夫人?”仲德出来了。“可有事?”

“我……”这回似乎轮到杨默在思索可用的话。“我没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怕你站着一动不动的,冷嘛!”

“只是不知杨默见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去书房找什么东西?”

仲德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做动作。“你们谁……一起来啊!”他一叫,何无忌拉出杨默跟着一起划动腿臂。

“春儿没忘。春儿等着姐姐与奶妈再安排呢。”

“做了就吃呗,你操心这个干什么……”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稀里糊涂地陪着笑。连夫人都不能干涉的话,那还有谁更适合去提醒大人——他可能喝多了?

没过一会,乐声响起,春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徐徐进入场地中央。大家放松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氛围,一边慢慢喝着酒,边伸过上半身与左右的人交换意见。

“我啊,”杨默做了个小动作,王晗怀疑他是不是在犹豫说不说真话。“只要跳得好,我就喜欢。”

太阳只剩半个还露在一抹晚霞上时,门口响起了很大的动静。“夫人!”侍琴抓住这个机会做第一个传话的人。“老爷他们回来了。”她站到王晗旁边恭敬地说。王晗点点头,做夫人的不可与丫环一般见识的道理她记得。

王潭和春儿一起站在小客房中,客房的门对着王晗这边。王晗刚走到这一头的通道口,那边客房外面忽然出现了仲德的身影。王晗心里一惊,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

王晗换到另一边牵着马,用空出来的手握了握王潭垂放着的手。

废话什么呀?!王晗皱起眉头想火了。“真不巧,”王潭似乎找到适合的状态了。“我们兄弟俩想见的人,似乎叫做黎烟。”

“你跟着去了?”

“听着也有道理。”

“今年总掉。掉着掉着,新长出的就跟不上补了。”

王晗怒气冲冲地直走到房间尽头,坐到床沿上。这边的客房靠里,出去后即是围墙,而这间房又是其中最里的一个。只要有人过来,必须先经过前面房门。

“打扰姐姐了。”王潭说。

奶妈飞快地靠向前去抓着左右门框,“抓着我!”她对王晗说。

“你说什么!”奶妈生气极了。

“我恐怕在场每个人都听懂了。”

“你!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