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亦多得欧阳公子的提点,”若盈回以一笑,说道。

“皇上早知如此,却依然撤去莫恬之职,是故意的?”水音不满地说道。

放下茶杯,欧阳宇略为遗憾地喃喃说道。

“小人刚收到主人的传讯。”

再者,欧阳宇说得不清不楚。在事情未明之前,她亦不愿伤人性命。

此时已是晚春,何来冬梅?

“……你可知,在下为什么这般想要取得宝剑?”

“……若用‘画影’,还会被它控制心神吗?”没有在“剑鞘”的话题上纠缠,若盈迅将注意力转向那把墨剑。

邵殷埠提剑加入战局,一前一后夹击一身妖异之气的皇甫酃。

“再睡,就得直接去见阎王了。”

若盈抿着唇,手臂失血过多,让她有些头晕眼花。然,伤口的痛楚却令她异常清醒着,时刻提防那匹狼的一举一动。

探出身,仔仔细细地查看深潭。走了一圈,在深潭的角落眼尖地见到被挡住的数十棵小灌木。将近四尺高,羽毛状的叶子,根部均在潭水之下。

水音横了他一眼,心里感叹那邵殷埠有眼无珠。竟然自以为是地认定那叫若盈的女子,只是平常家的姑娘。

“亲人?”他冷笑道,“我没有亲人,他们也不是我的兄弟。为了能继承庞大的家业,我们只能是死敌,是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除了有相近的血缘,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听闻有些门派,入门之时必须服下子蛊,母蛊则在历代掌门手中,避免门派中人背叛,以及便于掌门对部众的控制。你们的师傅怕是早早将母蛊交到那大师兄手里,你们才不能反抗罢。”

“即使如此,我也要救他们。”

“小家伙叹什么气,又想去更衣了?”低沉的声线,隐隐带着笑意。

“白手起家,更让人敬佩。常言富不过三代,也是因为白手起家的人更懂得珍惜。而后人却是顶着光环,随意挥霍,家族才会没落的。”

“属下领命,请主子一切小心。”

可知,“真言”极难炼制,如今在临国,只有主子手上不足的十颗。服食“真言”之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对服食者的身体有所损害,然,它却是最有效地逼供方式,又不会至人于死地。

低头叹了口气,没注意走在前面的皇甫酃突然停住,一头撞入他的怀中。

自嘲一笑,何时开始,她会下意识地探究他人的一举一动,猜测对方的意图……

“结果如何?”若盈急切地问道。

若盈一愣,“什么时候?”

“公子,生什么事了?”

若盈点了两个清淡的小菜,一碗米饭。一边用膳,一边听商旅们漫无边际地高谈阔论。

严容一愣,简单扼要地介绍起来。

“斐然大哥?”

见如儿惊讶地望向他,霍明知道他反应过大了,窘迫地咳嗽了一声。

“谁拿下那袁斐然,本将重重有赏!”

对,只要她能忍下去,有足够的耐性……

她轻轻摇了摇头,“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若盈身子一僵,不可置信。“他们竟然如此残暴,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我,还是来晚了……”

“丁大哥,我们究竟去哪?”不远处几个小伙子见小丁来了,笑呵呵地上前,一伙人往偏僻的营地走。

霍明一时语塞,蹙着眉,仍不愿让步。

“炎,你怎么看?”

她轻叹了一声,“死者已矣,生者虽痛,却仍虽偷生。明叔,你该保重自己的。在盈儿心里,除了兰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那人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回地答道。

“遇到你的时候就穿这身了。”

闻此,王蒙沉默地检查了上下,随身佩带的物什一件没少。看来是那名士兵将两人的衣衫对换,许是为了引开追兵。但,刚才怎会突然晕倒?

“还有,你踩到了我种得一味药,才会昏了过去。”那人皱了皱鼻子,惋惜道。“那可是很难成活的药草,却被你糟蹋了三分之二!”

见那人气愤,王蒙忙扯出笑脸,歉意地道。

“对不住了,在下走得急,没有注意脚下……这个,兄台是大夫吗?”

“大夫不敢当,只是个乡野郎中罢了。”

“兄台的伤药是自己配制的?”

“不错,有什么问题吗?”那人站起身,看向王蒙。

“没有,只是在下的兄弟……”他叹了口气,问道。“兄台是幽国人?”

“不错。”

王蒙双眼一亮,“不瞒兄台,在下乃幽军的兵士,恳求兄台能跟在下回去,救治伤重的兄弟们。”

对其仍然有些戒心,他便刻意隐瞒了幽军主帅的身份。

见他的面色略有为难,王蒙不禁又道。

“兄台乃幽国人,应知国家有难,百姓将会陷入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幽军的将士身赴沙场,断头颅,洒热血,兄台难道不想亦为国尽一分力?”

察觉到他的动摇,王蒙赶紧趁火打铁。

“再说,兄台习医理多年,不就是为了救人?”

沉默片刻,那人微一颔,道。

“……你说得有理,待我收拾一下就随你去。”

王蒙听罢,喜形于外。

“在下还未请教兄台的姓名。”

将几个瓶子收入包袱中,那人转头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