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饮了几口溪水,她不甚在意地问。

“听说,‘思召’是‘画影’的剑鞘。”

预期中的痛楚没有出现,只觉一阵冷风飘过,眼前出现一个瘦弱的身躯,不禁愕然。

“又是白天了?”

若盈刚挡下一头,另一头又扑至眼前,接踵而来。狼群犹如砍杀不绝,她渐渐感到惊疑。不过微一愣神,一匹狼凶狠地咬住她执剑的右臂,顿时鲜血淋漓,佩剑差点脱手跌落。

“鱼没有毒,”悠闲地靠着石壁,皇甫酃望着水音跑出去的身影应道。

水音吞吞口水,倒退一步,语气颇有些无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她低下头,感伤地问道。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咬牙切齿。

“小家伙可是忘记了,他们留下的人越多,我们取剑的阻碍就越大。”寒眸微垂,皇甫酃含笑说道。

于是,便把众人分成几组,一同寻路,甚至吃睡一起。

天下第一富商以前竟然连这样的粗粮都吃不到,让人不得不惊奇。

袁莲……皇甫酃沉吟片刻,让“真言”失效只有在之前服下一味药,此药世间就剩下两棵,一棵在朕的手中,另一棵则是……

“……用‘真言’罢,”修长的手指托起下巴,薄唇微翘。

抬头,一幅大牌匾——“天一居”,宽大的门面,华贵的装饰,与之前投宿的客栈,犹若云泥之别。摸了摸怀里有些扁的荷包,暗自叹息,她住得起么。

若盈苦笑,这白莲何止少见,如今除了封锁的永国深处,他国根本无迹可寻。用白莲的莲心泡茶,何其奢侈!

又是卜卦之术,若盈无奈,看来这事得她亲自去查探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淡然答道。

若引来严容和张信,兰姨就能脱险……

待兰姨合衣躺下,坐在床沿看着她沉睡的面容,替她掖好被子,戴上斗笠,起身走出房门。

严容微微颔,“慕国将国民分成三等,三等包括皇族、贵族和平民,是根据百姓的眸色、肤色以及姓氏来划分。皇族的肤色较白,眸色较浅;贵族的肤色也较白,眸色较皇族暗些。皇族和贵族的姓氏都是两字。平民的姓氏就只有单字或者无姓,肤色较黑,眸色也最深。”

若盈点头,“一直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兴许她对我的容貌印象并不深刻。”

士兵们眉开眼笑地三三两两地走开了,一个娇小的女子怯怯地问道。

“很好,”若盈唇角勾起,“驾!驾!”

袁莲全身微微颤抖着,丝帛撕裂的响声,以及游移在她身上的大手,让她心里涌起仇恨和耻辱。就是这个人,害死了斐然,让他们家破人亡。

皇甫酃见若盈嘀咕了一句,便低头沉默,算是默认了。他轻笑了一声,两指托起若盈的下巴。

袁莲沉思片刻,“子夜刚好是两队交班之时,子夜到凌晨这里的防备会加强许多。”

小丁今年才十六,却比若盈高大许多。平时对她很好,粗活什么的都抢着做,黝黑憨厚的脸总是带着笑意。待人热情,尤其照顾比他小两岁却很瘦弱的若盈。

霍明打量了一下,正要点头,忽然明白若盈的意思,断然拒绝。

莫恬松了口气,跪倒在地上。

垂,擦去他唇边的渐黑的鲜血,哽咽道。“爹呢?”

“这位姑娘要买布料,还是成衣?”一名女子上前客气地问道。

“成衣。”

若盈随口答道,余光四处搜索熟悉的身影。

“姑娘确是来得巧了,铺子里刚来了不少新衣,姑娘这般容貌气质,最是适合了。”

那女子口若悬河,不断介绍,一手扯着若盈进了内室。

“这里是女客的试衣之处,”递给她一身淡紫的衣裙,女子乖巧地退了出去。

若盈哭笑不得地望着手上的衣衫,只好一件件换上。

半晌。

“奴家帮姑娘锦上添花,可好?”

若盈不喜红妆,正要摆手,那女子忽然欺身过来,小嘴一开一合,无声地说道。

公子,孙利。’

她着实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一番。纤细的身骨,姣好的面容,灵动的大眼,红艳的小嘴……

联想起之前的大胡子,以及清秀的小厮,她不禁愕然。

孙利微微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些瓶瓶罐罐,在若盈脸上涂抹起来。

“好了。”

转过头,镜里出现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妩媚的丹凤眼,眉间淡淡的风尘,妖治清丽。完全掩去了她的稚嫩,仿佛突然年长了十数年。又巧妙地改变了面容,若不细看,根本无法认出。

孙利在镜前拨弄了片刻,转身变成木讷卑微的小婢女。把外衫脱下,内里一袭浅绿的衣裙,布质只比若盈身上的略为差一些,却也是上乘的衣料。

“夫人,我们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