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锋吓得大叫起来,警察打人啊!警察打人啊!

张志平笑顾一圈,先言道,各位同学,今天是西方传统的情人节,我却请大家到这代表古老文化的孔氏家府后花园来品茶,不知大家都有何感想啊?

顾良说,累——!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多喝茶,而且要向范总你学习,开始也喝新茶,绝不喝陈茶了。

范进龙说,哥,还用你提醒?我早就叫人埋伏在路边,狠很揍了那老家伙一顿,我看那老家伙没个一年半载是别想爬起来了。

麻子的手有些哆嗦,他颤抖着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抽了几口,完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范锋其实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刚到国际娱乐城的五号包厢不久,连俄罗斯洋妞的一根毛都还没有看见,就看见一大帮刑警、交警冲了进来。范锋耿着脖子刚说了一句,谁敢惹我!就被一个浓眉大眼、膀阔腰圆的年青刑警一把揿倒在了玻璃茶几上,那年青刑警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怒吼着说,你个人渣,就是枪毙你一百回也不为过!范锋一张白花花的脸被重重压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几乎全变了形,就象一条再也蹦达不起来的死咸鱼般,只会呜、呜地惨叫......

叶丹笑着说,你倒浮想联翩了。

范利群说,而且我们当年干什么都是异常的认真,往往一个摆方向盘的动作我们都要练上一个多小时。

高大法在市委办公室工作,他一直想靠到陈志新这条线上,毕竟陈志新是这个市的一把手嘛。司马召完全知道高大法的心事,而且还知道高大法手上正缺少一笔活动经费。所谓活动经费,便是指那些打通上下关节的费用。高大法一个月才几块钱工资,要他拿出老本来在官场这个黑洞里上下填,那就是填到倾家荡产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司马召一直有一个想法,只是暂时还没有点破,他要在多方联系、多方权衡后,才会最终打出自己的底牌。

范利群说,用你的那一对宝贝给我当肥皂

这时司马召嘻皮笑脸嘟着个圆胖脸开始没大没小地开起玩笑来,怎么办,凉拌呗!

张木土和许维生忙答应着,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去打电话报警了。

众人在欢笑声中端出一个大蛋糕。任斌伸手朝房内一指说,大家都一起来分享吧,我们还准备了不少小份的蛋糕,大家尽情享用。

叶丹有点愤愤不平地怒斥了一声,太不公平了!

司马召恍然大悟道,爸你说得有理,如果我出面接待,说不定就会招来不必要的口舌,这样就不利于我们工作的开展了。

范利群若有所思地说,是啊,我怕的就是这一点。可公司里我又能派谁呢?张木土那家伙没心计,就是个饭桶,成不了什么事。顾良就不要说他了。至于许维生、方耿水这些人,也都是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这资产评估偏又是件奥妙无穷的大事,你是最应该明白那奥妙之处的吧?

司马召点头说,我懂,我的想法应该和你是一致的。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指鹿为马。举个例子来说吧,明明六、七十万一辆的依维柯软座大客车,我偏说它只值五、六万。我可以把折旧、损耗甚至把进价都说得很离谱。这就叫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范利群听司马召这么说脸便就莫名的、兴奋异常的潮红起来,就象一个*突然之间就达到了性高chao一般,显得是那么的诡异而又不可思议!范利群很暧昧地笑着说,司马啊,你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你想过没有?当你指鹿为马时,站在你面前听的、站在你面前记的,又会是谁呢?

是谁?司马召不由感到有些惊讶。

他们就是高大法,就是许子期,就是你最熟悉的这些人啊!

啊——!这下司马召真是惊呆住了,他没想到范利群竟有这样通天的本事。但转念一想,司马召又明白了,而且是彻底的明白了。原来范利群扶高大法上位,扶许子期上位,就是为了这一天啊,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司马召听范利群在那如数家珍地念,高大法是市体改办主任,由他挂帅,那肯定是说得过去的。许子期就要接任交通局局长了,局长亲自挂帅,那也是没什么可说的。然后就是省里下派的人了,我只要去找胡同华,请问,那省里下派的人还不是一样没什么可说的了?

于是,司马召看到范利群就象得到了尽情宣泄般颓然软瘫在了柔软的沙垫中。司马召此时不知怎么也觉得心里堵得慌,似乎也有无穷的欲望想宣泄出来。他憋红着一张胖胖的圆脸,许久终于决然道,爸,这活还得我来接,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范利群居然在这瞬间就同意了,说,举不避亲,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是你就是你吧!

司马召刚想说声谢,就听见有人在“嗵、嗵、嗵”地拍门。范利群一听便说,肯定是范锋那个败家子!打开门一看,果然就是范锋。范利群立虎着个脸,没好气地瞪着范锋说,拍什么拍,成何体统?

范锋眨巴着一双绿豆眼,看见司马召也在,便嘻皮笑脸地说,姐夫能来看看,我就不能来看看啊?说着就踱进屋来。

范利群拦不住,只得恨恨地说,看什么看,你来准就没什么好事。你知道这次为了你,我拉下这张老脸皮去求了多少人吗?我的一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你看看你姐夫,为什么事业有成,那是他脑子都用在了干事业上!你再看看你自己,一门心事就只知道吃喝玩乐,结果一个脑子就象进了水似的,一天到晚就尽只知道给我惹祸!

范锋只当没听见,而是旁若无人地给自己倒茶。范利群气得一把夺过茶杯就想砸,恰在此时,王水仙和范小英听见动静,从楼上赶了下来。王水仙一见,便尖声大叫道,老头子,那套茶具可是一千多块买来的啊!

范利群猛醒,只得无奈地放下茶杯。范锋却在那坏坏地笑,爸,你砸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范小英实在听不下去了,三步并作两步地便冲到范锋面前厉喝道,范锋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啊,一回来就只知道气爸和妈。他们一天到晚为你操碎了心,你却还不知道个好歹。你知道吗?你关在里面的日子,妈是一天也没睡好,天天就是烧香拜佛保佑你。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范锋本来是想来认错的,可一看大家都指责自己,心里便不痛快起来,于是便梗着脖子顽固到底说,那是你们自己气自己,我可是从来都没想过要气你们,所以你们气死也活该。

这下司马召也听不下去了,说,小锋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爸妈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一点听不进劝呢?

范锋却冷笑说,司马召就你叫得亲热,难道你是亲生的我反而不是亲生的了?

范利群看这范锋实在是不可理喻,便不想再废话下去,而是沉声说,你快说吧,回来干吗?是不是要钱来了?

范锋倒真没这个意思,便说,你们都是门缝里把我看扁了,我还真就不是来要钱花的。我是来告诉你们,我准备凭自己的本事,好好挣一大笔钱来给你们看看。

王水仙毕竟护犊心切,忙假笑起来说,嗳呦老头子,你可是真错怪锋儿了,我看他真是想好好干一番事业了!

范利群哪里肯信,但看范锋似乎是很认真的一副样子,便说,那好,刚好你堂叔托运公司那出了点麻烦,你就去帮他两天忙。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再不干出个人样,你就不要来见我了!

范锋也干脆起来,说,行,你就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吧?

范利群却说,怎么个回事,明天你到进龙叔那里,他自会告诉你。

范锋眨巴眨巴眼睛说,那也行,明天我就找进龙叔去。说完,屁股一抬,抹头就走。

范小英看着范锋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直摇头说,一点礼貌都没有,我真想不通,小锋怎么会变得这么坏?

范利群看了一眼范小英道,俗话说遣将不如激将,我这是在用激将法激他呢!他喜欢作流氓就让他作好了,可作流氓也得作出个样子来,别整天跟个小流氓似的只知道瞎混。要做就做大的,这点他要跟进龙多学学。

王水仙立呦了一声,把手重重一拍说,老头子,还是你行,竟使了一招绝的啊!

范利群得意地扫视众人一圈,不再言语,而是两手往后一背,独自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