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顾铁的爸爸找到楼上,推开门叉着腰站在那里嚷嚷道,你是不是欠了小卖部王阿姨五十块钱,今天人家堵在路上找我要钱你晓得吗?

有个屁钱,人家要先看看咱们。

嗑什么药?我问。

有一个叫素素的神气活现的女生正在和顾铁说话,原来此女乃是本校校花,文艺骨干,认识一些本市的摇滚分子,还听歌手臣子说过我们虫虫乐队在银座的演出。顾铁热情邀请她有时间带着各种女生到我们排练场去深入虎穴,素素答应了。

上车之后,顾铁对我们说,这简直就是一个交际花,比我们几个还了解本省的摇滚人物,听说她和本市一个叫达哥的贝司手是姘头的关系。

这些在我们身边出现的女生,她们如今都在何方?昔日顽童今何在?她们当年青春洋溢,眼神梦幻,如今肯定已成黄脸婆了。岁月真是让人泪流满面唏嘘不已。

两天以后,雪儿来到我们排练场,告诉我们小沈被派出所逮去了,因为吸食摇头丸。小娜此时正在顾铁身边,脸色白了,顾铁敏感地托起她的下巴说,旧情人落入人民群众的大网,是不是很难过。谁难过了?小娜狠推了他一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独自上了楼顶的平台。

我很担心她会从上面奋不顾身地做出一只小鸟的姿势,就跟了上去站在她身边说,你不要生气,顾铁这小子就是浑,别跟他计较什么。

我没生气。小娜说。

顾铁这时候跟上来,搂住她的肩膀,两人又卿卿我我起来。我知趣地回到房间,却看见毛毛的一只手正塞进雪儿的衣领里。我赶忙退了出来,无处可逃,只好顺着楼梯下来,一直退到大街上。

大街上红男绿女,各色人等川流不息,各自带着各自的目标,各自带着各自的伤痛,刹那间我是如此的迷茫,这都是些有去处的人,我该往何处去呢?

我从小卖部的王阿姨那里借了一辆自行车,骑着在省城里闲逛,起初我是没有目的的。可是后来我忽然现自己不知不觉出现在建工学校的门口。

我才明白自己下意识地是想找那个单眼皮的瘦女孩,我掏出电话薄找到她宿舍的电话,在街边的小卖部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非常巧,接电话的声音小小的正是她,她叫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