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剑来到了树下,用一种并不是十分友好的眼神看着她。

顾渊鸿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那一双原本就十分犀利的眼里满是杀气。

顾渊鸿继续:“那我跟着你们不就行了。”

她咬唇:“好啊!就这么定了!”

那厢两人斗得正欢,这边迅影突然出现帮小池解开了道。小池甩了甩双臂,十分清闲自在地围观。

两个人也没叫轿子,就手拉手一起走出去了。小池诧异地问了句:“为什么是他跟着的啊?明光呢?”

“我担心夏姨之死,与雍王府有关。”

“我见过他。”小池说,“这些我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怎么从我娘手里盗走了《五蛊之书》和《隐剑诀》?我娘又为什么会离开昆夷族,为什么又会死在云州。”

“好吧!”她委屈低头,“你去帮我打一盆热水来,然后去我的院子,把我书柜上的那个药箱拿来!”眨眨眼睛,“又有惊喜哦!”

他搂着她的手臂猛然收紧,喉咙里传来一声闷哼,肌肉绷紧。

他上前:“好看吗?”

那样的语气,仿佛是对着一个孩子,而她对他似乎惯常如此,他哭笑不得。

真地疼!

“你为何要问要寻?那些事情本就与你无关。”

齐墨否认:“王府暗卫本来就只有这么多,若是全部集结在我的院子里,父王那边就危险许多。而且,那边没有明光这样的高手。”

小池这时候根本不管什么自己人其他人,每每出手皆是杀招,双手结印,纵着指尖的毒药,不曾有半分手软。

“齐墨!”小池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说了,你不许砸了我的金字招牌的!齐墨,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太多,我虽然武功不如你,但是医术你得要相信我啊!”

她身后的雍亲王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半晌不动。小池回头朝他甜甜一笑:“王爷什么时候进来了?”

小池双指搭上他的脉搏,眉头慢慢蹙起,脸色也越发凝重起来:“你最近是不是又特别的畏寒了?”

少女轻笑一声,纵身一跃自围墙上跳下,将手放到他手中:“我回来了!”

与此同时,唐门之内,唐年坐在房中,眉头紧锁。流沙损失惨重,而且计划暴露。青锋已经得知一切,齐墨又插手了此事,他能预想地到着后面的情况将十分棘手。不说唐剑如何,便是流沙,流沙损失惨重,五大长老必然有所察觉,那时候五大长老介入,唐越之事便再也无法隐瞒,那时候他轻则被免去门主之位,重则被逐出唐门高墙,此生成无家可归之人!而青锋将会受他牵连,唐氏这一支将从唐门族谱去除!

面具人拍掌赞赏:“果然英雄出少年!这般剑法,着实名不虚传!”

“啧啧啧!”面具人似乎觉得十分有趣,“还是那样的暴脾气,唐姑娘,你要看清楚了,如今你已经没了选择的权利!”指尖微动,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暗示,周遭突然又多了一群紫衣人,紫衫少女掐住唐越的脖子,冷笑地看着唐俏。

那人看小池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居然笑了起来:“我昨日便跟着你了。因为我无意中看到你身上也有半枚与我一模一样的玉佩。家父曾与我说,这是南越昆夷族夏氏的族徽,只有夏氏的传人才会有。而你那半枚与我的半枚何其相似,我想你定然就是父亲提到的那个人!”

禹城西南一隅的民房里,唐俏坐在屋前的石阶上,木木地看着远方。天空一片蔚蓝,辽远而开阔。时而两行秋雁飞过,带走一空苍凉,连着唐俏的脸色也越发苍凉了起来。

绿意不以为然:“他吃醋已经家常便饭了,无所谓。”

“我带着少白在府里转转,顺带去拜望一下门主!”

“你也可以这么想。”

齐墨并不否认:“她的确别有居心。可是,她想要的和我们要做的并不冲突。她只是稍稍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我相信她最后都会告诉我的。”

小池心中一惊,夏初荷!她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之人,那段被师父提及的秘辛在脑中转过。她突然知道了什么,眼中神色慢慢凝肃:“夏初荷?夜凉独倚楼,初荷聚满池。她叫夏初荷,我叫夏小池,你说呢?”

脸颊上梨涡乍现:“那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都帮我找到我娘了。”

宋妈妈自然是千恩万谢,小池轻轻一笑,也没有客气,指尖之下似乎还留存了君夫人的脉象,虚弱中隐隐有一种绵长的劲力,虽然被极力掩饰,还是被她探出来了。难道君夫人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不争,那般柔弱?灵堂之中的那一番话语,倒的确不像是柔弱的人,疑惑顿时浮上心头。

齐墨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自从从暗道出来之后,小池就默默地抱着那个装着骸骨的坛子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方才去寻她的时候她还在房内,此刻却为何又来了这里?

齐墨听罢犹疑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却是没有回答。而他身边的明光却出声了:“是真的。”

小池一直以为自己的轻功已经是出神入化了,可是齐墨连过几个屋脊都是轻飘飘毫不费力,脚尖几乎没有触到瓦片,只是借助着下压的气流便又可以再次掠过下个障碍,她惊叹了。可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过如此。

小池领着他转到了君府的一处围墙外,围墙之间又一个木门,竟然还挂了锁。

小池在心里把君若胥骂了个百八十遍,真是忘恩负义啊!结发妻子,独自垂泪,他这边却在和小妾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小池却说了:“你明知自己的病情却要吃下那糕点,莲塘紫苏可是血蛊的引子,你难道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么?”

莲池内荷叶连连,在夕阳照耀下,熠熠生辉。

“……呵呵呵……”轻笑摇头,这人,委实有趣。

小池思索了片刻,抬头道谢:“谢谢你帮了我。告辞了!”

“怎么会这样?那阿俏呢?”唐剑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阿俏会不会也已经……

小池叹气:“这个真不知道。”

齐墨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去了生息的人,心中绞痛。这是他自出江湖起就一直陪着自己的人,陪着他沉浮,陪着他淡然,陪着他一路走到现在。可是,现在他因为自己的一个命令,失去了思想,也即将会失去生命!

“能救吗?”几乎是抱着绝望的心情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毫无意外地看到小池挫败地摇头。

他常常呼出一口气:“主人纵傀儡的思想,要离傀儡多远?”

“傀儡术到了至高境界,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

齐墨沉默了。

唐俏的住处几乎没有任何杂乱之处,显然她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带走的。秋起声听闻唐俏失踪,也震惊不已,表示会出动邙山派帮忙寻找。

唐剑谢过。

秋起声摆手不语,秋寻鹤之死,他虽不苛责唐门,却也做不到笑脸相迎。

从邙山下来,齐墨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小池将明光的四肢大都下了禁忌,而后用银针护着他的心脉,让他陷入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