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没说话。

提到婚事,小池的脸微微红了那么一点,真的只有那么一点。

齐墨单手执箫,另一只手出掌接招,脚步轻移,白衫飞扬,眉目之间温润如斯,不曾见他有任何地窘迫。白衣黑发,步履从容。他的出手看起来不紧不慢,却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顾渊鸿的掌风。

小池伸了伸舌头:“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我与她也只有短短半个月的相处。也就是给你治病的那段时间。只是,她太耀眼了,以至于在她离开之后,你二娘还是一直耿耿于怀!”历经尘世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子,“少白在担心什么?”

齐雍一怔:“你知道?”

齐墨有些不赞成她的话:“小池,你见外了。”

她微微侧首,闭上眼睛,轻轻蹭着他的掌心。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昂起上身,将唇印上他的:“不是要教我么?怎么不动了?”她的柔和气息轻轻拂过他的唇角,激起他方才安定的情绪。

她站在院子里,欣喜地昂首看着天空,一张脸上尽是惊喜。贵气少年自林中而出看着她,眼中也尽是满足。

小池在他脸上亲了亲:“真乖!”

而后眼睛开始疼痛。

小池起身,走到奶娘跟前:“当年事,如今人。那些所谓的过去牵扯的又何止是已经不在的人?齐墨的病,夫人的结,王爷的痛,还有奶娘的……心不静……哪一个不是当年事的后患?若是奶娘能够走出这里,放下木鱼,停止念佛,看那一院明亮,听那人声世事。那我便也不问,不寻。”

“但是!”没等齐墨说话,她又继续,“这些暗卫还是留着吧。王爷既然那么安排,自然是有考虑。而且,你也没损失啊!”

她出手本来就快,这时候想到齐墨可能有危险更是全心全意地对付眼前人。顾城跟着顾渊鸿的日子不短,内家功夫在昆夷族也是武圣级别。他在小池的手下吃亏就吃在他不善毒。

“如果……如果我治不好的话……”

雍亲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就站在她的背后。小池一惊,手指一颤就被药草径上的倒刺给刺伤了,鲜红的血珠自指尖冒出来,小池伸出另一只手轻轻一按,血珠消失,指尖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好!”

从齐山别院的夏末等到深秋,从盛京大宅的深秋等到了深冬……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啪!”地一声,酒壶落地,洒下一地碎片,仿若是唐剑碎了的信任和二十多年来的信仰!

杀人不见血,不过如此!

“哼!竟然又是《五蛊之书》,休想!”

小池退后几步:“是吗?你倒是说说理由先,我听听看。”

齐墨觉得事情越发诡异了。

齐墨笑道:“你这般夸赞别的男子,难道不怕青锋吃醋?”

“那你……”

男子不乐意了,“我说少白,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好歹也说是专门煮给我喝的呗。”

“原来如此。”齐砚明白了,但是心情却不曾轻松,“不过,我还是觉得她别有居心。”

“昆夷族,姓夏,精通巫蛊疗毒之术,当年的昆夷族也有这样的一个人……而她也姓夏!”她陡然转身,一双妙目之中满是凌厉,“夏初荷是你什么人?”

他不着痕迹地仰后一点,避开她的呼吸,掩饰性地笑了笑:“是么?不过,又收了小池一件礼物呢!”

她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指,自袖中拿出一个青瓷瓶,倒出一粒玉白药丸:“宋妈妈放心,君夫人中毒不深,你把这个给她服下去,很快就会醒了!”

“是的!”

“那都是江湖传言,谁知道真假啊?诶,听说,你从舞林大会上拿走灵枢和素问两把剑之后又单挑了当时中原的名震一时的无影剑传人穆恒志,这可是真的?”

她心里虽然疑惑这个一直指点江山的人为何要亲身上阵,但是有他在一起,她也觉得不是坏事。随即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到他的唇边:“吞下去吧。解迷魂散的。”

“……”

“嘿嘿……”几个人不怀好意的笑了,那声音里掺杂了太多的邪恶。

他一滞,却不知从何回答。

仓皇逃掉,剩下小池站在莲池旁哈哈大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这么不经逗。

“真是不懂得委婉?”非常聪明的接着齐墨的话说了下来。

“竟是如此。”

她笑:“吃醋了?”

“嗯,也许吧!”他重新揽她入怀,“我吃醋了,你不高兴?”

“高兴!”她掷地有声。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坐在院墙之上,她的双脚耷拉在院墙之外,有一下无一下地晃悠。他们的身后,冬树出新芽,一片焕然生机!

“为什么去洛阳?”唐剑十分不解,唐年自唐门内消失之后,他遍寻中原,刚从洛阳转道去的盛京,此刻却为何又要再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