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动:“对不起!”

他真的闭上眼睛,微微昂起头,静静听着。

雍亲王点点头,却也没有说话。

暗卫甲:什么情况?

曾经并肩而行,同困密室;曾经同对死亡,笑谈人生!

“阿俏!”唐剑将火把交到唐俏手中,唐俏从草堆上下来,远远退开,眼眸一合,眼缝之间流出一滴晶莹的泪!

齐墨淡笑摇头:“不不不,我并非为了什么。只是我与唐门交谊匪浅,定然不能袖手旁观!”

面巾之下,一张黄金面具!

可是那样的人,怎么会有南越夏氏一族的族徽?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齐墨便也不再说其他。他知道绿意心中定然有结,至于这结是什么,他不好问,也不会问。

这几年来,唐门势头正盛,如今又要与北方第一大派邙山派结姻,江湖豪杰无不闻风而至。

“咳咳咳……”自家未过门的媳妇越说越过分,唐剑不淡定了。

齐墨将棋子收好,吩咐方叔:“把这些收了吧,另外,把我的茶具拿来!”

“生气?”齐墨很奇怪弟弟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好一张利嘴!”话音才落,小池惨叫一声,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仿佛是被硬生生地折断了手骨!

她突然跳了起来,差点儿手舞足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齐墨,你终于可以看得见了!太好了,哈哈哈!”她跳了一圈,又奔到他面前,皓白的齿微微咬住下唇:“可是齐墨,我要走了。”

“好吧,我。”

林氏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各房各院的人都来表示哀悼之情,却都被君若胥拦在了灵堂外,说是为死者入殓,旁人不得旁观,怕是生肖相冲。众人齐聚外院,人一多,口必杂,等着等着就要免不了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可能!齐墨,你就别骗我了!”小池丢掉小树枝,脸上也不曾有任何焦急失望之色,她轻轻拍了拍手,掸掉袖子上的灰尘:“反正没事,要不咱们聊聊天吧。”

“你不是闻到了气味么?”

他来君府已经好几天了,却从未出来过,君府的下人们陡然见到一个陌生的公子出现在府里,多多少少有些惊讶。更何况,这位公子长得还是如此俊俏。

终于,君夫人动了,她袖口轻抬,抹了抹眼睛,转身离开。竹桌上留下一个灵位,上书:君流芳之灵位。

“咳咳咳……”男子咽下口中的清水,忍不住咳嗽起来:“我都喝了许多年了,应是没事。”

此刻的少年几乎要被眼前的女子耍的癫狂,受不了她的聒噪,丢下手上的莲子,起身就走。

小池惊讶于他喝药的豪爽,直接忽略了他家世的解释,秀眉隆起:“药对不需一口汤,你这药虽然珍贵,但是没作用啊。你干嘛要喝呢?不怕苦么?”

这一睡就是三天,小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依然是深夜。她睡着的地方从地上变成了床上。这一次,房内有了光亮,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悬于房顶,轻纱包裹之中,透出凝白柔和的光。

小池低头不语。

齐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小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呢?”

“三年前,在试剑大会上。你一举夺下灵枢素问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见你。”那时候她随同师父游遍中原寻找母亲足迹,试剑大会上的那个少年,那般意气风发,只一眼,她便看进了心里。

“所以,你那时候才那么放心地晕倒在我书房内?”

“额……”小池沉默了。

“难道不是?”

“额呵呵呵”小池抓了抓脑袋,“我能说,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你么?”

“……”

“那时候我中的是摄魂香,因为体质问题我并不需要解毒,但那时候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休养。而你的院子又是最近的,所以我就随便闯了,总不能睡大街上吧?”

“……”齐墨现在只觉得庆幸,“若是那屋子里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呢?”

“那就算我倒霉了!不过啊,我在昏迷之前听到了你的声音,那可是不能骗人的呢。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好人?”

“嗯,好人!”

啊,原来他还是个好人呢!齐墨唇角微扬,却也没有说话,两人一起往齐雍的院子而去。

齐雍似乎是刚下朝回来,连朝服都还未来得及换。齐墨上前,单刀直入:“父王,我的院中不需要那么多的暗卫,您还是调他们回来吧。”

齐雍否决:“不必!你久历江湖,恩怨是非良多,如今身体又需要静养,怎可将他们调走?”

齐墨感念父亲的关怀:“父王说的自然在理。不过,我院中有明光在,而且阿砚也搬过去了,父王大可放心。”

齐雍放下笔,一双深沉的眼睛紧紧地看着齐墨,眸中变换完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才叹气道:“少白,你为何总是拒绝我的好意?难道你的心里还是不原谅父王么?”

“啊?”小池的反应很正常也很直白,她顿时就啊了一声,看了看一脸哀伤的齐雍,再看了看状似无意的齐墨。

这父子两人竟然真的有隔阂的。

齐墨微微扯唇:“父王多虑了。孩儿一副病躯,父王多年来不辞辛苦为孩儿四处求医问药,孩儿感念都来不及,如何怨念?”

齐雍没说话,面色依旧哀伤。

齐墨叹气:“孩儿只是担心父王的安危,并无他意。若是父王不肯,孩儿自当遵从!”

齐雍点点头:“罢了,既然你不喜欢,我让他们回来就是。但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是!”

二人自书房内退了出来,一直到了居墨阁中,小池终于还是忍不住:“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