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内,我们一直在那棵大树附近等着阿蛮亚口中的僵尸虫出现,不过那棵大树下始终是静悄悄的,什么也没出现。

阿蛮亚道:“黄尚,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那里的凶险。那里是我们苗家传说中通往地府的入口,那个山沟里经常有鬼兵出巡,人一旦进了里面,不管你有多么先进的设备和多好的野外经验,都会莫名的迷失在那里,被那些鬼兵捉进了地府中,再也出不来了。”

李延年盯着双眼紧闭的小龚和小方,凄惨道:“黄尚,我也知道他们是我的同学,如果可以救得了他们,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可是你知道吗,刚才是我们苗寨中多年才一次的蛊斗,外寨的蛊师前来挑战,这个风俗在我们苗寨传承了几千年了,没有人,包括蛊师,会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样的蛊术,没有人……”

两只金色的虫子与那团绿芒在空中相斗,发出的叫声虽然不大,但却尖锐无比,在这漆黑的夜随着山风传出老远。整个苗寨中一片黑暗,苗寨中的人似乎早便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般,依旧是悄无人声。

我原以为那只肥虫会躲开,哪知道它一见那大蛤蟆扑来,竟也毫不畏惧地朝着它跃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一只肥虫还能跳跃,而且就像弹簧一样,能弹得那么高和远。

李延年脸色一变,连喊道:“坏了,坏了……”

大家打猎大有收获,聊得正欢,也没在意,谁知道快走到寨门口的时候,阿蛮亚忽的脸色大变,说了一声,怎么这时候来了,不好。说完也没理我们,连手上的鹿子也不要了,自己“咚咚咚”地跑回寨里去了,留下我们面面相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想问他到底什么事复杂,谁知道我们的谈话被其他几人听见了,就嚷嚷着李延年是不是瞧不起大家伙呢,连去家里玩都不愿意。还有人怂恿道大家伙趁暑假去玩个痛快,我把外语系那几个舞蹈队的都给叫上。

谁知杨幽摇了摇头,道:“你错了,你以为我要借此要挟你,那也太看不起我了。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我知道你的性格,在知道我们要去之后,一定会要求来的。不过以你的身手,上次能活着从南越王墓中出来已经可以算是个奇迹了。”

罗大疤听完一愣,转头来看我,我便将要去贵州苗寨找蛊师的事向他说了,他听完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还算有个机会。黄尚还有芒果头,你们都不要哭丧着脸,我这不还没死吗。要哭也等我死了以后再哭。”

我发觉她的眼光有时能看穿人的心,这种感觉从古墓中开始已经不止一次了,我无言以对,还是选择了沉默。

铁叔只是微微向我点了点头,便站在了杨幽后面,还是拿他那个刀子一般的眼神盯着我看。还好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否则被这样的眼神盯多几秒,只怕什么都露出来了。

我全身一震,没想会从杨幽口中听到这些,那岂不是说,每一代的青花教教宗,都是盗墓贼?

我跟在她后面,走过了二楼的华丽廊道,进了廊道中最后一间屋子里。杨幽打开电灯,我又是一愣,没想到这个房间不大,但却有着三个大书柜,每个书柜都有近三米高,当然都是堆满了书籍。我看那些书的封面,有中文也有外语,连古书都有,可见这个房间的主人一定是极爱读书,学识也一定十分渊博。

我人一进车,便听见油门轰隆的声音,小轿车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原地。我看见后面一大帮烂仔还在后面追着,将手中的刀片砸了过来,不过车开得那么快,又哪里能砸得到。

我心道原来如此,又想起杨幽的身份,一个摸金的,在香港这种地方有间古玩店作为掩饰的场所,是再适合不过的了。我正想着事情,司机忽的在一个破旧的街道前停了车,指着不到五米宽的小巷,道你要找的八号店从这里进去,应该还有门牌可以找到。

我看他那么清楚,便问道叔你是不是去过香港,怎么那么熟悉,又问了他如果在香港要找地方,该怎么问路。

这样过了一阵,还是高老板这老狐狸先坐不住了,看了看大厅外的天,道:“黄老弟,时候也不早了,你考虑得怎么样?”

芒果头张大了口,道:“叔你没病吧,1万块还嫌少?都是天文数字了。”

我的眉头也皱起来,道:“那些东西我之前也翻过,为什么我没事,你再好好想想。”

其实我也是在气头上,真让我走,我还走不了。芒果头说着就一人一边,拽着我和罗大疤回到看果场的屋子中。罗大疤回到屋中身子就缩到屋子唯一一张床的阴影角落里,动也不动,就像怕见光似的。

这下刚好急我所需,我当下用本地方言与他交谈,他一听原来是本地人,说话也大声了点,听我说要到的乡下,连说没问题,只要20块就行。

我们看着老陈一边摇头一边走了出去,小张刚想开口,我就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用问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真要说的话,你就当我被老陈激到好了。”

李姐见我听了消息脸上毫无表情,又好心提醒我有什么还没报销的要快点去报回来,不然消息公布后就分文得不到了。临走还让我保密,不要跟别人说。我点头道谢,口中说知道了,其实心中好笑,这李姐要知道的事,只怕不用我说,全单位的人明天差不多都知道了。

我担心罗大疤,和芒果头在政府办公楼外又待了一天,正想进去问问情况,没想先前帮罗大疤带话的工程队队员又找到我们,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大声吼道:“他娘的,老子的话你们听不懂吗?叫你们先回去,老子没事,一定会去找你。老子说的话,哪一次食言了。”

话到这里,众人却忽的都静了下来。这一趟旅程惊险无比,能活着出来,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现在回想起来,有太多太多的人和事还来不及去细想,就已经不存在了。

那女人看了莱迪一眼,呵呵一笑,不过这次却笑得我心里发寒,道:“他是你救的,自然由你管他。黄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不知道他们两人进到墓中发生了什么事,但陈老师变成了僵尸是事实,我朝他看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看去的时候,我发现他,不,应该用“它”这个字来形容,竟微微地在白天背后抬起头,朝我们这个方向看来。

我朝他的手臂上戳了戳,疼得他又是一声惨叫,道:“你又不是靠身上的皮肤吃饭的,怕什么疤痕,你爹不是早就给你取好了大疤这个名字,他可真是有先见之明。”

“嘿嘿,妹子,看来你对黄兄弟还真是留了那么一点,黄兄弟,你……”

我看了看贾教授和杨幽,只见他们皱着眉,紧紧盯着那句干尸,只怕心中也和我有着一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