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现在什么社会了,来这里玩还会死,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身为同学,如果看着他们就这么在这种地方丧命,我心中怎么也说不过去,愣了半晌,对着李延年和阿蛮亚喊道:“你们,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们,延年,他们可是你的同学啊。”

那团绿芒一扑不中,又怪叫着冲天而起,继续朝着空中的金色虫子扑去。这下那金色虫子像是怒极,在躲了几次后,干脆也不躲了,怪叫几声,直接对着绿芒冲去。

随着那怪人“咕咕”声的加大,那只大蛤蟆终于不再后退,身子晃荡了一下后,“咕”的一声像豁出去般,朝那只金色肥虫狠狠地扑去。

我一指下面的柴火堆,道:“他们在躲在那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记得那是我们到了苗寨后的第七天下午,夕阳正红,而且红得有些艳,像掺了血一般。阿蛮亚正带着我们从附近的山头打猎回来,看了看夕阳,道这天时不好,怕是不久要下大雨,而且预头不好,像有事要发生,让大家加紧点脚步快点回寨中。

李延年苦笑着先是不说话,被我问急了才说道倒不是因为他家里环境的问题,而是他住的村寨一则偏僻,山路难走,在那种半原始的地方,怕大家伙出事;二则他们村寨中有些事也比较复杂,虽然有他带着没什么大问题,不过……

这样还听不出她的意思我还活不活了,当下咬了咬牙,道:“杨老师你放心,我黄尚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不管我们找的蛊师能不能救罗大疤,我都会和你一起去的,大不了命不要就是了。”

杨幽坐在副驾上,转过头来说道:“罗队长不要客气,我只是带路的,希望能帮上忙。”

“你以为你刚才拒绝了我,我也应该拒绝你?”杨幽嘴角挂着浅笑,看着我道。

既然杨幽向我解释他,而且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便向他点头道:“铁叔,你好,多谢你刚才救了我。”

杨幽静静道:“青花教传承了千年,信徒众多,有些甚至可以与当时的皇权对抗,所以一直遭到镇压,其实那些只是信徒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而已。青花教传世以来,历代教宗都在做着的一件事,就是在盗掘各个朝代的古墓,然后雀占鸠巢,取而代之。”

我一愣,我确实有许多问题要问她,只是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好,堵在心中憋得难受,却没想到她先说了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却听见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追喊声,一定是那群烂仔追了上来。这都什么事?艹!我心中骂了一声,冲出巷口,钻进了车内。

司机“哦”了一声才道:“那地方原来是香港有名的古董城,有近百年历史了,香港大大小小的古玩交易都在那。不过自从五年前,港府重新规划了城市布局后,那里就划作商业区了,好多古玩店都搬到新区去了。可是后来港府运作上出了问题,计划搁了下来,那里现在变成了无人区,一到晚上鬼影都没一只,那些烂仔就把那里当成了窝。所以你一个外地人到那里,我才为你担心。”

那中年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笑道你是第一次到香港吧,咱们这只是进了关,等会香港那边的海关警察还要来检查证件呢,你就坐着不动就可以了,向导会搞定的。

高老板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见我不说话,他也不着急,我们两个都这样干坐着,倒是一边的芒果头和陈炮子坐不住,又是挠头又是喝水的,动来动去。

于是我对芒果头道:“你去跟他说,1万块太少了,不卖。”

罗大疤皱眉想了老半天,才道:“要说与你们分开的时候,就和白天在一个墓室,对,就是碰见过你的那个墓室中,翻了几下那些陪葬的青铜器。”

芒果头见状急忙拉住我,道:“叔,你别生气,别生气,咱们先回屋里说,回屋说。”

我心挂着罗大疤的事,也没心情在县城找地住下,出了车站,正想着该怎么办好,没想有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操着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问要不要租车。我一愣,没想到县城里竟然已经发展到有人开野鸡车了,记得我离开家乡的时候,县城里连摩托车都很少见到。

老陈瞪着眼看着我们两个,道:“两位老弟,不听老人言可吃亏在眼前,老哥的话可是撩这了,假如你们能将货运这一块搞活了,我这名字倒着写。”

我知道她的性格,笑了笑让她快说,她这才说出了算是我们单位大地震的事。原先我们企业已经是百病缠身,这下地方政府为了摆脱臃肿不堪的不良资产,将我们企业打包卖了出去。可笑的是,说是卖,其实就是逼着各自散伙,谁会那么白痴去买一个负债累累,拖着大队吃白饭的员工毫无可造性的时代淘汰企业。

罗大疤身为工程队的队长,这回工程队死了不少人,再加上“假”教授的事,纸是保不住火的,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后来便是她落入与我一样的陷坑,最后挖了盗洞逃入墓室,又被蜧人追着躲入石棺内,这些我都跟罗大疤他们说过了。

我挠了挠后脑,道:“其实也没什么,哦,莱迪受了伤,你就这样丢下不管了?他可是你的人。”

罗大疤说到陈老师的时候,我发现趴在我背后的杨幽全身剧颤,不用她回答我也知道,原来我在九尸背棺阵中看见的那个尸骨未寒的年轻男子,竟然是杨幽的丈夫陈老师。

罗大疤往手臂上吹着气,惨道:“杨老师,你倒是说得轻巧,我这又红又肿的,皮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我心中暗骂了他一声,却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杨幽那手暗器,可不是吃素的,万一她不留情面下手,我今天只能交待在这了。好在杨幽的手挥到半空,见我挡在中间,将手生生停住,算是留了我一命。

我看见它干瘦的腿骨不会超过两个手指头粗,即便是尸体蜡化缩水,也不应该这么小。按这细骨头的比例来算,他的身高只怕不会超过12米。就算古人营养再如何不好,这样的身高也实在让人不敢相信,更何况他还是称霸一方的君王。

我也懒得理他,鼓足了全身的力气,用力往下一压,我也不知道贾教授有没有出力,只是觉得撬杆瞬间一弯,倒真的将那青铜棺椁的椁板撬起了一些。罗大疤和芒果头连忙上来帮忙,众人用力,那椁板慢慢往上升了起来。

不是我不想靠近,事实上每靠近那妖花一点,心脏就跳得快一点,我丝毫不怀疑再靠近,它会从喉咙里跳出来。这个位置,已经是我接近的极限了。

想到这里,我便对罗大疤道:“南越王不可以将佛像摆在墓室里挡鬼啊?我猜他就是作的孽多,才会死后请来神佛保佑,阻止那些因他而死的冤魂来报仇。”

果然眼前浓烟一阵滚动,接着一个黑影一闪,朝我扑了过来,不过这会我看清,竟然不是那个紫皮僵尸,看它全身干枯如骷髅,一定是那九个背棺的干尸之一。

芒果头眼睛眨了几眨,终于看清是我,迷迷糊糊道:“叔,你怎么在这?是了,你一定早死了,我跟着也来了,也好,死了也能跟你在一起,总算有个伴。”

“你没看错吧?”我走近罗大疤身边,谁知道这小子低头看着我的脚,吓我道:“黄尚,你踩死的这只假蜈蚣,该不会只是一只小孙子吧,你不把汁液擦干净,等会它爷爷该找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