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李延年警告我们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理,只管睡觉就是。我想此刻如果呆在吊脚楼中,听见这样的声音,肯定会以为厉鬼在嘶吼,害怕都来不及,哪还敢跑出来。

对,一直肥硕圆滚的虫子,几乎有大人的巴掌大小,就像大了几十倍的蚕虫一样,慢慢地蠕动着从竹筒落下,“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喊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坏在哪里,见他着急,便道:“你别急,我这就去帮你叫他们回去。”我话一说完,刚想站起来,没想站到一半,就被他狠狠一拽,坐回了地上,疼得我的臀部像裂开变成了四瓣一样。

既然都到了这里,大家又都是年轻人,自然是要痛痛快快的玩上一玩。李延年也极尽地主之谊,带着我们在几天的时间内,将苗寨上上下下逛了个遍,到了后来,寨中的人知道我们是外面来的大学生,又是李延年的同学,表情也逐渐不再那么冷漠,一些小孩子还会跑来跟着我们嬉闹,向我们讨糖果吃。

这话一出,一群“狼”们笑得更欢,闹得更加的起劲,谁不知道外语系舞蹈队那几个漂亮的女同学,搁在哪个系都可以当系花。当下有人不相信,有人则用激将法道你要真叫得出来,我到时为你提包外加斟茶递水伺候你……

杨幽看了看我,也不说话,既然她不说话,我总不能追问,也由得她,过了一会,她才道:“黄尚,这次去贵州,除了带你们去找蛊师,我和铁叔还有事要办。”

我和芒果头齐骂了他一声狗嘴,这会儿铁叔已经将皮卡换了个国内的车牌号,发动稳稳地开在路上了。我便问杨幽行程如何,先到哪里。我原想问铁叔,不过问也是白问,于是才转问杨幽,她一定会知道。

“啊,好,什么!”我听清楚杨幽的话,急道:“你也要一起去?”

“铁叔有个朋友,住在贵州的大山里面,他是那附近十几个苗寨中唯一的蛊师,罗队长的蛊毒能不能解,只怕只有问过他才知道了。”这时杨幽对我说道。

我一惊,道:“你说我们祖传下来的这根银针,就是青花教那根有着通天彻地之能的神奇宝贝?这太扯了吧,如果这银针真有这功能,我的祖先早升天了,还有你我现在什么事。”

“这是你的房间吗?这么多书,只怕一百年也看不完。”我心中感慨,问了一句。

我的下半身虽然停了,但这个地球是有惯性的,我的上半身却依旧往前冲去,眼看那道寒光快到我的胸口了。我头皮一紧,心道这回完了,正闭上了双眼,没想这时听见一声极细的“砰”一声响。

我付了从向导小宋那里兑换的港币作为车费后便下了车,那司机人也是好,从车里伸出头来叫住了我,道现在天快黑了,进去后不要多留,有事最好马上找电话报警,还将报警电话说给我听。

过了一会,只见有个年轻的士兵从插着红旗的大楼处跑了出来,向小宋面前那个士兵敬了个礼,那士兵会意,便示意小宋可以走了。小宋弯着腰跟他们再见,我看见他手下还塞了什么东西给那士兵,那士兵一开始不要,直到我们所在的大巴车过了关闸,他才收了下来。

既然他先开口了,我也不好再收着,道:“高老板,您是行家,还是高手,不觉得刚才的价格太对不起我们兄弟了吗?”

芒果头摇了摇头,接着实在忍不住,道:“叔,他开价1万。老天,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罗大疤又想了一会,道:“实在没有了,要说奇怪的地方,哦,倒是有一个,在遇见你之前,我和白天曾经到过一间小侧室。白天在外面看了老半天,就是不敢走进去。我那时担心你们,以为在里面能找到你们,就先走了进去,白天见我进去后没什么事,他才跟了进来。”

芒果头跑了过来,我转头看着他,怒道:“你说,你们两个人搞什么鬼?为什么他一见了我就跑?”

那个年代,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是百来两百块钱,20块钱不算多,可也不少了。那中年人见我好像犹豫了一下,连道这个价钱已经算是很公道的了,我去的乡下还没铺水泥路,都是山路,要不是他刚好要回乡下,也就在我那村不远的地,他还不想拉这一趟。

小张还是笑了一下,不置可否,道:“谢陈哥,不过我年轻,我想试试,就算不行,也没什么损失,再说……”

要说我对这个企业没有丝毫感情也不是,毕竟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工作岗位,就像明知初恋情人不会长久,也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回想的道理是一样的。但要说让我知道企业倒闭的消息后有多大的震惊也不会,因为明眼人都知道我们单位就快不行了,只是时间比我预料的要早而已。

他又问我关于贾教授的事,问我之前认不认识这个人。我又回答说不认识,不过山洪爆发后,贾教授在混乱中不见了,可能被山洪冲走了。

我心中生起一阵唏嘘的感觉,转头看见远处的山体仍在滑落,这样的自然变化,将古墓中的一切,都变成了历史的尘埃。

杨幽脸色也是一收,冷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其实已经算是回答了。我看着气氛有点不对,想起她们在墓中都是冲着那黑盒子去的,又想起她们的身手,难道刚逃过一劫,又有生死斗起?

我心中一寒,它该不会是发现了我们了吧。果然,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陈老师所化的僵尸竟然舍了白天,从白天的背后爬起,抓着山壁上的青铜链朝我们追来。

芒果头在我肩上呼哧喘着粗气,道:“大疤哥,我也想啊,可是这手滑,啊……”他一说话,岔了气,眼看着从我的肩上要摔下,还好杨幽从上面将他的手及时抓住,千辛万苦才将他拉了上去。

“教授!”

杨幽手上的动作不慢,很快就将玉衣拆得只剩下了头部,却在这时,芒果头忽的惊叫道:“叔,大疤哥,你们快看,那干尸的胸口似乎在动呢!”

“这花一死,下面的东西一定也活不了,只不过我们等不了那么久。还是得继续将椁板撬开才行,不过那堆,那堆‘烂泥’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撬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沾到身上。”杨幽说着,已经从罗大疤身上拿过了撬杆,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青铜棺椁的一头。

也许是我幸运,也许是众人命不该绝,匕首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虽然没能将妖花全部斩断,却将它的根茎切下了大部分。根茎再也无法支撑花朵的重量,整个花朵慢慢的倒了下来。

“走,都到了这,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咬了咬牙,追着杨幽的背后走了上去。不用我回头看,罗大疤和芒果头自然也跟了上来。

没想到干尸竟还会懂得闪避,这时我也不敢去想太多,一踢不中迅速一个后退,防止它再次扑上来。却没想忽的旁边浓烟又是一阵翻滚,又一个干尸朝我扑了过来,从背后将我紧紧抱住。

我知道他终于认出了我们,道:“教授,你刚才那一下见面礼真好,差点送我去见阎王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都昏迷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忽的身后走着的杨幽向我背后一扑,还搂了一搂,这下子倒吓得我不轻。这虽然我自己觉得自己在男人中算是不错的了,但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忘乎所以,全然不顾场合的扑上来。

罗大疤转头看了我一眼,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经常在外面做工程,挖来挖去有时会挖到一些古墓,这都是后面赶来的考古专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