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市之后,我重新过起了普通人的日子,我不止一次的认为这才是我该过的日子,不必时时刻刻提防着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向你扑来,不必攀山涉水考验着人的潜能有多大,更不必对着那些古墓中神秘恐怖的东西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我问身边抬我的工程队队员他们在做什么,那个工程队的队员说道自从前几天山里出现泥石流,出现山崩之后,村中的村民便这样子了,似乎在跪拜着他们村中的神仙,求神仙不要发怒降罪他们。

“你说陈老师是你的哥哥,他,他不是你丈夫吗?”罗大疤惊问道。

重量一去,我的身子轻了许多,正想爬上去,低头间却看见陈老师所化的僵尸,在我下边不到五米的山壁上挂着,一只手紧紧抓着青铜链,一只手却悬空,身子被山壁上的水柱冲得晃荡不已,却始终没有掉下去。

杨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个时候竟还神情恍惚,就像丢了魂似的。我知道情况紧急,也再顾不得其他,让罗大疤他们先斜着向上爬,自己则是将还在轻轻颤抖着的杨幽背在背上,跟在他们后面爬了上去。

“靠,怎么这么烫?”罗大疤也从坟头上跳下,脚一沾上,便惊叫着跳了起来。

我的后脑勺砸在棺枕上,疼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在我还没回过神来之时,我听见棺材四周传来“卡拉卡拉”的声音,紧接着我感觉到整个棺材竟是慢慢地往地下陷落。

“可是……”越人村老支书对罗大疤很好,是以罗大疤对他唯一的侄子一直挂在心上,一路进到墓中,我都听他说起过。

众人听见没事才松了口气,继续关注着杨幽如何拆这尸俑上的金缕玉衣。我转身轻轻走到高台边,将火把照往刚才见到黑影的地方,当然除了黑暗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靠,这时候还敢拿话来威胁我,真当我三岁小孩子呢。却在这时候,杨幽走到了棺椁前面,细细看了看,道:“这是玉石椁,如果这南越王的棺椁按汉墓中的常制定的话,只怕里面还有两层,才能到真正的棺材。”

“你是说,那朵花是罪魁祸首?”我早觉得不妥,见杨幽看着那朵花,心中一动,出口问道。

为了弄明白这个感觉,我的身体在我大脑思考前,就越过了贾教授和杨幽,率先走了进去。

一路走,我忽然没来由的想起九尸背棺阵中的那个紫皮僵尸,会不会是南越王生前手下的将领?又是谁为他在墓中布下那么厉害的防盗工具?只是又为什么布在那么远的外室,如果布在这个空旷的广场中,岂不是更好。

说着也不再理我,将那小盒子在芒果头鼻子前一熏,接着又放在老外莱迪鼻前一熏,最后同样在贾教授鼻前一放。

“假蜈蚣!”罗大疤看得仔细,又将火把伸向地面,瞬间有几道巴掌长的黑影从石缝边往外逃窜。

罗大疤嘿嘿笑了一声轻松闪过,道:“我看你像中了邪一样背着杨老师往深渊中跳,好心救你一命,也不懂得感激。”

却在这个时候,听见杨幽道:“原来你也掉进那个坑洞内了。”

罗大疤眼睛左右看了看,像要确定什么一般,最后终于说道:“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个墓室,就是贾教授说的九尸背棺的棺材里面的僵尸,追了过来……”

那女人静静听了一阵,道:“不是,蜧人对生人的气息尤其是血腥味最敏感,这石棺内密封非常好,可能是你留在外面的气味散了去,它找不到人这才离开的。”

我一晃神间,那红线竟然越爬越快,几乎到了我的脚下,我拿手中的火把去烧它,没想到它在火中竟然发出“吱吱”的声音,就像在痛苦喊叫一般,不过终于被火烧成了焦炭。这样的生物,假如不是亲自见到,实在是无法想象。

“当啷!”

我轻轻一动,背部依旧是十分疼痛,不过生存的喜悦早已将那点疼痛忘记了,我又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除了一点擦伤之外,倒也没断手断脚的,于是便慢慢坐了起来。

芒果头一说,众人倒是都一愣,转头向两边的墙壁看去,只见在火把的光线下,在齐腰处,倒真有着一排小光点,顺着墙壁一直向前延伸而去,应该是能反光的岩石。我回想起刚才和罗大疤走的时候,也看见过这些小光点,当时光注意其他,倒忽略了这个参照物。

这个墓室内就我们三个人,安静得很,这一声“咯咯”十分的明显与突兀。

我将仍在地上碎片堆中翻找着东西的罗大疤和芒果头一个个拉了起来,看他俩不死心的样子,一定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货,被我一人赏了一脚。贾教授已经先行走入了那个甬道中,我转头看见白天那小子一脸的可惜状,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自己则假装成竹在胸,在山壁前随便走了几步,其实心中却在向我那死鬼爷爷祈祷,希望他老人家保佑能将贾教授糊弄过去,否则老黄家不但要绝后,可能他那宝贝手艺也要失传了。

“还给了你一大笔钱?你这财迷,迟早因为这个没命。”我斜着眼瞪了瞪他。

我一见罗大疤丢手榴弹心中便喊糟,转身没爬两步,手榴弹的冲击波便将我震得七荤八素,还好我有了心理准备死死抱住岩柱才不致掉下去。

“哒哒哒!”那个老外操起了另一把冲锋枪,一手抓着岩柱,一手开枪,在这危急的时刻救了我一命。

这地下湖与头顶的山壁之间距离不超过五米,却是由一根根巨大的岩柱支撑,我不是学地质的,也判断不出那些岩柱是什么岩石,不过或许是由于河水长年累月的冲击,才将地底的岩层冲击成如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