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些,我心中忽然打了一个突,看着贾教授,是啊,若论身材,比起矮胖的芒果头,贾教授只重不轻,却为什么他一踩没事,芒果头一踩就掉了下去呢?

“别开枪,是我们。”罗大疤沮丧的说了一声,不管他多不愿意相信,如今我们落入这叫“鬼打墙”的陷阱中是事实。

“白天!你干什么呢?贾教授说过不能靠近那石棺。”我在离那高台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远远的向他喊话。

莱迪枪法十分好,他明白了贾教授的意思后,几乎没怎么瞄准,端起冲锋枪就是一枪,正中那个小圈。枪声震耳欲聋,在这密闭的山缝中更是厉害,如果不是先行捂住了耳朵,只怕被震聋都有可能。枪声过后,只听得几声“呲呲”的声音,原本插在砖墙前面的火把,似乎添加了什么助燃物一样,火势更加的旺盛起来。

贾教授忽然看了看我,道:“这还得问您黄兄弟才行。”

芒果头拼命拉住我,道:“不会不会,大疤哥只说让我们到村里就行了,后面的事……”说到这里,他忽的一顿。

我三两下爬上了岩柱,眼角往身后一看,顿时吓得我差点抓不住掉下来,身后那怪物竟然瞪着红眼,在地上蠕动着向我追来,身上不知是否血液一样的腥臭味扑鼻而来,熏得我差点连隔夜饭也吐了出来。

此时我们的充气伐正缓缓划过一根巨大的岩柱,就在经过的时候,那个喊叫的老外将身子探了出去,在岩柱边用手一捞,将一截黑漆漆的东西拿了上来。

手忙脚乱之中,我见到他肥胖的身子一缩,俯倒在充气筏上双手紧紧抓住两边,我心中刚叫了一声槽,身子便腾空而起,接着重重地落了下去,不到几秒时间,便落入了水中。

贾教授点了点头,道:“百越族在汉族入侵之后,由于敌不过先进的武器,被大量屠杀,土地被占,剩余不多之人都被赶入了山林之中。只是这百越族巫师长眠之地,却是连正史也记载不多,即便有也只是言片语带过,我以前也研究过为何当时的统治者不将这巫师葬地毁去,后来知道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贾教授见我不说话,干咳了一声,道:“腐肉果蝇一旦沾到血肉,便会即刻分泌出强酸腐蚀血肉,并在骨头中产下虫卵,唯一能消灭它们的方法,就是用火烧。假如不马上用火烧,不到一刻钟,又会有数不清的腐肉果蝇孵化出来……”

“叔,怎么了?”芒果头转过头问我。

顺着火光,我看见原本青沥色的山壁,到了这里竟然变成了黑色,一看便知道被火烤过,走近一闻,竟然有着淡淡焦糊味道,原来刚才一路走来所闻,竟是从山壁上传来。众人一路朝前走去,山壁上的黑色也越来越多,焦糊味也越来越重,似乎显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刚才走开方便的越人村向导大声呼喊着让我们过去,众人走近一看,只见他指着一个碳堆,用土语说着什么。贾教授蹲下翻了翻,说道这不是罗队长他们留下的,看这炭火留下的痕迹,得有五六天以上了,而罗队长他们是四天前才离开的。

接着,他伸出了又白又肥的手,说道:“您就是小黄啊,幸会,罗队长刚和我提您,也是一个帅小伙。”

又聊了几句,他要回去帮忙,临走之时,我将那包烟塞给了他,他推辞不过,爽朗笑着收下了。又说等这两天忙完了,跟我们上山里转转,有些个好东西,口福是大大的有。我笑着说那感情好,送走了他。

罗大疤微笑看着我不说话,眉头扬了扬,那眼神中的意思却非常明显,你敢不敢?我去,虽然这几年坐在办公室里,肚腩也长了点,但每天坚持运动,以往的一些本事可没少半分,我当即对他挤了挤眼,意思就是你看我敢不敢。

芒果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怕我们是中了那成了精的山猫子幻术,被引去当山魈的山童了。它一出现,我们就中了它的道,芒果头却因为刚好低下了头,所以才躲开了去。它将我们引到那山缝前,山魈又幻出我们心中对贼子山财宝的想象,变作了芒果头的样子一步步将我们向死亡推去。

这感觉只是在我心中一闪而过,前边罗大疤呼喝着追了上去,我一急下也不敢再多想,急忙跟了上去。

那年暑假,我到城里读书后回村,罗大疤和黄芒两人说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我盼回来了,我笑笑说谁让我们味道都一样呢,二人不解,我便说是臭味相同,结果被二人喷了一顿,说城里人文化真好,连他们都知道臭味相投,我竟然向他们抛个大书包。

黄地火自是对那人感激不已,还拿出前些年刨坟得到的一些钱财相赠。那人也是老实不客气,尽数收下,看着黄地火神色,知他尸毒已除,道:“刨坟乃缺德之事,也乃手艺之活,不是你这种人能做的,我知你也是一时被逼急了才为之,往后不可再做了。”

转头,笑着看了看老黄头。

可是也不对啊,我的历史还不错,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佛教从印度传入我国,应该是在东汉时期,可为什么这西汉初期的古墓中,却有着如此栩栩如生的佛像?难道我国对佛教的相关记载在历史的发展当中出现了误差?佛教是西汉甚至更早就传入了岭南地区?

如此猜测也并非没有可能,南岭的古墓中早有发现来自非洲海岸的象牙等物,海运发达,依靠着如此发达的海运,佛教从印度经过海路传到岭南地区也绝非不可能。而岭南地区与中原相隔千里,由于地域的隔绝或者某些不知道的原因,使得佛教的传播只到岭南而止,而之后佛教便是在东汉时期经由丝绸之路传入中原地区……

我又想到百越族人在岭南地区的活跃,说不定就是这些百越族人,通过海路开创了南岭一带的繁华而最后因为中原人的侵略走向没落。这种事迹在世界史上出现的太多了,比如美洲大陆玛雅文明的灭亡,就是因为欧洲人的侵略。

我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太多的可能性我也想不到,看着眼前的三尊佛像,心中却想假如将在汉初古墓中发现佛像的事迹在新闻媒体上传播出去,肯定能引起学术界的一场地震。

我又绕着三尊佛像转了一圈,发现佛像前竟然还摆放着一个巨大石制香炉,不过却是少了一支腿,这才发现我手中的那根石柱,正是那香炉断开的支腿。香炉高到了我的胸口,我垫高脚尖,将火把照往香炉,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沙沙!”

正在这个时候,我又听见了那个扰人心魂的声音。我将火把往室内一照,发现墓室一边有个拱门,里面是一条通道,也不知通往哪里,那声音正是从通道内传来。如今在这里等贾教授他们来找也不是办法,唯有主动找到出路,说不定还能活着出去。我把心一横,将一直别在登山鞋内的匕首拿在手中,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我原以为这通道定也是很长,没想到不到五分钟时候,便已经走到了另外一个墓室中。这个墓室与先前那个摆放了九尸背棺阵的墓室目测下倒是差不多的,可是当我看清墓室内的摆放,却又是一阵心惊。

只见墓室的中间,整齐地摆放着几具石棺,在火把的淡黄中透着清灰阴冷的感觉,阴森恐怖。不过我不是盗墓的,从来没有想过开馆摸金,只要不是那石棺内突然蹦出一具僵尸来,倒也不需太过担心,至少比那坑洞内的怪鼠群要安全多了。

这个墓室的墓壁上自然也有许多精美的壁画和文字,虽说我自己安慰自己不用害怕,但此时心中也是狂跳,哪还有那个心情去查看。我沿着墓壁一直往前走,正打算绕开中间的石棺,却忽的一怔,只见在我刚才所站的对面,被石棺遮住的地方,堆放着几个铜鼎,另外还有一些铜壶等青铜器,在火把的光晕上竟也能反射着淡淡地黄芒,可见保存得十分完好。

我绕开石棺走了过去,这下看得更加清楚,心脏却噗噗跳得更加快,只见这个角落里,除了刚才见到的青铜器之外,还散落着一些玉器和金银饰品等物,数量不在少数。看来这些一定就是古墓中的陪葬品了,莫非被我误打误撞下,找到了南越王的主墓室?

虽然我不是盗墓的,但终究是一个凡人,看到这些随便拿一件出去都够我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陪葬品,心中也是兴奋得很,更何况这里有那么多。

虽然心中激动无比,但经历过之后,我知道古墓中机关陷阱很多,保不定这堆精美绝伦的陪葬品里面就有着致命的危险,所以兴奋归兴奋,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不敢用手直接去碰,而是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玉佩从一堆玉器中挑了出来,放在火把下细心观看。

玉佩在火把下的光线下透出圆润的光泽,虽然我对玉石一知半解,但不需用手把玩也知是玉中的精品,玉佩雕刻着对称的双龙头,张口鼓目,饰以透雕云纹,呼之欲出,形象生动无比。

既然到了这里,再客气就等于泯灭了人性了。我从背包内取出方才撕烂剩下的衣物,将玉佩放进里面,又挑了一只精致的玉角杯包好,放入了背包内。

陪葬品的种类如此之多,我也不知道从何处入手才好,这种感觉,就像一个穷人,忽然得到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是他穷惯了,让他去花钱,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花的好。一时口干舌燥正打算再好好看看其他陪葬品的时候,忽的发现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斜放在一个铜鼎的支脚下面。如果不是我半斜了身子,根本发现不到。

我转身走了过去,如此动作,皆因刚才一瞥之间,发现那黑乎乎的东西像极了一个众人都熟知的东西。果然,我将火把往那铜鼎下一照,发现那个隐在阴暗处的东西竟然是一个背包。

这东西出现在这里,可比那满堆的陪葬品更加的让我惊讶不已。难道是贾教授和罗大疤他们留下的?不过看着也不像啊,他们的背包我都见过,不是这个样式的。

千思万想,不如拿在手中看一看。我立即将那背包取了过来,在火把下,背包呈现黑褐色,外表沾了不少泥土,看来也是在泥土堆里滚过的,我忽的想起我从坑洞里逃生的经历,莫非这个背包是哪个盗墓贼留下的?

心念及此,我迅速打开了背包,背包内的物品不多,有一只强力手电筒,不过电池却是用完了;一把挖土用的小铲子,锋利得很,只怕挖土打洞的速度不慢于罗大疤手中那把我祖上留下来的特制镐头(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把小铲子就是赫赫有名的洛阳铲);另外还有一个破旧罗庚、一瓶酒精和一些杂物。

我将那个破旧的罗庚和酒精放在一边,又将那些杂物全部倒了出来,翻了一翻,发现有用的东西倒是没有,不过却有一张小瓷片引起了我的注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贾教授手中经常在看的,便是一样的小瓷片。莫非这两张小瓷片间有什么关联?都是这南越王墓的地图?八一中文网启用新网址81x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