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青乔!青乔!”
张灵儿撑着一把伞,看着蒲秀才,“你再不醒,我就把你丢进水里。”
她似乎能察觉到张道士的到来,回头望天,嫣然一笑:“张真人,你说这天下,究竟有没有公道?”
如果远远一看,更像是一只狐狸。
张道士眉头一皱,认认真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声音里多了一丝惊讶:“你不是狐妖!”
大堂里,大红喜字高高挂起,红烛落泪,照得四周一片亮堂。
青乔笑了笑,轻轻点头。
不过下雨天终究有些不方便,尤其是这么大的雨。
王员外也应在邀请之列,他为人如何暂且不论,但对蒲秀才确实有几分知遇之恩,不能不请。
远处,大火燃烧的声响攀升到话,她闭着眼睛,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似乎睡着了。
“你误会了。”
张灵儿忍不住心生绝望,使劲扒拉着已经抱在怀里的背包,“还有什么,赶快赶快…化阴散?不行。龙阙香?不行。阴尸钉?来不及了……”
如果局势已乱,提前准备的布置也彻底失效,可以说他们已经落入了下风。
蒲秀才对她魔术般的动作早已经习惯了,只是看着她将铁钩扔到屋话,自顾低头揭开几块瓦片,一道光明登时从漏洞里照了上来。
三人坐在屋里,蒲秀才才终于有时间询问。
或者说,不具备“阳”字符那样的完整性,更像是……一个偏旁,它只是某个文字的一部分。
两种迥然不同的触觉,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令他理不清头绪。
休息了一会,她上前几步,从河沟里捧起水洗去脸上的淤泥,露出一张同样瘦小、饥荒的脸。
蒲秀才大怒:“你说谁土不拉几!”
蒲秀才见她说得煞有介事,忍不住问道:“这世真的有神灵?”
她指着河面,道:“那口水井,应该与这条河是连通着的,所以它才能逃回这里。它的同伙,也应该藏在这里。”
张灵儿瞥了他一眼,冷不丁问:“怕了?”
他摇了摇头,解围道:“两位,还请带我们去事发现场。”
“我的钱!”
“这……”
这时,坐在左侧第一位的一人站起身。
蒲秀才回到灶房,将王老爷相请的事说了一遍,青乔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他强忍着不适,飞快扫了四周一眼,忽然看到身后躺在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唐书生是谁?
“嚯…嚯…”
“啊!”
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蒲秀才虽然心念青乔,但眼下大雨倾盆,只能先躲雨。
从这一角度来说,慕书生输得很冤。
……
于是当下便道:“这幅‘紫气东来图’,甚得本官心意。这样,本官出银八百量,孙案首能否割爱?”
慕书生看到这一幕,顿时大笑起来,叫嚣道:“蒲秀才,你可是怕了?”
下一刻,她整个人突兀消逝,衣衫跌落在地。
“好好!喝酒喝酒!”
“这是……”
……
不过他也并不遗憾,毕竟不过多等几天而已,而今天一切都将揭晓。
毕竟蒲秀才记得,很早之前他就曾求过张兄,但都被拒绝了,说什么“今生只怕无缘”。
关上房门,退回厅堂,蒲秀才才舒了一口气。
黑暗之中,矮胖儿、高瘦儿如蒙大赦,虎突狼奔一般飞快往外跑,一口气跑出巷子才停下来。
…………
“为何使不得?”
“哼,张屠子又怎样,你当我们两个就是死人了?只要他抢了银子,我们就立即出手救人。以一对一,我们就不惧他,若是以二对一,他唯有跑路的份。”
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很快的,蒲秀才的大门前已经汇聚了一大波人。
两个汉子面面相觑,在见到追风鼠的真功夫之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有着一个疑问。
张灵儿一咬牙,连忙上船追了上去,嘴里念叨:“刚答应臭道士照顾你,你要是死了,不是砸了本姑娘的招牌?”
蒲秀才虽然速度不慢,但是到底没有张灵儿的船快,很快就被追上。
张灵儿喊了几次让他上船,他仿若未闻,张灵儿气得够呛,索性在旁边看戏。
于是两人一个在水里走,一个坐在船上。
走了一段路,水已经淹到了蒲秀才脖子,张灵儿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一心求死,蒲秀才忽然停了下来。
他只有一个脑袋露在浊水里,眼睛里却多了一丝温柔,静静地看着前面的浊水,脸上也多了一抹笑容,轻声道:“就是在这里,我遇到了青乔。”
张灵儿一怔。
“那天也是下着雨,雨很大,她就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像一条美人鱼……”
蒲秀才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