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张灵儿反而平静下来,蹲下身坐在他旁边,叹息道:“真惨!”

下落近百米之后,又突兀停止,悬在半空之中。

道观与平日看上去没有任何差别,大门敞开,里面漆黑一片,静悄悄没有声音,似乎主人已经远去。

青乔终于动了动,说道:“我也不明白。”

前者神色温煦,笑容满面。

蒲秀才察觉到她神色有异,柔声道:“怎么了?”

不过张灵儿办法多,她从包里拿出一块布,铺展开来竟然有十来丈面积,防水透光,将小院上空遮了一个密不透风。

他的朋友不多,需要递请帖的就更少。

说完,无尽的疲倦随着黑暗袭来,拖拽着他往下落,一直下落。

张灵儿从包里摸出一只漆黑的小瓶,倒了一枚药丸在手里,服用之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就在她闭目等死之际,忽然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正大至阳的气息波动。

虽然已经尽量站远了些,但高温依旧逼人,蒲秀才又往后退了退,看着四周混乱的场面,问保持警戒的张灵儿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灵儿瞪了他一眼,“静声!”

张灵儿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也不道谢,只是叫道:“渴死了!饿死了!”

略作思索,他退出了空间。

青乔。

只是这张脸上,却没有这个年龄的女孩该有的浪漫和天真气息,只有死气。

她忽然大叫一声,喋喋不休的嘴戛然而止,两颗大眼珠子瞪得滚圆,一眨不眨地看着坐在屋檐下的青乔,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张灵儿瞪了他一眼,又道,“不过如今有与没有差别不大。”

……

见他不似强撑,张灵儿面上闪过一丝意外,语气中也多了一分平和:“这条阴尸鱼应该是吃了那只煞鬼的尸身,又吸了一些鬼气,才能如此。一般的阴尸鱼长不了这么大,不过这是好事。”

“嘿……”两个管事还未完全显露出现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

“坏了修一修不就好了?”

王承平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疏远,热情道:“来,坐,咳咳……来,上座。”

用过餐,蒲秀才叮嘱了几句,便准备去王府。

方才泥佛大肆屠杀,不少宾客惨遭毒手,不是缺胳膊就是断手,他甚至看到有人直接被砸碎了脑袋,可谓惨不忍睹。

黑暗中,王老爷面目阴狠,像极了一头孤狼,猛然怒喝道:“兴海!”

咸味、腥味…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他。

“好!好!”

但今晚,他确实耍诈……不,变通了。

“巧夺天工!慕兄真是巧夺天工!”

这话一出,立刻让满院的穷书生酸秀才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心脏噗通噗通不停。

唐秀才现在已经彻底与蒲秀才站在同一个阵营,顿时感同身受,义愤填膺,“蒲兄,走!我们上去!”

空中,另一个“她”身形一晃,也化作一道白光,向山外飞去。

“王老弟!”

“荷塘月色图?”

看着手里的笔,蒲秀才感觉自己像是忽然打开了一扇门,一扇奥妙无穷的门。

每落一笔,黄金地板上便多了一条发光的线条,将其他错综复杂的线条串联在一起。

笔!仙术!

蒲秀才立刻面露傻笑,“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喘着粗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即心有灵犀,一左一右藏在砖墙后,只伸长脖子探头往巷子里瞅。

拳头打出,皮开肉绽,腿脚踢出,筋折骨裂,仅仅是片刻之间,两人的身上就已经是鲜血淋漓,犹如血人了。

这句话刚刚出口,蒲秀才顿知不妙,他低下了头,羞愧得满脸通红,却是再也不敢看上一眼了。

“胖子,这一次可不能再失手了,否则就算老大绕过我们,老板也未必肯甘休。”

“报官?”周围的邻居彼此互望,眼眸中都带着些许的疑惑。

双脚轻飘飘地落地,追风鼠的动作丝毫不见慢,一矮身间已经冲到了卧室门口。但就在矮胖男子以为他要破门而入之时,追风鼠却是一扭身,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一个箭步来到了大门口。

若是以往,蒲秀才万万舍不得,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只是略一犹豫,就掏出了银两:“徐裁缝,这衣衫我先买下了,日后再带衣衫给你。”

“那笔怎么消失了?难道进了他身体里?”张灵儿百思不得其解,终究下不了手去搜身,只能自认倒霉。

没好气地把蒲秀才丢到纸鹤上,她踩了踩鹤背,控制着前进,一边唉声叹气:“曾今有一个成为最有钱天师的机会摆在我面前,只差一寸远,我没有抓到。好在还有补救的机会,臭道士那么有钱,我如果再敲他一笔,应该也能弥补不少损失……”

张灵儿把算盘敲得叮叮当当响,越想越迫不及待,甚至不计成本地控制纸鹤加速飞行。

于是,即便有大雨的阻隔,也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就飞到了黑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