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斜慢吞吞的走着,他还真担心那个人不跟了。到了景观山后,卢月斜见那个人还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卢月斜便开始朝一个僻静的地方走去。期间,卢月斜还故意坐下来,朝着某个僻静的角落挥了挥手,而后又站起身朝着那处走去。

利武玖虽心存黯然,却也坚定了他那颗成为强者的心,他想为他喜欢的女孩子分担一些压力,那种压力真的太大了,他真的担心姬邤歆。

昨晚卢月斜由于提前回去,再者那种场面客栈也会安排更高一级的服务人员,因此,卢月斜在与不在亦无所谓。但今天的这个宴会却与昨天有所不同。那位蓝小姐除了邀请昨天的那些人之外,她还邀请了许多昨天没有来此的人员。这在无形中使得这位蓝小姐获得了当地许多隐性力量的支持。既然蓝小姐给那些人面子,他们怎不会投桃报李,以示友好之意。

卢月斜进门后,直接开了那盏能量灯,而后坐下开始看那本《历史演变》。因为是书房,所以桌子上也少不了笔记本和笔。这两样东西,卢月斜几乎每个月都要换新的,原因就是他用的太快了。卢月斜一边看书,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他已经养成了将读书所得记录在笔记本上的习惯,他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当读书疲累的时候,再看看自己所做的记录,不仅会有新的收获,而且还能缓解疲累的身心。

“你作死啊,叫你换你就换。”古丽的语气有些霸道,可是转瞬又特别妩媚的说道:“我的好弟弟,你是不是要你姐姐来帮你换呢?来坐这?”

卢月斜正皱眉,听有人说话,循声望去,发现古丽正看着他。于是答道:“我在找阿若斯写的书,可是我几乎将这个地方翻遍了,也没有找到。”

“五国虽争,然各国亦多有发展。但这发展成果只属于少数人,一曰皇家,二曰贵族。普通民众只获得极微少部分,须知各国之发展乃缘由于多数的普通民众,此道公平否?若得微少能安享太平,百姓亦足矣,可叹兴时,土木兴,百姓苦,乱世,征战不休,百姓苦。然则百姓何时可得乐也?”

“填完了吗?”进来后的那个少女脸挂职业微笑问卢月斜道。

哪里有澡堂,卢月斜知道,不过哪家澡堂好,他则不知道,毕竟他从来就没有享受过那种待遇。但是他不知道,不代表利武玖不知道,利武玖带着卢月斜在峰谷城里转悠着,而后在某个地方对着半空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后,领着卢月斜去了他经常去的一家澡堂子。

“也许,哈哈……”利武玖听卢月斜那样说,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既然你打算改变,那有什么打算吗?你不会依靠这学徒活一辈子吧?”利武玖发现卢月斜眼中的防备消失了许多,不觉又动了收归己用的心思,于是试探着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你看中午已过了好一会儿了。”利武玖微笑着看着卢月斜。

“天色很晚了,我要回去了。虽然现在的白天比较暖和,但夜晚依旧很冷。利少爷,谢谢你愿意和我这样一个乞丐说话。我要找地方过夜了。”卢月斜见天色已晚,冷意渐浓,不得不如此说道。

“哼!那我问你们一个简单的问题。”这位蓝将军也预料到这些学生根本回答不上来,毕竟那些东西峰谷学院的院长在这个课堂上只讲过一次,当时院长将其融入到那门比较生僻的历史学课堂中。历史学的冷僻,使得那堂课不仅人少,而且真正能够理解那个问题的更是几乎找不到。

李老头则一直没睡,听着卢月斜的几声“王叔”,不觉龇牙笑了笑,接着又剧烈咳嗽起来。但他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强制忍耐,他不想因此将卢月斜吵醒。咳嗽也来越剧烈,接着嘴里不断冒出鲜血,而后双眼向前凸起,捂着嘴的手也最终松开,李老头就此永远的睡去。

“咳……”昏迷中的王大个突然又咳嗽起来,更多的鲜血与肉沫子被吐了出来,血喷了卢月斜一脸,但卢月斜根本不在乎,只是不住的喊着“叔叔……”。吐完血沫子后,王大个又醒了过来,他缓缓伸出双手,想要帮卢月斜抹去脸色的血液,然手伸在半空,却又突然无力的垂落下去。卢月斜迅速握住那垂落的手,一个劲的喊着叔叔,再没有任何回应。

王大个听到这等好事,立刻扯着嗓子向后喊道:“李老头,你没要到食物的话就先回去,今天我肯定能够要到很多食物,哈哈……今晚可以给小月斜开荤了,哈哈……”喊完,大笑着努力朝人群挤去。

三人围着火各自盛了些食物吃了起来。在为明天留了一点食物后,他们聊起了一天的经历。其实都是李老头二人听卢月斜讲他一天中听到的课程,而后就是李老头将他在乞讨过程中发现的一些新的字教给卢月斜。现在的李老头除了乞讨食物外,还会将他在乞讨过程中发现的不认识的字学会,并教给卢月斜。

虽然王大个说话的语气很严厉,但卢月斜能够明显感受到其中传递的那种无私关爱,卢月斜忍着眼泪,有些沙哑的说道:“我发誓,我一定会报答爷爷和叔叔,一定。”

是夜,他们没有再出去。夜的峰谷城比白天还要冷漠,而且各种隐秘的犯罪活动也会在夜晚悄悄降临,肆无忌惮。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作为弱小的乞丐,在夜里,他们一般不敢出去。

虽然卢月斜年仅五岁,可是在他幼小的内心,某些东西早已深植于他的内心,比如尊严,这些东西他的父母向他讲述过许多次,至今他还记得母亲经常对他说的那句话:“我们家虽然穷,可是作为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我们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尊严。”以前每次听到母亲这样说的时候,卢月斜都不是很懂,可是在这两个多月的经历之中,他已经渐渐懂得什么是自尊,什么是尊严。

想到这,卢月斜又回到山洞,把他曾经在村里找到的那个大陶罐的所谓食物都倒了出来,而后抱着这个大陶罐来到这儿,仔细的将那些粉末弄进大陶罐。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一个五岁的小孩一边沉默的收集着地面上的粉末,一边警惕的看着村口。卢月斜担心那些人会不会突然折返,幸好,当卢月斜将所有的粉末都弄进陶罐后,村口也始终没有动静。

或许要感谢这昏迷,卢月斜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一日之间接连失去三位至亲,至于其他熟识之人就更不用说了,五岁孩子哪能够承受如此多的痛苦。在他见到父亲的无头尸体,痛苦达至极限,身体立刻做出应激反应,强制使他昏迷。

“他妈的,这山就这么大,怎么突然不见了。”一个士兵有些愤恨的说道。

“明白!”那被点名的几人接到命令后,迅速向一旁的农地里潜去,那里正有十多位忙于农事的农民。虽然是清晨,却隐隐可见到他们此时已经汗流浃背。似乎感觉有些累了,有几个人已经停了下来,坐在一旁休息。接着只听一个中年人对一个依旧在忙活着的青年人说道:“我说小卢啊,你干嘛这么拼命,来,坐过来休息一下,你看你,上身衣服已经全都浸湿了。”那个在忙活的人闻言,并未停止手上的伙计,只听他说道:“王叔,家里多了一张嘴,不多干点不行啊。”说完,又狠力锄了几下地。

经此一事,各国的贵族已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自家的孩子不够优秀,就不要依靠其他手段进入熙智城中的某学院,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帝国皇家学院,安安分分的度层金就好。当然,如果自认自家孩子够优秀,那么就按照那些学院制定的规矩,接受层层考核。

“不好,这个孩子的生命气息好像又有些不平稳了。”癸赫其实一直都在观察这个孩子,即使刚刚讨论有关老师问题的时候,他也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体上。

听厉泊如此说,神主还欲说什么,却被其他几人阻止了,皆劝他好好调息。见众人如此说,神主也不再坚持,而是将命运之匕给了厉泊道:“这个孩子算是熬过了解封,现在这个孩子已经正式开始了他的命运。既然我们要尽全力改变这个孩子的命运,那么我想,今后以血喂养他的时候,最好能够带上一丝命运之力,这样既不至于导致天道感应到命运的改变,引发天怒地煞,又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这个孩子的既定命运。所以还是用这把匕首割出伤口为好。”

众人闻听之后,皆点头称是,而纬磊也补充道:“我们这都是被这天怒地煞给吓着了,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没有想到。”神主点点头道:“就按照离治微的办法来。”说着神主第一个就跨进了那道空间裂缝,众人紧随其后。

“灵魂缠绕?”以前只听说过容纳灵魂的厉泊依旧有些疑惑。

“这怎么办?”众人都知道,那每道暗影都代表了一道恐怖的地煞能量,如果没有受伤,或许有机会闯过去,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虚弱无比,这完全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是!”听到神主如此吩咐,众神王都调整了一下精神状态,事情还没有结束,就表明一切还没有到开始之时,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在调整了一会儿后,众神王开始充分调动身体内的神力,缓缓的输入神主体内。神主在接收到了这几股力量后,闭上眼睛,双手开始结起了一些神秘的手印。此时孩子已经被一股神力包裹,静静的漂浮在空中,那把命运之匕在他手中不断的划弄着,他额头上的创口处的那几滴血液也越来越红,越来越妖异。

“哈哈,这不是梦,这不是梦……”众人回过神,发现那个孩子依旧活着,竟然都像个小孩一样,又哭又笑,嘴里一直念念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