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挣开袁青和的双臂,那架势就好像是人家强把她抱在怀里似的。她说:哎呀,我渴了,你们等会儿,我去买几瓶水……说完就一溜烟钻入人群,安东月与袁青和目光刚正式对接,从人群顶上跳出一个脑袋,大喊着:老公,帮我姐拿着行李。

母亲笑着说那也行,以极快的度望一眼安东月去的方向,表情有些惆怅。安东月把包背在肩上,几乎遮挡了整个背部,看得出脚下在努力迈步,而整个人行进的度并不快。母亲后退两步,和邻居婶子一里一外对话。安东月在路边拐角处回头朝家门方向看了一眼,邻居婶子在门前自言自语,并且很有激情地比划着手势。

袁青和:嘿,你们…

袁青和想继续说,姚菁已经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因为主持人刚介绍完下一个歌手,确切说是一个乐队。台上出现几个人,全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模样身材都棒,帅得几乎成了一个模样,总之袁青和以男人的眼光很难看出他们有什么差别。看来姚菁的偶像就在这里面。帅气的偶像歌手从来都是边唱边跳,否则便可惜了脸蛋和身材。观众席里尖叫声不断,跟随主唱的舞步抑扬顿挫。不时有痴情少女在人海中默默晕倒。姚菁也开始欢乐起来。主唱为答谢歌迷,激动地跑到摄像机前,大屏幕上是他的身材和舞姿特写。一瞬间,少女们的呼喊变成了呼救。姚菁突然站起来,斜着身子朝台上张望。不耐烦地喊:闪开!

姚菁:哦。

姚菁飞快地跑出楼门,因为她看到有一辆出租车正驶来,跑到马路边猛一伸手,出租车吱地一声停了下来。然后姚菁拽开副驾驶的车门,兔子一般跳上座位,整个过程度之快,用时之短,只要一眨眼便可错过全部。倘若姚菁拉开车门时有人正好看见,只要此人出于生理反应正常地眨一下眼睛,当他睁开眼便会对眼前的景象莫名其妙。

说完自顾自往前跑,高举着一只手。商场门口有一扇厚重的玻璃门,袁青和想,不能让女孩子来开门。于是,一股劲跑到她前面,推开门候着。姚菁从门里冲过去,手仍然举着。正当袁青和纳闷,吱的一声,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这时,姚菁才把手放下。

老头子,等急了吧。

看到两人这副表情,连亚有些诧异,小璐的眼圈还红红的。

于是,他索性顺其自然。这一顺其自然,心情豁然开朗,脑袋也灵光许多。他现,这种状态不但是最真实的自己,他们回来也完全能够坦然面对。当他们看到他笑,他们会认为他很坚强,克服了一切困难。而他们虽没看到颓废,并不会认为没有,反而会给他们更加广阔自由的想象空间。

大头果断回答:不!我是心甘情愿的!当然,不可否认这些活动对我的折磨。但我是心甘情愿受折磨的。我虽不上进,但我厌恶落后,居安思危的精神我从不敢放下。人不但需要自我批评,还需要自我鞭策。而且我愿意陪你一起做一切事情。所以,我既然心甘情愿自我折磨,又愿意陪你一起做一切事情,我当然愿意有你陪着自我折磨。

小璐穿着一件粉红带白色绒毛上衣,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来到大头跟前,说:我们走吧!然后一把挽住大头的胳膊,大头瞬间智商变为零,一脸憨笑,美滋滋地和她往外走。出了门,大头依然是那副表情,除了腿之外其他感官完全是摆设,身体僵硬向前平滑。那副憨笑无增无减无形状改变,比拍在照片上还要稳定。远远看去,仿佛小璐正搀扶一个大脑袋盲人,而且是一个乐观面对生活的大脑袋盲人。

安东月:这么着急让我走啊?

这一路重新拾起的,欢乐或悲伤,都因成为回忆,时光不可倒退而变得可贵。我们曾经拥有,现在仍然拥有,刻在生命里,无人能夺去的印记。纵然再回不去,却可清晰唤起,不同的经历从当时不同的情感挣脱而来,汇聚在此刻同一个地方。那地方叫做温暖。

安东月从小潜意识里就有一个铁一样的定律,凡是疯子必是乞丐,因为他们不具备工作赚钱的能力,只能靠乞讨或捡拾食物过活。疯母亲每天上午出门,中午带着肮脏酸臭的食物回来,与疯儿子分食。遇到她的人心中恐惧,躲得远远的,用石头砸她使她不可以靠近。经常被砸得头破血流,有时辛苦找到的食物散落一地,坐在地上出声嘶力竭的怪腔调哭声。疯儿子似乎不懂得觅食,除理所当然接收母亲带来的食物,有时也穿着泥巴一样的碎衣服出门晒太阳,或坐或躺在地上,抓着身上或有或无的虱子。

本书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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